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结果却并非如他所愿。
兰因嫁人之后,他对她关注不减反增,他从来不会刻意去打她情况,却总会无意识在旁人谈及她时止步倾。
他知道兰因婚后过得并不幸福。
因为难孕,即使拥有出挑本事,婆家对她诸多不满,而萧明川,她丈夫因为一场渊源认识顾家二女,即使与兰因拜过天地还是放不下那位对他而言心怀亏欠顾家二女,甚至在婚后第三把人带到府中,让兰因成了整个汴京城笑话。
是那个时候,他平静心终于慢慢有了波澜。
他开始想,若是兰因嫁给他,他一定不会这样对她,那样一个姑娘,本该被人捧在手心疼爱,而不是被人这般磋磨。
他想过去找兰因。
可即使找到兰因,他又能什么?
他什么都不了,什么都做不了,这世道对女人总是那般苛责,它纵容男为所欲为,却束缚着女灵魂,让她贤良淑德,让她唯夫是从,让她即使满目疮痍还只能困在那个后宅。
……
齐豫白想。
他对兰因爱恋大概是日以继夜,一点点慢慢增长来,在他还不知道时候,他就经把她种在了心里,等知道后,伦理道德束缚着他行为,却让他心在烈火里不住煎熬着……从平静湖面到狂风骤雨,暗『潮』波涌,兰因不会知道她对他有着什么样影响。
他曾在她后走遍万水千山,他以为走多了看多了,就不会再记着一个女人了,可他看山是她,看云是她,看万水千山都是她。
后来青灯古佛。
他曾以为佛能带走他一切贪嗔痴爱妄念,可几千个日夜,不仅没让他学会放下,还让他在日复一日中更加清醒知道一件事──
他爱她。
他放不下她。
屋中灯火如昼,而齐老夫人看着身边青面上笑容,那里有着她从未见过满足。他是如此高兴,可她心里却莫名有些难过。
她忍不住更咽出声,“……你这傻孩,怎么从来就没跟我提过?”
齐豫白看着她笑,“最初我不清楚我对她是喜欢,何况她那会还有婚约,与您,只是让您为难。后来清楚了,她又嫁人了,再提反而让您难过。”
他握着帕给她擦着眼泪。
平时稍显冷清面庞此时在烛火照映下显得温柔动人,他放缓声音,“先前不肯告诉您她是谁,是怕您不喜欢。”
“我怎么会不喜欢?因因这样姑娘,我疼惜还不够!还是你觉得我是那些迂腐人,容不得因因嫁过人?”齐老夫人不高兴,还欲话,忽然想到什么,神『色』一顿,她转头看向齐豫白,瞧见他面上淡定从容,突然就明白过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又是笑,看着他似笑非笑问道:“啊,你这是怕我欺负你媳『妇』呢?”
“怎么,现在不怕我欺负了?”
“您待她比我还,我只怕日后您为了帮她连孙都不顾。”齐豫白诚道。
“哼!”
“因因生得乖巧,是比你招人疼。”齐老夫人着从他手里拿过帕,擦拭一番后才又问他,“你既然喜欢因因,何不与她清楚?”
如今明白孙心意,就明白他和因因相处时不同寻常那面是因为什么了,可那一面还是太少,哪像追心上人?
她不由又担心孙不会追人。
正欲帮他参谋一番,却他,“祖母觉得她如今可想过嫁人?”
齐老夫人一愣,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后,她仔细回想近日和兰因相处,余后她摇了摇头,蹙眉叹道:“她怕是被伤透了。”
“那你……”她蹙眉。
“徐徐图之。”齐豫白却还是那副神『色』平静模样。
“只是可能要您再等些时日了。”他温声与人道,“请您暂时不要让她察觉,她这个人看着温和相处,仿佛与谁都能上几句话,其就跟个小刺猬似,碰到一点点危险就恨不得把缩来。”
他不怕被她身上刺扎到,却怕她一辈都不肯见他。
齐老夫人知道以兰因现在情况,只能慢慢来,可看着身边孙脸,她还是忍不住为他感到难过,“你这样,不觉得苦吗?”
齐豫白转着佛珠,低笑一声,“孙甘之若饴。”
他什么都不怕,只怕她又像上一世似消失在他面前,他还没有强大到与天争一线生机能。
只要兰因还在,只要她还活着,他就什么都不怕了。
他都这样了,齐老夫人然不会再多什么,她点点头,“你放心吧,我不会让因因察觉。”
“还有一件事。”齐豫白看着齐老夫人。
“什么?”
齐豫白手中转着佛珠,目光却落在老人脸上,不疾不徐与人道:“她身体不清楚能不能怀有身孕,孙知您喜欢孩,可有些事本是天定,孙没法向您保证一定能让您有嫡亲曾孙抱。”
齐老夫人目光复杂。
她知道他意思是无论兰因能不能怀有身孕,他日后身边只会有她一个人。
到底事关嗣,齐老夫人高兴是不可能,却没有多什么,她手里有一串佛珠,只是素日只有礼佛时才会用到,如今却跟齐豫白一样放在手中慢慢转着,转完一圈,她才看着齐豫白叹了口,而后淡淡开口,“我原本没想着能抱到。”
早些她这孙一心扑在公事上,连女人面都不肯见,她都想着他要真喜欢男人,给他找个男人行。
只要一个人冷清清活在这世上。
是前阵他有心上人,还是女人,她这才又了心思。
如今,若一点都不失望,是假,并非接受不了,总归她原本最期盼不过是他能有一个知冷知热人陪在他身边罢了。
“你几个曾伯祖父那边嗣不少,你……回头和因因若真没有孩,过继成。”出口后,倒是一身轻松了,齐老夫人再看着他时又变成从前那副模样了,“了这么多,你要是没把因因娶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齐豫白笑了笑,“孙努,争取能早些让她喊您一声祖母。”
齐老夫人这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