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谁?魏从容的话哑在喉咙中,他感受到伊灵君的手指一点点加紧,又一点点放松,这样反复几次,像是在考虑要不要掐死他。不知道为什么,这当口儿,魏从容竟然笑了,他问:“你在想什么?”
伊灵君温柔的目光刺痛了他,她轻声道:“我在想……”说话中,一阵比前几次都要剧烈的震动袭来,魏从容摆正了脚的位置,想要站稳,伊灵君却忽然猛推他一把,魏从容没有站住,仰面摔倒,同时手掌一阵刀割的疼痛,他大叫一声,弹跳起来,见手掌心插着一片巨大坚硬的鳞片,是伊灵君的鳞片,鲜血汩汩往外冒,伊灵君和执吾剑都不见了。
她跑了。白色的影子在黑暗中分外显眼,裙子在奔跑的风中飘飘荡荡。她的美丽被仓皇的奔逃损坏,手脚似乎又长了起来。
“伊灵君!”魏从容一声怒吼,拔腿追了上去。伊灵君在远处尖叫起来,叫声像是两把生锈的刀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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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擦,或者是出水的鱼在喘息。执吾剑用最后挣扎的疯狂给了她最大的精神压力,伊灵君猛地遭受重击,难以承受,故而尖叫。
“快拿来!回来!”魏从容狂吼,不知道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在对伊灵君说。
蓦然间,她回头,两人四目相撞,她的话一句句清清楚楚传到他耳朵里面来。
“如此一场,我意外那个开头,倒还满意这个结尾。我偷剑时也心怀大义,但到此时不神不鬼,我只想,得一大痛快。”
魏从容心中有不好的预感,跑得越发急了,伊灵君回眸的笑颜梦魇似的印刻在他心中。
吸引力龙吸水般的吸引力从左土那边传来,右土也不甘示弱,也是一阵吸引力。两股力量碰撞,相互试探,觉得势均力敌,便产生一股巨大的震荡波,炸开一个无形的花火,散去了。
两片大陆的试探和碰撞虽是小事,但对于夹在二者之间的人来说,却非同小可。左土着一股吸力将伊灵君和执吾剑吸了过去,右土的吸力则牢牢锁住了魏从容,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最后一个震荡波干脆将魏从容震得头脑发胀,当场昏了过去。
像是一条鱼漂在被孩子搅/弄得鱼缸之中,魏从容漂浮在大深渊的虚空中。
左右土这两个顽皮的孩子搅着水,又觉得这半死的鱼过于碍手碍脚,于是干脆将他抛到了鱼缸之外。这一抛根本没有神师的尊严可言——谁能跟两个贪玩孩子讲地位和尊严呢?
悬崖上下着雨,绵绵不绝。玉孤台姿势没有变,一动不动。花汀在哭,继而昏迷。卓沉舟脸色苍白,在玉孤台身后十步开外,凝视着深渊的方向。
三个人没有计算,但都觉得像是过了百年,人僵硬了,几乎要化为石头了。
砰然山响,巨门落锁,身处非位的魏从容以几乎是可笑的姿势被扔了回来,但谁也没笑,颤抖的手都去扶住这个残破不堪的躯体,尚且澄明的眼睛都闭上了,没人敢相信眼见的场景。
玉孤台先是呆呆跪在魏从容身边,揽过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听着他的呼吸,接着听自己的呼吸。风雨潇潇,呼吸都湿透了,透出一股冷气来。
人不解风雨洗尽几多愁事,只知一念来之不易的心安。
玉孤台背对着深渊,像是要挡住那一边代表着的痛苦往事,他紧紧按着魏从容的肩膀,喃喃:“回家吧。”
这一眼东望来路,风雨埋了山水,却是万里清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