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广播响起之时,大家重新回归冷静。政权之所以能存在,武力和暴力是至关重要的,但是每个人对法规条令的自觉遵守性,以及深入骨髓的对上级的服从,让大家不约而同地停止了暴力。
“大家冷静,我没事。”张存秀的脸贴着冰冷的地面,“大家的关心我十分感动。但是遵守命令同样是我们每个人应该做到的义务,我相信任何误会都是事出有因,我自愿被隔离,大家散了吧。”
“算你识时务。”军官嘴角冷笑,“一群文弱书生,哼,就该好好听命令,能有优待政策,都得谢天谢地!孬学生!”
同行的师生们闻言,各种礼貌用语脱口而出,但是军官充耳不闻,大手一挥:“继续执行命令,带走!”
张存秀最终被押运到了火车站里的警务室,他和几个明显状态异常的人关在一起,门口两个士兵全副武装,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张存秀心里翻江倒海,虽然对自己的行为有些后悔,但是他觉得自己能够义无反顾地接受隔离,这是一种更高级的责任感,这么一想,反而不怎么对军官有埋怨了。
但是此刻,他的伙伴们都知道了他被隔离的消息,尤其是王昊,差点就找到军官拳脚理论,还好可钊和老书记很理智地拉住了他。李书记对张存秀的坦率赤诚赞赏有加,虽然张存秀受到了一些侮辱,但是书记更看重他那份严于律己的自我约束。
时间慢慢流逝,隔离室里的人们玩手机都玩腻了,他们都对张存秀有一些好奇,毕竟张存秀是隔离室里唯一戴着手铐的人。一个狭小的房间里,只要有一人开口,就能滔滔不绝起来。
胡子拉碴的老汉,身上穿着破破烂烂,他问:“小伙子,你这是咋了,不会是犯事了吧?”其他人也都看向张存秀,长相和善的张存秀看上去十分随和,让大家愈发好奇。
“老人家,我说了您可别害怕。”张存秀一笑。
“老头子我连丧尸都不怕,我一路上也打死不少!再说了,门口当兵的看得紧呢!”老头子脏兮兮的脸上,笑容很洒脱。
“那您真厉害,其实,我是被咬过了。”张存秀举起上手铐的双手,他坦白道:“我觉得自己现在感觉挺好的,不过还是担心给大家造成麻烦,就自己进来了。”
大家闻言的瞬间,都下意识往远处躲了躲,但是细想一下还是觉得张存秀并不可怕,于是大家都凑过来。
“你打谁了?”张存秀有点好奇。
张存秀闻言,心里感到莫名的悲伤。就连门口的士兵,心中也是五味杂陈,有时候他们都会怀疑,眼前的几个人真的应该被隔离么?
这究竟是少数人的明哲保身,还是这些人真的做错了?
聊着聊着,隔离室不知何时回归沉默,大家吃了送来的面包,朦胧之间就到了夜晚。
微潮的晚风送来拂面的腥臭味,那种尸体、汽油、灰尘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肮脏地让人作呕。声声丧尸的吼叫在入夜之后愈发清晰,甚至能够听出其中那种暴虐的情绪来。为了保障晚上的休息,傍晚时,部队用无人机吸引了周围的丧尸远离,然后将整个火车站用一切能堆砌的东西围住,派遣士兵轮番站哨,这样能确保夜晚安静的休息环境。
数千人蜗居在着火车站,不敢欢声笑语,连呼吸声都是卑微的。
这一夜,人类彻底丧失了生物金字塔塔尖的地位。
末日席卷的第二夜,改变整个世界格局的大事件发生了。由于供电紧张,全球大面积停电,那些曾经被牢笼困却的可怕东西,迈向世界一大步!动物园里的肉食动物们,走上了无人生还的街道,它们与丧尸共舞,和丧尸相互撕咬,相互吞食着。
动物们发生了可怕的变化,它们变得体型更加健硕,牙齿更长更锋利。然而在这些野兽之中,千分之一的那一小部分野兽,它们褪去毛发,学会了站立,妖异的瞳孔充满了灵魂的光芒。它们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陌生的世界,旁若新生,试探地发出了对这个世界亲切的咆哮:“呕吼!”
所有大陆沿海的城市,很多尸体、丧尸落入海中。各大海洋上的船只上,也发生了骇人的尸变,人们把丧尸投海。一天一夜之后的今夜,终于有食肉的鱼类,尝试了第一口鲜活的丧尸肉,丧尸病毒自这一刻,进军海域。
哈市总基地。
总基地的筹建正在连夜开展,整个哈市的丧尸经过一整日的扫荡,终于一扫而空。因为难以想象的高级种丧尸过于强大,军队已经动用了重型武器,这让昔日繁华的哈市如同灰烬中的废墟一般,但是这场战役,也为紧急召开的生物医学研究收集了大量的丧尸标本。
原哈市工大满目疮痍,被临时改建为生化研究所,所有的设备仪器都已经就绪。成千上百名高级科研工作人员,在这个末世研究所里对全新的世界,构建着相适应的新理论框架。
第一批幸存者陆续通过火车抵达了哈市,他们成为了新基地的首批建设者和居民,他们才是这个世界上最被上帝眷顾的人。所有幸存者在军队的保护下,集体在广场里、马路上、废墟中露营,城市中剩余的物资足够支撑这几万人的衣食住行。高空俯瞰,偌大的城市仅有零星灯火,可悲可叹。
除了人以外,大量的军火也在以极快的速度押运到哈市,更有大量的建材、耗材在幸存者们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运达哈市。哈市,即将启动新的计划,短时间内将会建成一个钢铁般的要塞!
岛市,火车站。
若有若无的鼾声此起彼伏,张存秀晚饭后虽然小憩了片刻,但是此刻却是因为饿得睡不着。觉醒者的代谢量远高于常人,而且隔离室本就没有发多少食物,这让张存秀愁苦不堪。仰头靠在座椅上,透过窗,能看到零星的星光,还能听到稀疏丧尸吼叫声,也算是末世一乐趣。
此时也就刚刚午夜,所有人都处于最松懈的状态,就连放哨站岗的士兵们都意兴阑珊。然而,大家都忽略了一点,丧尸是不需要休息的!一旦有一个相对安逸的环境,人类就会趋向于不去面对困难,这一点特性在末日里,是致命的。
不是所有丧尸都会无缘无故发出暴露自己的吼叫,当然,这一点是目前人类还没有意识到的。
十二点刚到,“华夏力量”官方多个平台,发布了最新的研究结果:“丧尸病毒是一种致命的病毒,丧尸严格意义上是不具备生命的尸体,这种病毒支配了尸体的中枢神经系统,让丧尸具备了活动和捕猎的本能。
但是,通过摄入外源的活细胞,丧尸能够通过特殊的生理方式,在体内合成不同于人类的‘活细胞’,这也是丧尸通过捕猎活人获得进化的原因!因此特别警告所有幸存者,一定要远离高密度人口区域!丧尸极有可能通过捕食人类,重新进化为‘新生命体’!
目前丧尸资料整理如下:
普通丧尸,战力1,行动迟缓,具有良好听力和极差的视力,靠近猎物能够短暂加速。
猛尸,战力2-3,具备生物嗅觉,有效嗅觉范围20米左右,肌肉力量大,动作迅猛。
尸兵,战力5-100,具有变态的肌肉组织,肌肉通常覆盖到皮肤之外,呈现肌肉裸露的状态;骨骼具有特殊的蛋白金属络合结构,强度堪比镁铝合金,具有良好的五感!
尸将,战力大于100,拥有超强的细胞活性,具有生命体征,几乎是新生命体!经过医学检测,尸将的大脑具备记忆和思考能力!尸将具有更高强度的骨骼,而且具备极其特殊的生理结构,尸将的身体几乎只有三种器官或组织:脑,骨骼,活化细胞!其全身的细胞都是肌细胞、脏器细胞、神经细胞的全能集合体!
特别警告!丧尸均为渐变进化,逐渐具备了生命特征,没有绝对的战力、特征的分界线!尸将是指除脑以外,全身已经完成细胞活化的尸兵!警告!尸将具有绝对的力量,请勿任何人靠近!一旦发现,马上联系军方配合行动!”
看完这段通告,张存秀恨不得把手机捏爆。太可怕了!尸将几乎就是一个能够思考和行动的肌肉人!领略过尸兵的肌肉强度,张存秀完全可以想象到尸将的力量,它浑身高强度的细胞强度,几乎可以做到对小威力枪械的无视!这样的怪物,几乎就是电影里的生化武器!
难道说,这场灾难本来就是某国的生化武器计划?想到这里,张存秀背后湿了一片。
而官方的警告,并不是空穴来风,丧尸似乎是完美的捕猎者,因为进化能够弥补它们一切的缺点。在所有人都对官方的最新消息感到惊恐的时候,这种一纸空文一样的恐怖,已经悄然发生在现实中。
一只裸露肌肉的尸兵悄无声息地窥视着充满鲜活猎物的火车站,它吞吐着长舌,双眼是纯色的黑,而它的整个颅骨都被一种灰白色肌肉完全覆盖,这种灰白色的肌肉如同婴儿肌肤一样光滑细腻,灰白色延伸到尸兵的上斜方肌,然后逐渐淡化。这是一只正向尸将进化的顶级狩猎者!
尸兵歪着头探查着站岗的人类士兵,它嗅到了一种疲惫的气味,眼前的士兵已经是极为困乏了。这对它是一个好机会,它的本能怂恿它冲上去大杀大吃,但是它进化的大脑细胞反馈给它一种警惕的指令,它不得不用自己并不发达的头脑,去思考。
它蹑手蹑脚地爬到火车站防护圈外围,强大的肌肉力量和骨骼强度,允许它在较为光滑的汽车表面如壁虎一样爬行。只需要将利爪刺入任何缝隙,都能提供足够的支撑力,它几乎悄无声息地翻上了军用大卡车,它在车上看到了无数鲜活的血肉!
没有士兵注意卡车上方,象征死亡的怪物偷偷溜进来了!应该说,没人会想到丧尸会潜行!
但是尸兵的理智十分有限,进入内围的尸兵看到如此之多的生命,多么新鲜的食物!它无法保持警惕了,暴虐的光填满它漆黑的眼,它四肢猛然用力,弹射出去!卡车稍微晃动,没有发出太大声音。
站岗的士兵努力睁大眼睛看着火车站外面的一举一动,昏黄的路灯因为供电有限,并不是十分明亮,但是却能在黑夜中给人一点点安慰。然而,黑夜中顶级的狩猎者,不懂得怜悯。
哒!
士兵听到身后重重的落地声,突然一下子浑身的汗毛都炸起。他能感受到一丝阴寒的气息就在身后不足一米的地方,而且那扑面而来的腥臭味道,如同腐烂的尸体!
一瞬之间,他预见了死亡。而十几米外的战友回头看过来,瞬间脸上毫无血色,他看到肌肉裸露的怪物站立在他的身后,灰白色的头颅从颚骨部位几乎横断成两半,露出上下颚上几十颗尖锐的牙齿,一直延伸到喉部!无骨的长舌足有二十公分!
“嗄!”血盆大口一口咬在士兵右臂及肩膀上,几乎将整个肩膀吞下去,血洒了一地。
“啊!”强烈的剧痛让士兵发出恐惧的闷声,他努力掏出匕首,一边用力刺向身后一边吐着血喊:“敌袭!敌袭啊!”他能感受到丧尸强有力的长舌,舔食着他肩部的血肉,舌如刀片一样有力,当然,他也知道自己没救了。
喀!尸兵猛然出击,用利爪直接掐碎了士兵的喉部,然后它再次张开嘴:“吼!!!”享用了美食的它,彻底疯狂!尸体被它一把丢开,它发狂一样地咆哮!
吼!!!哒哒哒!呜呜!!!!
一时之间!枪声、警报声,同时响起!短短几秒,一名士兵就失去了生命。
“敌袭!!”火车站很不容易得来的安静彻底打破了。
响彻黑夜的枪火声,第一时间传到了火车站每个人耳中,场面瞬间暴乱。群众们纷纷醒来不明事实,六神无主,但是士兵和军官们统一出动。张存秀在隔离室里大感不妙,周围的几个室友也都醒来,他们大多是恐慌的。
“草!就知道迟早要出事,这么多人,不是丧尸的香饽饽么?”
“今天先撤离的那一批人,可真幸运!”
……
张存秀焦急万分,外面巨大的躁动,迟早会让丧尸包围这个火车站!他多希望能出去献一份力,可是他被拷着,还有两个士兵正在看管他。他只能搓着手,抖着腿压抑着。
而火车站内驻扎部队迅速作出反应,派遣一批增援前往防线。大部队的声势浩荡,脚步整齐,闻声而来的王昊、可钊紧随其后,自愿参展。
第一批增援的士兵有五六十人,装备齐全统一。可钊、王昊两人混入其中,但是二人看到增援部队中一道让人不喜的身影,气不打一处来,赫然正是和大家发生冲突的那名军官。
“喂!那两个学生!跟过来干嘛!找死吗!”那军官第一时间看到了二人,眉头一皱,虽然夜很黑,但他的脸更黑,“来两个人,把学生带走!这里是战场!不应该有非战人员参与甚至伤亡!”
“看不出来,还挺有责任感!”王昊偏要和他做对,但是也知道现在战时紧迫,“我们两个是觉醒者,自愿参战!我们不必你们当兵的差!瞧不起学生么?”
“哼!大家听到了,那我一视同仁,出事了概不负责!”军官好不优柔寡断,“列队!”
军官迅速下达了命令,大队分为十个小队,灵活作战,优先围攻尸兵。
“行动!两个学生!”军官语气一缓,“注意安全!”
可钊王昊二人不明所以,点头示意后,也跟着冲向前线。眼前的惨烈简直如地狱一般,晚上站岗的士兵大多已经身亡了,还有一部分已经尸化,正扑向昔日的战友们。
哒哒哒!枪火四起!
奇怪的是,尸化的战士竟然不是普通丧尸,起码也是猛尸级别,迅速的动作加上照明不充足,导致战士们的子弹没有全部命中。目前的场面,人类一方是占优势的,五六十士兵对抗二十来个猛尸,虽不是信手拈来却也不困难。
而凶猛的尸兵因为过于抢眼,在部队刚到达的第一时间,就被集中火力打残了。它的一条腿和一只手臂几乎从中打断,但是它依然可以靠蛮力继续进行躲避和行动。
“吼!!”尸兵受伤后,第一时间选择了后退,它一个跳跃居然跳出了十几米的距离。
看到扭头就跑的尸兵,王昊、可钊两个自由人直接就追赶过去!王昊领了新的工兵铲,而且领了三把,看上去气势汹汹,他动用能力强化了股四头肌,也跃起数米,直逼尸兵。可钊只能在后面狂奔。
“草!那两个学生!别追了!”军官看见二人,恨不得破口大骂,“最近的小队!跟过去!掩护!”
尸兵落地后,发出痛苦的咆哮,王昊随之赶到。
“毋那丧尸!还不受死!”王昊直接见面就是一铲子。这一铲抡出一个超长的弧线,随着王昊快速移动的身影,直接就劈向尸兵的脑门上!
这只脑袋灰白色的尸兵,看上去让王昊也觉得奇怪,但是却没有让他手中的铲子有丝毫犹豫。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尸兵居然没有躲闪,甚至还抬头看着铲子劈在自己头上!
咚!沉闷的声音像是剁肉馅一刀剁不透。
丝毫无损的灰白色头皮仿佛一层橡胶质感的东西,接着尸兵用仅有的爪子快速反击。
王昊瞳孔一缩,眼中蓝光暴涨,紧急之间他强化手臂,用手臂的推力躲开这一次反击。虽然这次进攻很完美,但是王昊心中压力山大,他撇了一眼完全卷刃的工兵铲,咽了咽口水:“卧槽了!”
尸兵得到了喘息,只见它张着大嘴,然后猛然合上自己的嘴,竟然嚼了自己的舌头!它再次张开嘴的时候,白色长舌就只剩下一半了。
“这特么什么恶心东西!”赶来的可钊看到这一幕,都快吐了。
“吼!”尸兵吃了自己的舌头,仿佛更加狂暴了。与此同时,它断肢的地方竟然长出了十几厘米长的肉芽!那些肉芽如同针线一样连接起了断肢。
“糟糕了!”可钊第一时间就知道尸兵要愈合了,“没想到活化细胞居然有这种作用!”
“靠!合金铲劈不动它啊!要是有个强度更高的武器就好了!”王昊状如抓狂。
强度!这个词如闪光般划过可钊的脑海。
“有办法了!”可钊瞪大眼睛,“来不及解释!手给我!”可钊一把抓住王昊的手,双手捧住双手,看上去有些暧昧。
不等王昊反应过来,可钊眼中蓝光绽放!一瞬间他在灯光下本就蜡黄的脸色,更加灰黄了。触感温热的液体从可钊的指尖涌出,汇聚成一把砍刀模样在王昊掌心凝聚!
“这可用上我全部的矿物质了。”可钊说完,竟然满头冷汗地累倒在地。
王昊拿着手中十分轻巧的大砍刀,眼中震惊莫名。刀长一米半有余,通体在黄色灯光下显得有些橙红,不难想象在日光下,这应该是一把红色大刀。但是巨大的刀身,却只有不超过五斤的重量。
“好轻啊!”王昊看着手中的宝刀,忽然冷不丁冒了一句。“就叫它屠龙吧!”
“你屠个屁,用完还我!我得吸回去。”可钊软绵绵地躺在地上,“记得保护我。”
尸兵完成了愈合,好了伤疤忘了疼,依然凶猛如初地扑杀过来,它每一步的脚印都能在路面上掀起一圈尘土,可见爆发力之大。
王昊二话不说,用砍刀直接斜劈尸兵的手臂,超轻的骨刀“屠龙”发出呼呼的破风声,光是听上去就威力爆棚。就连尸兵都感受到了危机,连忙用双爪回防,企图用爪子抓住迅猛的刀刃。
噔!好像两根棒骨碰撞的声音响起,强烈的风吹起灰尘。
大骨刀直接劈碎尸兵的掌骨,深入血肉径直劈入到它的桡尺骨远端位置!
“吼!”尸兵漆黑的瞳孔忽然收缩,它似乎感受到了莫大的恐惧。它惊慌中想要抽身后退,但是王昊本就想继续追击。
当下瞬间,尸兵后退和王昊继续发力同时发生。
狭路相逢,勇者胜!
王昊立马强化双腿肌肉,用刀狠狠抵住尸兵的双臂骨,他眼中的蓝光化成漩涡一样轮转起来,他一声大喝:“劈开!”
势大力沉的骨刀,加上王昊千钧力,速度突然超过尸兵后撤速度。这一切发生的很短暂,在可钊的角度看来,两者一进一退,王昊顺势就将骨刀狠狠劈裂了尸兵的尺骨和桡骨!
这一刀直接将尸兵的小臂一分为二!为了防止尸兵愈合,王昊手臂一抖,砍刀嚓嚓一下就将尸兵的尺骨桡骨从手臂上斩落!
“小样,这不废了么?”王昊眼中战意盎然,反观尸兵竟然如同受伤的野兽一样,被恐惧支配了。
“就用这宝刀,送你一程!”王昊不给尸兵逃跑的机会,追着尸兵抬起大刀。
再一次手起刀落!还是瞄准头部!
噗!一刀劈开颅骨,沉重的力道直接把尸兵砸在地上。
不愧是可钊一身超能凝聚的宝刀,不仅没有损伤,甚至骨刀砍入尸兵强化过的头颅时,只是感到一些较强的阻力而已!而王昊最不缺的就是力气了!
“死!”王昊二次挥刀。
噗!二刀直接脑袋开花。
尸兵死了,但是战斗还没有结束。王昊擦了一把汗,回身扶起可钊,把血色骨刀还给他,骨刀依然干净不染。可钊握刀,将骨刀重新液化吸收后,他才恢复了几分血色,他和王昊望着远方漆黑的街道。
听!那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和嘶吼。
丧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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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还是慢慢包围了火车站,二人交换了眼神,然后对着身后几十米远处站立的军官走去,可钊忽然笑了,他走到军官面前,静静地看着他:“我觉得现在,我有理由让你放我哥们儿出来了。”
看了觉醒者和高级丧尸之间的战斗,军官怔怔然,然而他却无比明白,在避免任何误伤的情况下,觉醒者对抗高级种是最有效的。
“你的理由很充分,我虽然虚荣,自大,但我不得不承认你们学生也有战斗力。抛开隔离规定,我只能在需要他的时候,再放他出来。”军官眼中对学生的那种轻视,在面对可钊和王昊时消失了。也许他不是轻视学生或者觉醒者,只是过于相信眼睛看到的绝对实力。
“好!”可钊王昊二人点点头,“那我们也承认,你还算是个好军人。起码,你敢冲出来。”
军官冷酷一笑,眼中自豪。
尽管夜很黑,群众们心很慌,但是只要军警们还没有全部阵亡,就会保护好身后的普通百姓。黑夜如潮,潮流之中越来越多的丧尸向着火车站围攻过来,其中混杂着不少进化程度不高的尸兵,但是它们良好的五感为丧尸大军提供了重要的指挥作用。
军方尝试了再次出动无人机,但是这一招在尸兵的指挥下,完全失效了。普通的丧尸紧跟着尸兵,对无人机竟然不闻不问。军方自然明白了其中原因,立马将这一现象向总基地汇报,并第一时间调用所有军警力量,尽全力保护火车站里的幸存者们依次撤离。
大战,掀开序幕。
一切只是因为一只有意闯入的尸兵,导致了十几人的伤亡。同时这一事件如同惊雷般,打破了大家对安全的一切幻想。所有的军警已经出动了,他们围成紧密的人墙,用自己的身体把火车站建设成了要塞,人墙身后还有装甲车、警车组层的钢铁壁垒。
群众的混乱是再正常不过的。不论曾是何种身份的人,此刻都只是一具肉体罢了,群众在混乱中拼命拥入火车站内部,那里不仅是临时的军警政办公点,更是一些保护名单上最优先撤离人员的临时居所。
“草!狗官,开门!”“大家冲进去!”“凭什么我们只能在外面?”……群众拥堵在入站口,各种污言秽语和悲声哭泣混杂在一起。
人间乱象。两个在入站口负责警戒的士兵被迫撤入入站口内,并且把门紧紧关上,他们年轻的目光在面对丧尸的时候都不曾有一丝波动和恐惧,但是此刻面对人潮,却露出一种悲痛而纠结的畏惧。
火车站一楼,隔离室,张存秀听到群众的呼喊,嘴角露出轻蔑的冷笑。
火车站二楼,综合办公区,所谓的社会精英们齐聚一堂,有人同流合污讨论着:
“一群暴民!一群丧尸而已,就吓成这样了!”
“我们优先撤离,自然是能够为国家提供更大的利益,这就是优胜劣汰!”
“对对!我们既然享受着优待,自然是因为我们有这个资格!”
“如果我们到了总基地,那肯定能发挥重要作用啊!”
场中数十人,大多人都是这样看问题的,他们来自各个企业,平日高傲惯了。只有寥寥十数人,暗中攥紧拳头,眼中悲切,却不敢发一言,其中一大半是张存秀等人从学校里救出来的老师,他们空怀家国情怀和一身抱负,但是却只有微薄的经济、政治地位。因此,他们这一刻,尽管心中气愤,还是软弱了。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能勇敢站出来,狠狠痛斥这群蝇营狗苟的“精英”,那该有多爽!
但是这种不顾后果的做法,在旧时代很少有人敢,因为需要敬畏的太多,勇气和真实就太少。
官员们也不敢做,因为他们需要顾全大局,最高官员最终一锤定音:“大家安静,各位的优待自然还是有效的,楼下的小打小闹,再没有造成威胁之前,暂不用管。”
老师们松开双拳,眼中的灰暗色彩,是一种叫做悲哀的东西。最终没人敢发声,纯粹的人没有地位,有地位的人没有人味,世界本不应该是这样的人吃人啊!
也许,至少有几个人敢发言吧!老师们不约而同想到了那几个敢冲在最前面的学生,于是他们有了新的打算,这个时刻,需要有人领导他们,站在群众的前面!
连夜的枪火,虽然不如倾盆大雨一样密集,却也是滴滴答答断续不停歇。群众们堵了火车站一夜,都疲惫不堪了,看到死守的军警们如此可靠,也都纷纷散去了。只有个别人不愿意走开,他们死犟地坐在火车站门口半寐着,竟是清一色的年轻人,大多数还是中学、大学学生们。
一个高中生一夜没睡,他明亮的眼睛看着初升的太阳,泛出更加明亮的光,转身从书包中翻出一个笔记本,然后放在膝盖上慢慢地用心写下一段话:
“我们明白真正的愤怒,那不应该是对于丧尸和生死的恐惧。而应该是对于此时此刻,我们,学生、群众、普通人站在‘门外’,商贾、官员、少数人坐在‘门里’这种事情的悲哀。我坚信这一点,所以我在门外沐浴阳光,而不坚信的人们,他们或是重新回到了牢笼般的大通铺帐篷沉沉睡去,或是如同少数人一样,在阳光不能直射的‘门里’,欣赏着虚伪的光。”
少年搁笔,稍微停顿,心中一股郁结瞬间通透,他再度写下落款:周不凡。
霎时间,无端风浪自周不凡身上吹散了灰尘,他直视太阳,日光入眼,化作盈盈白光在眼底周转。门里警戒的士兵瞪大眼睛,羡慕而不甘,自卑而气愤,不是不敢杀敌,不是不能觉醒,而是军令如山,只能做着警戒自己的同胞。
“这就是觉醒么?”周不凡觉得自己瞬间五感通透,身心毫不疲乏了,而且自己的一些想法和思考就好像汇成一条清晰笔直的大道,三观统一而坚定了。他年轻的脸上露出微笑,脸色莹白如破晓之日白,他喃喃道:“还真是所谓的‘文弱书生’,这个能力,就叫‘弱文’吧。”
周不凡回头用莹白的目光直视两个警戒兵,一段突如其来的思考和情绪的感受席卷两个士兵的内心,刹那之间他们竟然对周不凡那一段文字的思考,如感同身受,心中那种对于不能上阵杀敌反而警戒平民的不甘,以及对于区别对待人民的气愤更加强烈。
“区别一个人优劣的角度,绝不是靠所谓的‘社会贡献能力’,也许这些精英暂时是国家需要的人才,但是对于精英的优待,对于广大的群众是多么的不公平!”
“这是旧时代的悲哀。精英家庭出精英,群众反复是群众,这种牢笼一样的命运,扭曲了所有人的人格!”
弱文而强心,直接的心灵互通。
士兵迷茫了:“我因为是官二代,所以上面不让我上前线。我不仅自己感到难过,而且还会被战友们瞧不起。”
另一个士兵也痛恨自己:“我家里是富商,给了上级很多钱,让我不能上阵杀敌,只能用枪杆子对着同胞!”
周不凡暗自一叹:“无关你们。但是这种扭曲的社会,一定会被人打破,一个能够懂得牺牲、懂得真正公平的人。
两人一同问:“这个人在哪里?”
“不是我,我在等。虽然没有这样绝对理想的人,但是,如果有一个人品性纯良,能力出众,我会努力辅佐,一定要实现一个命运公平,人格平等的社会。我有这个能力!”周不凡熟悉着自己的能力,“我既然能灌输给人们正确的思考,那么也能灌输给人们毁灭!”
“如果有人阻碍公平的实现,或者掐断了公平的路,那就毁灭吧。”
思想决定一切。这小小少年的能力,才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武器。
因为整夜的隔离,而且隔离环境相对安静一些,张存秀最终还是侧卧在地上,沉沉睡了一夜。这一夜,对张存秀很短暂,但是对于整个世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全国无数的火车站和撤离点,这一夜有小半都遭到了覆灭!醒来的张存秀在“华夏力量”官网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差点把手机都捏碎。
“我要出去!让我看看也行啊!大家都在外面出生入死!喂!”张存秀站在两名木头人一样的士兵面前理论着,然而只是徒劳。
“我们只听命令。”士兵说。
“靠。”张存秀坐在座位上,“哪用隔离这么久!是不是把我们忘了。”他像个大小孩儿一样大喊大叫。
“怎么会呢?我来了!”建国书记的声音突然出现,接着他就站在了张存秀面前,“我们走!现在,是你站出来的时候了!”
好像做梦一样,张存秀发着愣让士兵打开手铐,任凭老书记领着自己走出火车站,第一缕阳光直射在张存秀僵硬的身体上,他笑了:“书记您真帅,有没有吃的!”
李建国稍一楞,眼中的怜惜转瞬即逝,大笑着说:“管饱!管饱!一会儿就靠你了。”虽然书记笑着,却掩盖不住疲惫。二人来到临时搭建的餐厅,书记亮出一张类似于证书的东西,工作人员就带着二人到了后厨,各种食品物资一应俱全。
书记借着张存秀大吃特吃的时间,迅速告知他这一夜的战况:“昨晚午夜,一只高级尸兵入侵基地,导致丧尸围攻。王昊、可钊还有几个勇敢的觉醒者和军警们打了一晚上,我也是刚从前面下来,赶快就把你先捞出来了。”
“现在你是主要的战斗力,而且已经没有敢站出来的觉醒者了。”老书记琥珀色的眼睛,认认真真地看着张存秀。
“我懂。”张存秀露出一口白牙。
“隔离的人,我听到了消息,是取消一切优先撤离资格的。这是默许的潜规则。”老书记语气沉重,“一列车组目前能载人500以上,现在整个基底的人还需要三趟!”
张存秀握紧拳头。
“也就是说,你和隔离室里的那些人,都是最后一班车。”书记泄气一样的语气,显得皱纹深陷。
哪知张存秀却突然笑了,大喝一口牛奶:“我张存秀,既然出来了,就是打算最后一个走!什么蝇营狗苟我都不管,我会让每个人都活下去!”
“好!”老书记开怀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