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既推开了木门。
门外站着的,是三天前站在门口第一个相迎的胡渣大叔。
王既看了他一眼,脱口而出:“穆叔。”
穆管家却没有回礼,一把抓住王既的手臂,直接就将王既往外拉,边走边说道:“少爷,大公子的车辇快到了,我们快去迎接。”
大公子?应该是平辈吧。王既想道。
王既像个木偶一样,被眼前这个穆管家一路拉着来到前院。
站在前院中央,一眼看去,全府上下,大约十来个人,全都站在了门口相迎,每一个人都整理过仪表妆容,比那天王既被抬进来的时候要隆重得多。
随着一阵马蹄声,一驾八匹黑马拉着的车辇来到了门口,车的两侧围了两列骑着铁甲战马的士兵,车后跟随着数十人,前进的步履十分统一。
马车一停下,王既身边的人就一致地跪了下来。
王既作为一个现代人,自然没有跪人的习惯,但这气氛让他很自然的后退半步,仔细地看着门前。
只见那马车上走下一个贵公子,穿着一身用满是金线针织点缀的白衣,在黑甲士兵的包围之下,甚是亮眼。
他缓缓向王既这边走来,身后跟着一个人,仔细一看,是那天在山顶军营上的书生。
越走越近,那贵公子的脸越发看得清楚。他的轮廓深邃,双眼有神,肤色虽不算黑,却也不是想象中贵家公子那般没有血色。约莫估计,年纪比王既稍长几岁。
他停在了王既跟前,四目相对。
突然,眼放凶光,脸露杀意。
“废物!”贵公子怒骂一声,猛的一抬脚,重重地踹在王既的胸口上。
那一刻,王既觉得自己要死了。
不对,那一刻,王既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么痛过。
他曾经参加过一段时间的散打队训练,准确来说是一直挨打。被勾拳打中肋骨入心入肺的感觉他也知道。但这种程度的疼痛,他从未感受过。
那一脚的力度,不仅大得不像人类,而且还如同爆炸一样,在脚离开身体后,以接触点为中心,力量一层又一层地散开。虽只踢在胸前,却像是每一个细胞都被踢了一脚似的。
王既整个人被踢得凌空飞起,直直飞出数丈之远,重重地砸在院子的石墙上。
王既往地上吐了一口鲜血。
他回头一看,身后的石墙已经被砸出一个深坑,如同被车撞了一样。
王既大惊:这……这还是人么?
正想着,听得嗖的一声,一眨眼,那贵公子竟又闪到了跟前,居高临下地瞅了王既一眼,抬起脚又要踹过来。
完了,这一脚下去,真的要死了。
……
嘭一声,这脚没有踹到王既身上,一股气流扑到面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王既的眼前,出现了一个跪着的魁梧的背影。
那贵公子冷冷道:“穆燃,你敢拦我?”
穆管家先狠狠地在石砖地上扣了一个响头,然后拱手,说道:“大公子,主忧,臣辱。主伤,臣死。”
贵公子望了他一眼,说道:“好,我成全你。”
他轻抬右手,手掌上出现一个透着金光的圆球,一挥袖直直地打在穆管家身上,动作极快却看起来十分轻。
王既顿时感受到了数倍于先前的一波剧烈气流。
这绝对是蕴含着杀意的一击。
王既大惊,顾不得胸前的剧痛,一下跳起来,从后扶着穆管家。只见他口中不住地吐鲜血,双眼虽仍睁开却已完全无神。
王既抬起头,死死的盯着这个站着的贵公子,咬着牙道:“你……”
“还有气息?”那贵公子冷笑一声,说道:“想不到你这奴才,身子骨挺硬。”说完,掌中又是一个金球,抬手就要打过来。
王既脑里一片空白,却双眼一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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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识就是往穆燃身前一挡。
他当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往前挡。
什么也没有发生。
王既睁开眼,那个一直跟在身后的书生,从后拉住了这个贵公子。
书生开口道:“大公子,真死伤了人,宗主,大理寺那边,都不好交代啊。”
话音刚落下,王既府上那十几下人,纷纷都围了过来,一个接一个跪在大公子跟前,有的还隔在两人之间。
那大公子的手停在空中,环顾四周,不停地点着头,身子有点发抖。只听得他大喝一声,把那金球往院子中间丢了过去。
轰一声,一座一丈多高的假山被砸得四分五裂。
王既看得目瞪口呆:这……这是气功?
那大公子转过头来,双眼死死地瞪着王既。
他似是终于憋不住了,不能再维持高冷了,样子变得要吃人一样凶。他指着王既,大骂道:“你这废物!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北允军的防线退了起码一百里!”
王既立马听懂了,看了那大公子身后的书生一眼,想道:三天前,他确实停手了,看来是自己多事的报应来了。
这大公子满脸通红,指着王既的鼻子,继续骂道:“修炼修得一塌糊涂,派人给你让你去杀几个人,都做不到?”
这大公子情绪虽突然变得很激动,但却没有把王既带进去。因为他明白,当一个人只能用语言来宣泄他的情绪的时候,其实他已经不具备实质的危险性了。
因此,他一下子就抓住了这么多天以来,他最为在意的一条信息。
修炼?修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