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并未言语,只是安静地坐在他的身侧,亲吻在他的额间,
轻缓将指尖微抬,顺延着她目光的方向,
而她最后在男孩的耳畔旁说道:‘我会一直站在光的方向。“
说完,她秀色的明眸融化进雪夜
瞬间,白茫的雪地变成红彤的艳色,天际边拨开了些许缝隙,缝隙里渗透出暖色的红光,红光宛若旭日的朝阳。
在片刻间,这些美好的泡影都在他求生的潜意识中不断浮现。
梦醒了,周遭仍旧是阴冷的苍凉,不堪的境遇
半睁的眼眸里充斥爬满血丝,发紫的嘴唇未闭合。
他强忍苦痛用齿间撕咬下她凝成块的肉,由于极度的严寒,大脑缺失氧气,身上多处部位出现麻痹症状,
他依旧重复地说着“我不想…这样的。“
最终,他挨过了凛冽的严寒,得到了援救,然而有人也永远地留在了冷凄的雪夜。
翻阅至此,涔涔的汗液透穿手心,心里似是仍有些余悸,仿若置身其间、
可当我阅至最后一张,是雾蒙模糊的灰色,连作画的日期也被抹去,隐隐透出些讳莫如深的事情
在最后一副画的下方署名,居然是:“陈思雨的他。”
我错愕之余,剧烈的痛感向头部袭来,
而后便昏沉地倒地睡去。
精神上的疾病使我很多年未曾拾起信心
我喃喃自语:“我并不想改变什么,只是在原有的热情里增色。”
我在昏沉的睡梦中,谱写了新的篇章,
拥有了归属与自己的展览,
而在簇拥着的艳丽花蕊与赞扬中,男孩离开了。
我愣神地伫立在原地许久,而与他相拥的过往在霎那间褪尽,
锦簇嫣红的玫瑰,尘沙四起的荒漠,
虽未远行,心已至。
斑斓的色彩冲击着感官与神经,有种莫名的电流感蔓延,
我至今仍是思绪萦绕,那个以我归属命名的男孩是否真实存在,可那真切的感觉是我从未在别人身上汲取获得的。然而我也从未觉察出时间流速的异样。
我恍然明白了什么,那最后雾蒙的画像并非是尘埃抑或是失手的泼墨,而是真实的情感,每滴黑色与灰色是留白与情绪的变换,
也许我没有办法去接纳现实中的爱意,因为那是具体的描摹,没有遐想的余地,更是桃色与媚俗的。
而被世人所摒弃的黑灰,毫无形状可言的事物,却更能令我动容,,
此刻,巨声的整点敲钟将我从昏睡中拽离。
正当我重新想放落画本之时,失手将咖啡打落,杯中深褐色的液体顺随桌沿滴落,却在空中凝固近五秒的时长,落地后的刹那却消失得无了影踪,我呆立在那,迟久没回神,“为什么?”
此刻,先搁置放在桌沿的咖啡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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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缘故靠在了沙发前,
这里的一切开始变得不受控制。
“是时候和你说出真相了。“
熟悉的声音,是男孩。
他以平静的口吻提醒着我:“你的时间快到了。”
我的心似是利刃插入体内搅动的错觉,喘息迅速,
言语抵到嗓子眼,又被咽下,他那份所谓坚定的深情,更是碾轧着我,
那些零碎的回忆开始重新编排
我不断质问“所以你在骗我对吗?“
“最可笑的是我以为精神世界崩塌后,在所谓的异类中,你的出现是我黑暗里的那束光,我自以为抓住这道亮光,我能找回从前的我“
男孩“对不起“
我“你不要和我说对不起,原来我才是那个被虚构的人,既然你决定结束我,为什么又要在构造出来的假象中,让我举办画展。“
男孩“那是陈思雨的梦想,也是我对你的愧疚。“
我“三罐呢?”
男孩“那本不在我的描摹里,是你的设定过于强地个体意识,赋予了三罐额外的存在。‘我:“原来心脏是有记忆与疼痛的,即使它长在了右侧。”
我问道“你还记得陈思雨的模样吗?”
流动的事物似是戛然止在了,他惊恐面容掠过各异的情绪,目光聚焦片刻又散开,逐渐露出怒意,指尖扣得手肘边缘满是血痕,“你闭嘴,我….”
我冷笑着,“你已经忘记了对吗,我像她吗?不像她。你从始至终只是封闭在自己的幻象里,你害怕回忆起她的所有,她模糊的血肉和骸骨。“
男孩哭了,悲恸的窒息感使得他不断啜泣“我记得….”
我的眼前浮现了诸多景象,
破裂的幻想恶狠撕裂了夺眶而出的泪线,混杂的咸味击打着我的味蕾,这时,“我孤身直立,,
“他们都回家了,暖色的背影无疑在衬托着我单薄孤零的影子,狭长的灯与皎月。只有男孩驻足下步伐,在我冰冷的手心里融入些暖意。
周遭的熙攘和喧闹不足以打断我的世界,因为独特所以优越,我庆幸着只有我能了解他,我能看见他。
形色的人群将我视之为疯病,甚至是异于常人的怪胎。可我也并不畏惧这些流言蜚语,而是有些自喜,这种不与外界交流的秘密。
其实,事实是我才是男孩不被外界所公开的那个秘密
这些日子,我在他的画作下,熠熠生辉,是他赋予我灵魂的充实性,和别具一格的独特性,可是这些创作的所有都是为了祭奠陈思雨,为了他救赎的爱与卑微的负罪感。
也许在我的世界中,他是幻化,
可是这是相对的,画中平行线来定论,他的画中便是我,
我战战兢兢地向梳妆的镜面望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现实与画,本就是融为一体,你可以描绘出整个世界,世界同样可以描绘出整个你。
恍惚间,
我一直才是那个男孩在思维的间隙臆想出的幻象,
周围的人都消失了,我疯狂地敲击着眼前,歇斯底里地嘶吼着,却没有在这个世界里掀起任何的涟漪与微波。
可是没有人听得见我,
“可是我能感受到自己,真切的情感,真切的颜色。“
男孩与我也有着共通性,所以我也拥有他的回忆。
而在他赋予的生命之下,千万思绪蜂拥跌入我的零碎记忆中
我的存在也代表他内心无法释怀,潜意识始终存留有愧疚悔恨,
他决定毁灭亲自创造出的我。
我的双唇止不住的抖着,“你爱我吗?”
男孩凝望着我,“爱,你和她是一体的。”
我几度更咽,而浑身焦灼难耐,抹过眼角的却是朱红色的墨水,
“是你教会我雪花是柔美骄阳下的血红,沙漠的一隅有着蔚蓝的玫瑰,埃及的古雨落在沙漠上会汇聚成祈福的结晶。”
男孩没有继续接话,
“原来可悲的是我从始至终也只是他幻化出的忏悔人偶而已,也是他对陈思雨的想念。”那些缤纷的颜色在我身上开始瓦解,我尽力地伸手去捕捉,可依旧于事无补,最后连寥寥几笔的勾勒也无存了。
那是我最后一次拥抱他,熟悉且陌生:“风拾起落花之前,花从未觉得自己可怜,而风捡起下它又扔下的时候,落花才是可怜的。“
光影明暗交界,万物消逝,阴阳转瞬。
男孩在他的画作里,幻化的每幅画色美艳动人,落霜满地,烟云袅袅,
女孩笑颜如玉,
在美轮美奂的灯光下,男孩服药自杀了
洁白的画纸上,没有一丝油彩,
他残余下的绝笔字迹,依然希冀与诗意。
“雪停了,我在白茫的川河下,心弦颤动的波痕旁,与你面面相觑,可惜断壁残垣,我也千疮百孔。我隔断含苞的嫩蕊,将它放置于参天古榕前长眠,此刻,我与你长存。“
也许所有的留白才是他想聆听与倾诉的真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