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晃的表仍是很嫌弃，说，谁要吃猪蹄啊。
他便说：“你喝一点就好，剩下的我喝。”
宁晃才松了气，手臂搂上他的脖子。
在那一瞬间，一切都会骤然变得缓慢。
宁晃刚洗完澡，地上是湿滑的，头发微长还没有吹干，滴滴答答的水珠，在他胸洇湿小小的一片。
浴室里的空气『潮』湿而黏腻，小叔叔也变得柔软而带着湿气。
他把小叔叔抱了满怀。
却只能嗅到包裹着衣服的，一点点香气。
宁晃抱怨了几句，到底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连呼吸都不敢大声，慢慢地走了许久。
却把每一细胞都用来受小叔叔的依赖。
就样，他把宁晃放在床上。
每指节都贪恋着布料下的温暖和柔软。
却还是松了手。
他不敢仔细打量小叔叔的房间，尽管里早就也归他收拾了，他知道里每一摆设的位置，甚至亲手抚过里的被褥枕头，它们整理的温馨又柔软。
但当小叔叔坐在里，他不敢多看一眼。
他转身想走，却被宁晃轻轻拉住衣角。
就跟着狠狠一跳。
宁晃说：“浴巾拿给我。”
他匆匆忙忙“嗯”了一声，跑去浴室，险些脚下打滑摔了一跤。
站稳了，又急匆匆回来。
一副狼狈又可笑的样子，兴许是被小叔叔看穿了。
宁晃接过浴巾，盖在头上，遮住面孔，才轻飘飘说：“陆忱，你脸好红。”
他难堪地垂下头。
怕被窥见他脑海中荒唐的欲望。
便没有发现，宁晃浴巾下的脖颈也烧得通红。
宁晃用浴巾慢慢『揉』搓自己的头发，眼儿却游弋着，不欲与他对上，说：“陆忱。”
“之前你爸来那天……”
就是他明目张胆吻他那天。
不是在黑暗里，而是在灯光下，他吻了小叔叔的嘴唇，还哭着在他颈窝里掉眼泪。
他垂眸想，也许小叔叔是允许他喜欢他了的。
又或者，他能够得到更多。
是什么都没有关系，他听话、顺从地等待宣判。
他始终匍匐在他的像下。
甘愿做他的恶犬和羔羊。
“嗯。”他低头应声。
宁晃没说话。
他也没说话。
就在他终于忍不住想要说什么的时候。
宁晃还是泄了气，叹息了一声，说：“炖你的猪蹄去吧。”
“最好把猪头也炖一炖。”
宁晃连擦头发的动作，都凶恶了许多。
183.
陆忱第二天起床时，还带着些许宿醉后的眩晕。
酒前酒中的记忆，都变得朦朦胧胧，但不知怎的，就是记得宁晃是恢复了的。
他只穿了条睡裤，甚至没给自己找一件睡衣，就傻乎乎趿着拖鞋跑出去。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咖啡香气。
他瞧见那颀长慵懒的身影立在餐厅，只穿着睡衣上衣背对着他，『揉』着眼睛在煮咖啡。
依稀可见那叫他魂颠倒的轮廓，立在清晨的薄雾朦胧里。
手里是蓝『色』的小怪物马克杯。
跟他的侣款。
他的喉结发痒，却禁不住上前一步，笑着从身后抱住他，说：“小叔叔，怎么起么早，我给你煮。”
“煮都煮完了，”宁晃转过身来，懒洋洋看他，说：“酒醒了？醉鬼？”
他闷笑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醒了。”
“昨晚喝傻了。”
宁晃瞟了他一眼。
他抓了抓头发，又腆着脸说：“小叔叔，咖啡分我一。”
宁晃便把杯子递给他。
他便双臂撑在宁晃的身侧，低头就着小叔叔的手，喝了一。
是什么都没有加的黑咖啡。
苦的脸都皱起来，说：“苦了。”
又以为借，亲了小叔叔一。
宁晃勾了勾嘴角，自己喝了一，又凑到他唇边。
样一人一慢慢喝。
宿醉的倦意还在，但人却就样愉悦起来。
宁晃说，说你倒是把衣服穿上，到处晃悠什么。
陆忱却轻声问：“我昨晚说什么胡话了没有？”
宁晃顿了顿，轻声说：“没说什么。”
陆忱笑着问：“真没有？”
宁晃稳如泰山地敷衍：“嗯。”
眼儿却不自觉向下飘。
手也扶住了自己身后的吧台。
陆忱倾身向前，手挤进他的指缝，人也紧紧贴着他。
他盯着他的眼睛问：“……既然没有，你害羞什么？”
下换宁晃愣住了。
想说自己没有，却发现陆忱已经低下头，把他杯里的咖啡喝干净，温和地笑了笑，说：“我穿衣服去。”
只留下宁晃在原地愣，想喝咖啡掩饰自己的虚。
结果却只是把嘴唇印上了空杯的杯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