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三趁机找到一个包裹又翻了几下,并无再有值钱的东西,也捂着鼻子过来,扯动脚下的被子,顺势把被子裹在死人的身上,二个人折腾了一盏茶的功夫,用尽力气把死尸从后门抬了出来。客栈后面有条路,不远处有条早已干枯很久的河床。四更走在前面背着包裹好的死尸,想起刚才的场景,然后说道:“贺三哥,把这个死尸扔河床里,等山洪下来河水就会送他回南方老家。”
贺老三后面扛着铁锹,观察着四周说道:“今年干旱少雨,这里离客栈很近,鬼魂会回来索命,还是扛到前面的荒地处。”薛城扛着死尸又走了一段路,来带附近的一片荒地,实在不想再走了。放下尸体,拿起铁镐一炷香的功夫刨了个浅坑,累的满头大汗,打量了一下觉得差不多了。
此刻真不想再去抬这个包着被子的尸体,走过去绕到死人脚的位置,拉起来就往坑里拖,发出“嘶啦嘶啦”的声响,旁边的的贺老三见了,也过过来帮忙。
刚才薛城拖了几丈远被子有些散开,两人手抓住被子的四个角抬了起来。没走几步,贺老三突然闻到一股扑鼻的难闻腥气散发出来,薛城着急埋迈大步,动作稍微快了一点,死尸在里面晃动漏了出来。贺老三突然觉得手上冰凉,还有虫子爬动麻痒,顺势低头查看看,惊得“哎呀”一声松了手,僵硬的尸体从被子里“噗通”滚落在地上。
原来这个死人的头盖骨已经裂开了,上面连着头发,剩下半个脑袋,里面黑乎乎的一团团虫子蠕动。贺老三哆嗦着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了,带着乱蓬蓬头发的脑盖骨,正好掉在怀里,无数爬动的虫子也进了自己怀里,慌乱中地上滚了几滚接着蹦跳起来,急忙用手去拍打抖动,生怕有虫子钻进衣服里。
薛城也是一惊,刚才在客房的时候心里有了准备,知道这个死尸有点蹊跷,暗自庆幸自己抬脚,让贺老三抬头是明智之举。
嘿嘿笑道:“贺三哥,你和这老客有缘分啊,走了还不想跟你分开,你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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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不掀起人家的盖头,却掀起头盖骨,你们来世注定会是六合的婚配姻缘。”
贺老三又羞又怒,骂道:“他妈的,呸,呸!真是晦气,你这个月一定给我置办身好衣服,多余答应你这倒霉的差事。”说着用脚踢了一下地下乱蓬蓬带头发的脑盖。心里暗自忖道,“幸亏我前几日拿了你的东西,不然今天真是亏本买卖。”
薛城嘴里嘟囔道:“我说这位老哥你客死他乡,下辈子带个小妾一起出来吧,至少有个依靠,得感谢我们兄弟二人啊,我们是积德行善,你不要做糊涂鬼,要做个知恩图报的女鬼,贺三哥嫌弃你,一定托生在富贵人家的长成俊俏的小姐,十几年后与我相遇再做我的小妾….”
薛城边说边把尸体连同头盖骨拖到了坑里,然后用铁锨赶紧填上土,一会功夫就把尸体埋好了,回头看到贺老三还有点惊魂未定,心里甚是得意。
二人在附近找了些干草烧着了火,烤了烤身上的晦气,又从火堆上跳了过去,才悄悄回客栈。
回到了客栈,贺老三对薛城说道:“四更兄弟,实不相瞒,我前几日在他房里发现一个盒子,有几颗珍珠首饰,回到房中分与你些,也算补偿我们的晦气了。”
四更心有余悸,想起这人死的蹊跷,就对贺老三说道:“贺三哥那你正好做了收受香火的方丈,我要做破戒的和尚,等这厮投胎女儿身十六年后做我的小妾,以身相还岂不美哉….”贺老三贪财心切,也就不在谦让了,独吞小财稍有欢喜。
正所谓,鱼见饵而不见钩,人见利而不见害。
此时在黑暗中正有双眼睛凝视着二人的一举一动。月夜朦胧,薛城看见楼上走廊上有个人好像看着自己。由于天黑也看不清楚对方长相,不想节外生枝,赶紧蹑手蹑脚地回了自己房间。
第二天他跟贺老三见面都不提昨晚的事,好像没发生的一样,其他人也没发现。四更找到何掌柜的,把昨晚的事添油加醋的说道:“老掌柜的啊,昨晚甚是凶险,那人死的时辰犯了冲煞,一进门变成了索命的僵尸,朝我扑了过来,幸亏我跟师父学过降服僵尸的法术,被我一脚千钧之力踢倒在墙角,掐诀念咒降服住,又烧了些黄纸驱散冤魂,免得以后来客栈骚扰客人…”
何掌柜知道这个薛城,虽然性格直爽,办事机灵,但是平时有爱吹牛的毛病,厉声道:“四更,不可信口胡言,鬼神不可欺,更不能随意亵渎…”
四更知道骗不了掌柜的,吹嘘过后,只好如实把昨晚的事情讲述一翻,听的何掌柜也是一阵惊奇,于是皱眉地说道:“以前听闻毒蛊害人,今日真是亲眼所见了,这客商应该没做什么善事,不然也不会被人用这么狠毒的方式暗算客死他乡。”
四更心里想起来贺老三拿的东西有什么珍珠首饰,跟着又说道:“我猜他生前肯定勾引大户人家的老婆了,被人雇巫师毒害。”
何掌柜道:“莫要胡言,善恶轮回有报,这种被诅咒死的人煞气很重阴魂难散,适才你说会法术,才记得你以前做过道士,明日去三霄观找你师父肖道长,请他画符驱邪?以防这幽魂怨鬼不走在客栈里做崇!”
四更想到好久没见师父了,点头答应道:“明日就回道观找师父要一道灵符,保证他魂归故里,做个安分守己的鬼魂。”
临走时老掌柜面带严肃地说道:“对了,你们如果发现他身上有什么东西,千万别乱拿,小心惹祸上身”。四更不想出卖贺老三,所以点点头只口不提,应了取符的差事,完去了账房领了赏银,满意地出门准备去三霄观里找自己师傅。
到了门口无意中朝楼上瞭望,正巧楼上有个人也在望着自己,离得不远四目相对,是个中年汉子,不像中原人长相。平日里的住客很多也没在意,很快出了门,路上思绪万千,突然觉得刚才那个脸好像在哪里见过,昨晚在二楼上黑影中的那个脸到底看到没有,不知道有没有发现把尸体埋了的事。转念有一想,我是做积德行善之事,不应该心怀忐忑,想到很快就能见到师父和小师弟不胜欣喜,于是大步直奔道观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