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陆昔将碎裂的碗装进垃圾袋,在外面贴上【内有碎瓷片请小心】的标签。
打上结之后才想起来微波炉装着的热水壶尸体,又拆开垃圾袋将热水壶的碎块放进去。
打扫完之后,他站在夏白渊的门前
他心有些紧张,没有信息素的辅助,他为雌虫疏导精神的举动在是非常危险的行为。但凡这个时代的雄虫有一只能自主用精神的,他都不想冒这么的风险。
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在锻炼自己对精神的掌控。功夫不负有心人,在长久的超量练习中,他的掌握得到长足的进展。
治疗夏白渊但两人一起暴毙的风险,从百分之八十,降低到喜人的百分之六十!
千万别小看这百分之二十的概率,彩票中奖的几率是千万分之一,抽卡游戏ssr的几率是百分之一,百分之二十的几率已经相当于死神放假。
给自己做足心理准备以后,陆昔敲响夏白渊的门:“夏白渊。”
“请进。”
现在才十点,还没到睡觉的时间,夏白渊穿着校服的层的衬衫,修的制服外套被放在一边。
衬衫的摆被随意束进裤子,勒出他窄窄的腰线。夏白渊正对着光脑,他这些天似乎都在接一个单子,好几天也没做完。
长时间对着光脑让眼睛感到不适,夏白渊的脸上第一次出现蓝光眼镜。
那眼镜是细框的,夏白渊生得清隽,五官精致内敛,带上这眼镜后,镜片掩饰掉他过于锋锐的眼神,让人终于注意到他还略带稚嫩的脸庞。
看起来总算是有他这个纪应有的温和青涩。
夏白渊抬头看着陆昔:“怎么?”
陆昔关上门,拖张椅子在夏白渊边坐:“你最近有没有觉得哪不舒服?”
夏白渊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他只是回忆一,就:“没有吧,一切都挺好的。”
与其说是不舒服,倒不如说一切都在神奇地好转起来。
那些困扰他的梦靥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现,从前他一直觉得脑好像被灌入沉沉的水泥。那些水泥在他脑海冷却,凝固,最后形成一块巨的石头,压得他不得喘息。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视线中隐隐透着血『色』,看什么都是重影的。
但现在他感觉很好。
甚至能吃三碗饭。
夏白渊半开玩笑地说:“嗜睡算吗?我简直要怀疑我掺杂某些冬眠虫族的基因,每天都在犯困。”
陆昔咳咳:“只是想睡觉的话,请不要把锅甩给基因问题。”
夏白渊幽幽地看着他:“倒也不用拆穿我。”
陆昔的笑容抬到一半,又凝固住。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啊!!情况危急啊!
这一看到夏白渊就智商线的行为要不得啊!!
陆昔抓住夏白渊的手:“这不便,你躺床上吧,我检查一你的体。”
紧急!十万火急!
危机!绝危机!
夏白渊像是惊吓到一般,他看着陆昔急切的神『色』,往后仰仰脖子,小声:“今、今天吗?”
陆昔肯定地点头,态度不容置疑:“不是已经做过一次吗?不有事的,我保证。”
百分之六十的概率而已,无论如何,他一定保住夏白渊的『性』命的。
夏白渊抿抿唇,微微低头,视线错开陆昔的:“那我去准备一。”
陆昔理解地点点头:“好,我等你。”
没有人比他更能理解夏白渊,怀揣着那样的秘密,一直活在阴影和惶恐……哪怕已经坦白,但长以来保持的习惯,让他不习惯将真的一面袒『露』在外面。
就像陆昔自己……假如没有必要,他很少用他的精神。
那是让所有人都害怕他的根源所在。
所以,稍微做一心理准备是很正常的,假如换成陆昔,他可不像夏白渊这样干脆。
夏白渊进浴室,不久面就传来断断续续的水声。
陆昔坐在房间,单手托着巴,眼神虚虚地飘在浴室的门上,他在等待夏白渊出来。
食指上黑『色』的戒指折『射』着光芒,和白皙的手指相衬,黑白分明。
“嘶——”
浴室传来夏白渊低低的声音,陆昔“噌”地一就站起来,冲过去拍浴室的门:“夏白渊?你怎么?你没事吧!”
浴室向来是事故多发地带,这样私人的空间,发生什么都得不到及时的救援。
有人踩上湿滑的地板跌倒,就这样一命呜呼。
有人因为缺氧,不知不觉昏倒在地,就这样魂归虫神。
加上夏白渊上还有那样严重的病,让陆昔更加紧张,握在门把手:“真的没事吗?”
“没、没事……不小心踢到台脚,小指头。”
陆昔:“……”
他的脸也扭曲一,感同受地蜷起小脚趾:“没事就好。”
“嗯,我很快就出来,你——你不要急。”
“好,我不急。”
我不急,我不急。
按着紧张的胸口,陆昔僵硬地坐回椅子上:他没有急,他只是关心则『乱』而已。
十分钟后,浴室的门终于开。
陆昔也跟着抬起头,浴室蒸腾的热气滚滚而出,夏白渊的发尾湿一些,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脖颈上,连衬衫都被打湿一些。
“我好。”
陆昔懵懂地点点头:“哦哦。”
有一丝幽微的氛围冲淡他的紧绷,但另一奇怪的紧张却涌上来。
像有小蚂蚁在啃噬他的心脏,让他觉得有哪痒痒的,却又抓挠不到,十分难受。
陆昔将这奇怪的感觉抛在脑后,对夏白渊:“躺床上吧,放松一点比较好。”
夏白渊没说话,顺着陆昔的话躺到床上。
陆昔看着他脸上的眼镜,问:“你要戴着眼镜吗?”
“要摘吗?”夏白渊的眼睛透过玻璃镜片看着陆昔,像是掩饰般:“我忘记摘来。”
陆昔连忙阻止夏白渊的行动:“没事的,不摘也可以的,没有影响。”
有是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戴上眼镜确能帮助人缓解一点尴尬。
夏白渊明显松一口气。
陆昔却感到心十分难过,虽然人常说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伟人往往是从苦难中成长起来的,从前他也不曾想过这一点。
那可是虫族的战神夏白渊,他永远能置死地而后生,越是困境,就越能激发他的潜。
但现在看着夏白渊神『色』小心翼翼的放松,陆昔的心脏却像是吸满水的抹布,被人用地拧起。
哪怕他是虫族的战神,不灭的传奇,但撇去那些光环,他其也只是一只普通的虫族。
不是金子打造而成,不是钻石雕刻而出,人只看到他破茧而出之后的美丽,却不曾想过他曾经历过多少苦难。
——那只是必要的磨砺而已。
的确,没有磨砺,就不成就夏白渊。
但他不是天生坚强,他也和所有的虫族一样,难过痛苦害怕崩溃。
没有人为夏白渊感到委屈过。
他也不是,本来就应该遭受这些的。
“陆昔?”
陆昔伸出手,掌心贴着夏白渊的脸颊,入手温热柔软,一点也不冷硬。
“别怕,”陆昔深深地看着夏白渊,“我很小心的,不用担心,一切都好起来。”
夏白渊怔怔地看着陆昔。
陆昔很少『露』出这样的表情,他眼中有着勃勃的生机,就像是初升的太阳,一往无前毫无阴霾。
但这一刻,他的眼神却像是一个经历太多事的老者。
即如此,夏白渊却依然从中看到,某永远不变的光芒。
他看着自己,如同看着最珍惜的宝物。
从前雀跃又欣喜,现在温暖又深沉。
他因为紧张而握成拳的手逐渐松开,夏白渊沉溺在陆昔的眼神,恍惚地头:“好。”
陆昔解开夏白渊的纽扣,夏白渊乖巧地抬着头,任由白『色』的衬衫落,『露』出白皙的胸膛。
绮丽的红『色』花纹暴『露』在空中,如同盛放的月季缠绕着他生长。
冬天的温度很凉,夏白渊微微打个寒噤。
陆昔:“马上就热起来。”
夏白渊默默点头,耳根红一些,但紧张中的陆昔却没注意到这一点。
虫神保佑,虫神保佑!!
他看着夏白渊,询问:“那我开始?”
夏白渊撇过头,眼镜遮住他青蓝『色』的双眸:“别……别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