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挽留,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依旧笑得温暖和煦:“你高兴就好。”
小夏的泪无声无息的落下来:“我不高兴,但我想让你高兴。”
陆放终于笑不出来。
伊景然后来问他:“费这么大劲才追到的,怎么说放手就放手了?”
这个问题他也反复问过自己,到底没能找到一个最理想的答案,商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陆放知道,追求原因比结果费劲得多,而且这样费尽得来的原因,并不一定会让人高兴。
那么就不要想了吧。
陆鞘有一次来找他喝酒,他颇带醉意地问:“你这么爱她,为什么不说?”
伊景然又被打了,这次再好脾气的女人也会爆发,她终于向陆鞘提出分手。
这么些年他们的纠缠,陆放看得最清楚,有时候爱一个人会花光你全部的力气,当你最无力的时候,还会想给某个人一个拥抱,这样的惦记,名字叫爱情。
他告诉自己,也许我对她,本就没有爱情。
去相亲完全是个意外,生意场上的事瞬息万变,总要有一个靠得住的盟友,才不至于让自己处于完全被动的位置,所以父亲告诉他:“你去见见关小姐”的时候,他倒是也没有想象中那样反感,问清楚了地点,“我没事的话会去的。”
这话一出,还有谁敢让他“有事”?
不过那位关小姐,倒是比想象中有趣。
怎么看怎么不像严道一的表妹,这性格,也差别太大了。
正在想这事的当口,电话响了,电话那头的女孩子声音明快:“是我。”
她没有做任何自我介绍,似乎笃定他能听出她的声音,事实上,他确实也听出了她的声音:“关小姐,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轻笑了一声:“等了这么久你也没有约我吃饭的意思,那么我只好主动一点了,不知道陆先生肯不肯赏脸?”
还有一个会要准备,陆鞘惹下的烂摊子还得收拾,已经好几个星期没去老宅看过奶奶了,当然没有时间跟一个本不打算再联系的相亲女吃饭。
可对方在他沉默的这时间里继续开口:“长辈的心总是好的,我们就当多个朋友,就在上次的老地方,晚上见。”
陆放听着忙音,渐渐咧开嘴笑起来,对着空气说了句:“好啊。”
这几天每天晚上加班,陆放手头的一个案子出了点小问题,整个秘书科的人都不敢下班,陪着他熬到七点了都没人敢说去吃饭,直到他的电话在安静的环境里突兀的响起来:“怎么,陆大少爷改主意了?不想来了?”
陆放总算想起来还有这么个约会:“抱歉,公司里有事耽搁了,我马上来。”
“太晚了,吃东西我会长胖的。”那边却不领情:“下次你不能来好歹也打个电话告诉我一声。”
陆放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心生愧意:“我请你吃饭,然后再陪你减肥,这样行不行?”
男人大多不能理解,一个女人对自己肥肉的憎恶,管芯瞳轻声回答完“好啊”,挂断电话之后跟关微微发信息:小s说,女人,要么瘦,要么死。我想这句话正确的理解应该是,如果你没有遇见对的那个男人,要么让自己变得美丽去吸引别的男人,要么就孤独的死去。亲爱的,我找到值得我胖的那个男人了。
关微微的信息很快就回复过来:以你一六五的身高配上四十八公斤的体重,如果还需要减肥,难道不怕陆放硌得慌?
管芯瞳微笑着关掉手机。
陆放来得很快,管芯瞳注意到他落座的时候嘴角扬起的微妙弧度,心突然就被撞击了一下,她掩饰般地问他:“事情都解决了?”
“事情是解决不完的。”他的回答言简意赅。
管芯瞳却有些调皮的想逗逗他:“那么我耽误了你办事情?”
陆放不喜欢解释,但是当他抬起头瞥到对面的女孩子极力想掩饰却没能如愿的笑意时,不自觉地就多问了一句:“你等了很久?”
等待这个词,管芯瞳不喜欢,更年轻一些的时候,她看过一本关于等待的言情小说,关微微那时候说,能用等待一树花开的心情去等待一个人的回归,为何不用这时间去认识一个更好的人?
管芯瞳深以为然。
平时约着出门,她也是从来提前到,自己不愿意等,那么将心比心。
周遭的朋友也都摸透了她的脾气,所以这天晚上等陆放的一个小时,在她的生活里是很难得的意外。
这意外的主人只是狐疑的看着她,她立即挺直腰杆:“等了一个小时,久也不算太久,但我不喜欢等人。”
陆放一直觉得这女人的气场和传说中的关小姐不太符,直到这句话说出口,他又释然地觉得,管她是谁呢,总归有个人陪他吃顿饭也不错。
管芯瞳吃饭的样子跟他以往认识的女人都不同,不算优雅,但看上去,倒是老老实实在吃东西,而不是作秀。
“你有这么饿?”他忍不住问。
“我这不算饿。”管芯瞳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饿的时候吃相比这难看多了。”
陆放失笑。
这顿饭吃得还算愉快,陆放买完单回来,管芯瞳已经不在座位上,他往外走了几步才看到她在落地窗前补妆。
真是个奇怪的女孩子。
一般女孩子补妆,不是应该去卫生间吗?陆放看着她补完妆还伸了个懒腰,跟想象中鲜艳口红从金色管身里旋转出来简直大相庭径,怪不得伊景然跟他说完那部刚追完的小说还感叹着追加了一句:“小说就是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