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白渊的手指颤抖了一下,肩膀的肌肉起伏一瞬,又缓缓放松下来,轻声道:“我也喜欢你。”
他坦诚的时候,往往没有什么好下场。
吐『露』出来的秘密,最后都会变成刺向自己的利刃。
但一次,不是他先坦诚的了。
夏白渊低着头,双手轻轻搭在他的衣领上,银发柔软地搭在脸颊边。
不知为什么,陆昔觉得他好像在待着。
于是他顺自己内心的想法,伸手抱住了夏白渊。
“夏白渊,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之前开始,就很喜欢你了。”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陆昔没有说话。
陆昔闭上,感受着怀里温暖的身体,在心里道:
我认识你的时候,你还不知道我。
是我的秘密。
…………
“,还有一件事。”
陆昔推开夏白渊:“你刚刚说,你不是同『性』恋。”
夏白渊挑眉:“现在是了。”
“不是!”陆昔几乎要抓狂了:“我不是!雌虫!”
夏白渊一愣,然后温柔地说:“没关系的,两只雌虫在一起是很正常的事,毕竟现在雄虫那么……你别怕,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陆昔深吸一口气:“我、是、雄、虫。”
夏白渊:“啊,我知道你有妄想症。”
陆昔:“……那不是妄想。”
夏白渊笑而不语。
陆昔抹了一把脸:“件事很重要,我必须要说清楚,你不是最讨厌雄虫了吗?”
因为一个误会,他被错当成了雌虫,但他却并没有多积极地澄清自己,中有着连他自己都不敢正视的原因。
假如一开始就知道他是雄虫,恐怕夏白渊不会允许他接近。
陆昔对于察言观『色』是很敏锐的。
每次提起雄虫时,夏白渊的里总会闪过轻蔑和厌恶的情绪,浓郁得像不开的墨汁。
陆昔会刻意避免些话题,因为他不想看到……夏白渊对雄虫的厌恶。
对他的厌恶。
但现在不得不正视了。
总有暴『露』的一天,陆昔不敢想象,当夏白渊发现自己跟最厌恶的雄虫在一起,那该有多么愤怒。
“很难解释……”陆昔无所适地摆弄着食指上的戒指,来掩饰他的紧张:“但我来不对你撒谎,夏白渊。”
他抬起头,直视着夏白渊的睛:“我不会对你撒谎的。”
在那双鲜红的眸中,有什么东西沉沉浮浮,夏白渊无法忽视。
陆昔:“你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夏白渊。”
夏白渊静静地看着陆昔,只黑发的虫族连手指都变得僵硬起来了。
假如陆昔是雄虫。
不,只是陆昔的妄想,他看过陆昔的诊断书。
但……假如陆昔真的是雄虫呢?
陆昔强装镇定,脑子里两个声音打得沸反盈天。
【你喜欢夏白渊,夏白渊喜欢你,不就够了吗!必多此一举,真是愚蠢!】
#那是欺骗!#
【你说过你是雌虫了吗?都是他一厢情愿而,关你什么事?】
#迟早会暴『露』的……#
【那也是后的事了,你难道舍得夏白渊吗?】
#总之就是不行!#
……
心里的天平缓缓朝恶魔的方向倒。
陆昔闭上,将两个声音都赶出了脑子。
“陆昔,世界上没有你样的雄虫。”
个世界上确实没有,可三千年后的雄虫,几乎都是样的。
陆昔睁开正想反驳,夏白渊却没有给他机会,径直道:
“罗诏,洛秋星,成彦,他是雄虫中的异类,但即使是样,他也有着一样的地方。”
“他施与雌虫善意,施与雌虫安宁,施与雌虫自由,但他来不和雌虫为伍,施与和被施与的两者,本就是不同的。”
夏白渊笑了笑:“顾青可来不会对罗诏动手动脚,他可是只很敏锐的雌虫,你来没有把自己隔离出。”
陆昔张了张嘴,『露』出一丝困『惑』的神情:“我不明白,我明明很注意距离。”
夏白渊忍俊不禁:“他可能觉得你是只同『性』恋。”
陆昔:=口=
“雌虫也好,雄虫也罢,那都和你无关,我不在乎。”
夏白渊定定地看着陆昔:“我喜欢你,和『性』别无关。假如你是雄虫,那我就是异『性』恋;你是雌虫,那我就是同『性』恋。”
“我喜欢陆昔,而他恰好是那个『性』别,仅此而。”
“……”
陆昔睁大,整理里的气味不好闻,灯光也很暗淡,甚至因为破损而坏了一盏。
在朦朦胧胧的灯光下,夏白渊是唯一的焦点。
他自幼待在家里,看过无数的书。那些才华横溢的作家描写爱情时,总会让他感叹不:世界上怎么会有样绝妙的句子?
夏白渊说的话一点也不华丽,也不精妙,没有韵味也没有特『色』。
陆昔手抚上了心口。
但就是样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却让他心动不。
他讷讷道:“既然样,你可不能后悔。”
“我不后悔。”
陆昔闭上,睫颤抖。
战神也好,元帅也罢,哪怕夏白渊是天使,是恶魔,他也不得不承认,他爱夏白渊。
他前半生拥有世界上最好的家人。
他后半生将会拥有世界上最好的爱人。
陆昔一定是世界上最幸运的雄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