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
老者没打算继续解释,继续道:“跟我,去个地方。”
青石砖巷,几道青色人影在巷内追逐成线,在褐衣佝偻身影彻底消失前,一对青袍人影停在了一幢老砖房子前。
洛无良与兰白芷对视一眼,同时跳过青巷墙,院中的不是驼背老头,而是一个身着青袍的年轻女子。
“洛无良?”
吴梧以一副警惕的目光扫视翻墙而入的两人,握紧长剑。
“你有没有见到有人进来。”洛无良皱眉问道。
“没有。你为什么在这里。”
“听说你们遇到麻烦了,我是来帮你们的。”
“那我们没事,你们还有什么事吗?”吴梧严然一副逐客的语气道。
“这不是洛师姐吗,还有兰师姐。来一起进屋坐,还有人吗?”
袁福关键时刻不知从哪冒出来圆场。
院内僵硬的气氛才稍稍缓和,与洛无良同行的兰白芷放下手中长剑,笑吟吟的跟着袁福率先进屋,“无良,你先去接红叶他们过来,都是同门,没必要太客气。”
洛无良应允再次离开。
待洛天良领着小玄山一众人陈红叶,权无行,卜算子与诸武等人进来时,未了解情况的一众人中陈红叶立马凑到还站在院子里的吴梧身边,叽叽喳喳的问东问西,九玄山中陈红叶与吴梧关系不错,这倒是大开袁福眼界,这个时候整个院子才开始有活跃起来,顿时明白兰白芷的意思,袁福张罗起众人食宿,双方极有默契的互不过问,只是普通的嘘寒问暖。
其间洛无良有意无意的问起过除了两人外是否还有人,袁福并不曾见过陈清明提起过或见过洛无良,纳闷着吴梧虽然在九玄山跟洛无良两人就不对付,当然只是吴梧单方面的怨意,而洛无良好像也未放在心上,但今天吴梧的反应格外抵触。
“啊,是还有一个同门弟子,如今不在。”袁福看了眼出现在余晖下的暗黯弯月,“应该会回来的吧。”
云谣城,城县府。
朱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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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右手按住握笔而不停擅抖的左手,努力写下一个枯干歪扭的“可”字,以往身为一城之主的兄长批案时总是习惯用左手写字。
放下手中卷文,案几上的墨又空了。
朱萸舍不得用桌上剩下的那半块墨石,那是兄长最喜欢的墨石,之前兄长还总向她炫耀来着,朱萸想起来每次趴在案边看着兄长批阅卷文时总能闻到那股好闻的味道。
“滴,溚。”
眼泪又不争气的流出来了,朱萸粗暴的抹掉脸上泪水,可怎么也抹不干净。
结果是墨台又被胡乱的双手撞到红毛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响声,吓的朱萸双手抱臂不敢作声。
我也会像哥哥一样死去吗,如果死去又还会在一起吗,看着歪歪扭扭怎么也不像“可”字的“可”字,朱萸突然觉得死去也没那么可怕了。
摸摸索索爬下凳子的朱萸双手攥着那半块墨石溜进隔壁书房。
一片漆黑,除了窗边的一丝月光什么也看不见。糟了,忘记拿油灯了。
“叭搭。”似乎是木头掉落在地上的响声,过度紧张的朱萸却吓的赶紧缩在书房门边角落一动不动。
那是兄长以前教她的一个捉弄人的小把戏,把木片夹在门上,开门的人就会被木片砸到。
没事的,没事的,这里可是城主府,就算没有兄长,但这里还有好多人,好多人,会保护我的,应该会保护我的吧。
自我安慰的朱萸沿着墙角缓缓爬到门口。
隔着门听,好像能听见外面有人大声喊叫声,似乎还有求救声。
朱萸却有些麻木了,这些日子天天担惊受怕,当危险真正来临时却没有实感。精神恍惚中,身体却自己动起来了,悄悄往书房深处爬。
“咦。”
撞到的却不是想象中的硬物,况且被她碰到的人还比她先发出轻咦声。
一个清秀少年正借着透过窗纸的月老看书房里的书籍,少年眼角似乎有道疤痕。
朱萸一瞬间并没有把他当作坏人,反而下意思冲着被一脸惊吓的少年竖起食指在嘴边。明明自己才是七八岁的圆髻小姑娘老气横秋的抢过认真看书的秀气少年手中书籍,站起来摸索着想放回书柜,清秀少年站起来拿过朱萸够不着书柜顶的手中书籍,重新放回原位。
朱萸满意的拍拍手,刚想示意两人一起坐下躲好,突然一股大力撞在她的胸腹,天旋地转一瞬之间。当朱萸能清醒思考时己经发现自己被人抱着站在廊道上了。
映在眼中的一片火红,刚刚自己还坐在屋里批案的将军殿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火包围了,还有很多黑衣蒙面的人。
可惜不幸的是她和抱着她的人似乎已经被包围了,两人是撞碎书房窗户跳出的,那人放下她,拍了拍青衣上撞碎的窗木屑,一脸漠然的环视靠拢过来的男衣人。
原来少年是一个高手吗,那种逍遥的侠客,深藏不露的世外高人。
结果少年深吸了一口气,好像认准了一个方向横抱起她奔跑起来,没有飞檐走壁,没有闲庭信步,能有多狼狈便有多狼狈,险之又险的避开刀光剑影,两人却奇迹般的穿过了剑网围劫。
刀光突起,即将脱离黑影人群的两人被藏在黑衣人中突然哪里出现的一刀拦截,刀亮得朱萸睁不开眼,如果被砍中就是两个人一起被一刀两半吧,但刚刚还没完全躲开一剑没站稳的少年似乎己经躲不开了。
朱萸猛的用力推开少年,从怀中挣脱分开,这样自己和少年可能只有一个人被一刀两半吧,不过也许两人还是可能一起被一刀劈两半。
只有摔倒在地时膝盖上的痛感,朱萸心中一颤,抬头惊慌的寻找少年身影。
一剑霜寒如钩,轻巧的撞歪了刀身,没有想象中被一刀两半血溅横飞的尸体,清秀少年夺过来的一剑扰乱了必中一刀。
朱萸被一只手单独拎起,少年一手执剑又再次突围,不过那一刀似乎本来就是拖时间,黑衣人又包围了两人。
“你快走,你快走,不用管我,以后记得帮我报仇就行了。”
朱萸觉得再这样下去两个人都得死,不争气的泪又流下来了,反正黑衣人的目标一开始就是她吧。
然后拎着她的手没有一点放手的意思,没听见她的话的样子,对着好似黑衣人的头头的人,认真道:“这个人你们杀不得。”
黑衣人头头没说话,挥手示意一众黑衣人别动手,盯着清秀少年嘶哑道:“你是这座城管事的?”
“我是。”
作为城主的兄长虽然死了,但是我会完成兄长应该完成的事。
黑衣人头头指了指身上黑衣道:“五天前我的十二个手下死在你的城里,告诉我凶手是谁。”
没错,就是那天,兄长离开了她一个人赏灯;就是那天,兄长的确处理过城内一处奇怪事件;就是那天,只有相依为命的兄长死了。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滴嗒,眼泪又不自觉流下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