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庆四十年,?正值多事之秋,辽东一带防线沦陷。
五月,后金蛮子攻破锦州,辽东守将岩元帅战死,朝廷上下发生动乱。
七月,太子逼宫谋反失败,岩皇后母族及太子党羽全部处死。
参与谋反者,一律斩首示众,其中岩家上下几百口,成年男丁一律问斩,十五以上三十以内女眷一律充入军营,也就是贬为官妓,老弱妇孺、十岁及以下孩童发配至西北服劳役,后世子孙三代以内一律不许科举入仕。
发配前往西北的路上,艰辛而坎坷,从京城出发到陕西的途中,就足足冻死、饿死、累死十几个。
岩家老太爷岩元帅以通敌卖国的罪名战死,岩大老爷、二老爷、三老爷及膝下六名成年男丁一律处死。
大房、二房、三房,分别是两名、一名、两名女眷充入军营。
大房嫡出的二姑娘、三房庶出的五姑娘发配至辽东宁州。
大房庶出的三姑娘、二房嫡出的四姑娘、三房庶出的六姑娘发配至西北关城。
岩老夫人、岩大夫人、岩二夫人、岩三夫人,大房嫡出的八姑娘、二房庶出的七姑娘,大房九爷岩玉桐,二房八爷岩玉宽,三房七爷岩玉双一律发配至西北服劳役。
才九月份,西北便已入了冬,一路上饿殍遍地,死的大多是老弱妇孺。
押送犯人的官差赵大鹏搓了搓冻得快要生疮、长满了茧子的手,暗骂了一句这杀千刀地破天气,连着看到这些犯人也不顺眼起来,正巧一个老妇人突然病倒,他正好借题发挥一鞭子抽在那老妇人的身上,“妈了个巴子,少特么给老子装死!”
老妇人被这一鞭子从昏厥中抽得痛醒了过来,饱经风霜的脸上满是淤青,这是这一路上这几个官爷的杰作。老妇人早已是进气多、出气少了,一双浑浊的珠子里充满了悲戚。
岩玉双再也容忍不下去了,哪怕岩三夫人要拦着他他也再见不了岩老太太被这样欺辱了,他挣脱岩三夫人的束缚,张开双手拦在赵大鹏的面前,初现俊气的脸上充满了恨意,“不许打我祖母!”
赵大鹏看了好气又好笑,妈了个巴子,哪里冒出来的小崽子,不要命了是吧,竟敢跟他呛嘴,紧接着毫不迟疑地一鞭子狠狠地抽在了少年单薄的身体上,这一鞭子愣是抽得岩玉双皮开肉绽。
岩三夫人见不得儿子受苦,再也顾忌不了那么多,冲上去抱住儿子,哭着恳求道,“官爷您不要再打了,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孤儿寡母。”
紧接着,岩三夫人从怀里套出仅剩的三两碎银子塞到赵大鹏的手里,“官爷您行行好,这几个钱是民妇孝敬给您的。”
赵大鹏接过银子,在手里掂了掂,冷笑了一声,“还有呢?这点银子打发叫花子呢!”
岩三夫人万万没想到,自己一念之差引来更可怕的贪念,她顿时吓得跪下来哭求道,“天可怜见啊!再也没有多余的银子了。”
岩玉双终于缓过气来,眼中充满了杀气,趁几个官差不注意抢了其中一个官差的大刀捡起来,毫不犹豫地砍向了为难他母亲的那个王八蛋。
赵大鹏被砍了个措手不及,辛亏反应灵敏才只是砍伤了左臂,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怒火滔天了,想都不想一脚踹在少年的胸口上,直踹得少年腾空飞了两米远重重的落地,那把大刀也随之从少年手中脱落落在地上发出铿锵的几声。
“看老子不宰了你这个狗崽子!”赵大鹏怒目圆睁,顾不上伤口渗血,捡起地上的大刀,快步上前便要砍死那少年,好在旁边的几个官差见大事不妙赶紧拦住了赵大鹏,“赵兄弟,使不得,使不得,这是上头交给咱们的差事,若是闹出了人命就不妙了?。”
赵大鹏正在气头上,好在有人拦住了,才稍作冷静了下来,随即被几个官差好言劝了下去包扎伤口。
岩三夫人吓得目瞪口呆,岩老夫人已经陷入了昏厥,岩大夫人、二夫人各自掩住了自个孩子的眼睛,生怕事情波及到了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