琳清离开花苑搭乘出租,先来到一家时常光顾的甜品店,买了份新款栗子芝士蛋糕,前往端木茶坊。
刚进门绕过照壁垮入园子,就见端木心急火燎的一手握着包带往肩上挎,一手拿着手机飞奔到琳清面前夸张的抱了下愣怔的琳清急速的说:“亲爱的……终于见到你美丽无比的倩影了,这儿就归你管了,好茶好喝随你口味,只要给我留点家底儿就行了,拜……”,边说边挪着两腿往门口跑去,最后一个音调跳出口时便已携同身体一溜烟儿的隐没在了照壁后,耳闻着他发动了车子开出了琳清的听觉之外……?
琳清只觉端木这小子异样不已,唯笑叹这个比自己小两岁的男人每次游戏都角色的好快。有些是自己中途觉得兴趣毁的太快就拉闸跟人家罢了场,有些是被人家在他心里播开了美艳毒花,五脏六腑都像被毒菌侵蚀过似的“惨烈”,让琳清不明所以这小子哪儿来那么丰沛的感情可以熬煮自己。好在,他复活的可能性又会乍来的猛烈和不可预料。
琳清环视了一圈园子,此时的阳光不及午间炙烈了,暖度肆意,叫不出名儿的几只鸟在花树间来回跳跃,叨叨着琳清很好奇的内容,真是美好不料想的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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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去把门关好,琳清返身经过园子踏上门廊,入到前厅饮水处接了杯水一口一口喝着,在坊里鲜少有如此清净的时光是自己独自享有。两脚无意识地寸寸踱步,视线随意划着,毫无目标的旋在了留言墙上,那些纸笺形式各异,逗逼搞笑、莫名不知其妙的………瞬间,琳清整个人似乎被胶住,视线被凝固在一张抹茶色的纸片上,上面一行字迹着实令她诧异的囫囵吞枣般把刚入口的水猛更了下去,进一步清晰可见着两行字:“你衣襟上的紫荆花很美,但还是逊色于你!……cr”。
仅依据两个字母根本不可能清楚是什么人写给谁的,难不成还有其她女生如同自己一样,贪色的摘了紫荆花作美在衣襟处么?琳清此刻的求解念头像似条嗅了饵的鱼,在脑海里瞎游着搜寻着留字的主儿。
嗨……满园子的花又不只我才好色吧,琳清如是设想了。
突生念头,拿了支红色的笔在那行字迹下面飞涂了句:“?花为悦己者容”。随后来到前廊,打算肆无忌惮的消耗端木的好茶。
选了把老藤提梁急须壶在炉座上烧水,又去寻了自己喜欢的紫铜三足博山炉,最喜爱那好似两手掌做着托举状的双耳。掀开塔形镂空雕纹的顶盖,在炉座里铺了香灰慢条斯理的打着香篆点燃,盖上,顷刻间袅袅青烟从镂空处幽升,顿起“燃我一生忧伤,换你一丝感悟”之意像,确为:欢作沉水香,侬为博山炉之应用。
琳清很享用当下……春光、花树、温度、茶物、情境……似乎一切皆相约串连的自由完美。
然,琳清的庆幸还未及延伸,偏就有人敲击门环,推门而入了,这“完美”也多是幻想预设出来的
琳清被这冲撞的动响一扰,额眉一皱,未及起身,就侧头见到了从照壁后闯现的白色身影,若是不相识的客人只需说明老板不在择日来访便可,但此人……并非不识,只是…………不熟。?
“咦?……?怎么好安静的样子。”?此人边说话边顺畅的往园子里进来。?
琳清认出了来人,是前阵子在这里见过的渥丹朋友,那个做摄影的年轻男人。
此时,琳清才得以打量他:中等身型,一身清爽率性的休闲款白衬衣与牛仔裤,右手随意抓着外套,左手还是握了款小巧别致的相机。
可琳清却不记得怎么称呼他,只能浅笑招呼道:“哦抱歉,端木不在茶坊,有事出去了”?,琳清想着对方应该是来找端木的。?
他不管顾着一路进入园子,被枝叶过滤的光投映在他身上交错出明明暗暗,他脸上的笑意在阳光映衬下似亦亲近和暖着。轻快的垮上了廊檐,来到茶席前琳清对面的方凳上稳稳的坐了下来,随手取下眼镜搁在桌上,琳清这才发现那只是个无镜片的装饰框架而已。
他安顿好了物品说:“我之前跟端木联系过,说他在外让我直接过来就是了,称有人在,难道就你一个人吗?今天这样的清静还真意外啊。”?
“原来是端木这小子招来的,不合时宜”,琳清心里念叨着一闪而过。
见对方坐意踏实,便回应:“赶巧,我正准备开始泡茶”?。
他笑呵呵很是乐意:“哦…我真好运啊,正好我也有款茶要不喝喝看?一朋友给的”,说完从背包里取出一圆桶盒,递给琳清。
琳清接过桶盒,握着细观,原来是樱树皮制成的茶桶,没有过多的打磨上漆,自然着树皮的肌理色调,精致容纳着朴拙。
琳清旋开桶盖取出了茶包,打开封口见是款台湾乌龙茶,乍嗅香悠。
水已烧开,壶已温好,取了烫洗干净的杯子放在竹编纹理的老锡托上,置于他面前。?琳清取了适量的茶在茶则里,倾入了尚留余温的壶内,饱满的茶粒儿落壶的清脆声,像极了晨风微拨的小铃铛。壶中的温润引诱着茶粒瞬间松懈,散发的香气最使嗅觉陶醉。
琳清拎起急需入水茶壶,高温之下水与茶猛然交融,出汤的水流弧线优柔,蜜绿色茶汤在清透的琉璃茶海中被阳光折射的异样迷醉。
至此,他才略持了慎重,端起茶杯缓缓入口,紧追问到:“诶…这茶怎么样?”?
琳清自觉不内行,浅笑着推问过去:“你喝到的感觉呢?”
他倒是干脆着:“我是觉得还不错,没有啥口感上讨厌的。”
琳清笑了笑,同样言其它着回应:“嗯…具有高海拔特质,口感喉韵挺好的”。
他有了释然,以致身体前倾靠向茶桌:“那真好,我都是自己喜欢的才喝,没那么多讲究。有时忙起来水都没得喝,把事儿结束了回到家简单的水茶一冲,能喝就不错了”。
琳清很习惯寻常人的茶态度的解析,端起茶海为他掺了茶说:“喝茶选择各方面适合自己的就好啊,未必寻求多玄好多稀贵”?。
“嗯…我也认为是这样的……那你……一直都喜欢喝茶嘛?现在对茶有些什么样的看法喃?感觉你跟茶好融合啊”?。
琳清嘴角上扬,没有即刻回答,而他似敏锐意识可能唐突,忙把刚拿起的茶杯又急放在了杯托旁,连带茶汤晃了些在桌面上,解释:“哦…别误会别误会,因为上次端木提出要我在这里拍些画面,所以我想要收集以茶为主体的相关素材,好让我有概念去作拍摄的角度”。
其实,琳清倒不是心里设防,对他更无芥蒂。只是现今攸关茶这个领域诸多内容褒贬,他这一问让琳清不明确自己该从哪儿侧重提及了。
琳清往茶壶里续水出汤,而后抬眼回答:“那得看你需要的是宽泛的大认知还是针对的小角度。茶本真单纯的只是植物叶子,无论是它的内质、或是被境况变迁的物事化,
都是人们有意无形中冠予它的。从古至今,人们对茶的认知的确是在长期外因作用下成就了自然、附和了浪漫致远的情怀成分,现在内容更活跃丰富的拿茶去成就其它需求了吧………我个人从喝茶角度单一的首要是迎合自己的口感和体感,过程中会慢慢生养出对事与物的滤度,与茶相关的美好范畴吧,毕竟与我的职业有共通元素,纯粹是喜好因素。”
“滤度……那是什么?”他好奇的疑问。
琳清莞尔一笑了说:“哦……算是我对物事衡量以及取舍的一种方式吧,我较习惯在喝茶时做的事儿,可能是当下有较稳妥的思维效能性……若是你要了解茶呢还是端木更专业些,他会给你提供帮助的,我也一知半解的,零零散散的都太主观没有内容了”。
对方没有接过话茬,像个乖学生怔怔的看着琳清来回于茶席间的每个动作。
琳清很乐意不必应付对方而自然的品饮茶间时光,眼神偶尔落在廊外的春色里。何时闻飞来了噗着花翅膀的蝴蝶三两只的在花枝间追舞着,那些在枝干间上下来回跳窜的鸟儿,琳清是更想知道它们叽喳交窜里的内意了。
空气中似乎有什么在等待着,琳清猜想不出。
对面的人也没打算要打破现下彼此间不对话的静滞状态,好奇着茶席面上各异器具,然后又拿起先前放在桌侧的相机不停换着角度调着焦距按着快门。
琳清不刻意,但还是无法忽略存在的两个人却没有语言的产生,不得已找着话题:“哦对了,你做这行业这么多时日了,对自己的摄影器材应该很专业的有选择性吧??之前有听朋友聊越深入的了解经历,就越陷入投入高昂的资金才能满足精进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