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久宅后的散心,我来到了云南-大理。看过洱海后,现在终于爬上了苍山。
鼻腔里充斥着湿润的空气,眼前是朦胧雾气笼罩下的山川。冰冷的细雨打在因攀爬而涨红的脸上,咽喉间因氧气稀薄造成的火辣刺痛感终于得以缓减。拉下连衣帽,凭栏眺望,深呼吸,积压心中的闷气终于得到了释放。
我是个无处安生的漂泊者,我讨厌这世界,这世界也不喜欢我。幼时的一次意外让我失去了所有的亲人,而大二时候的一场车祸造成我的大脑损伤,患上了一种叫做脸盲症的病。即便是家人,也记不住容貌。只能依靠某些特别的特征来辨别区分身边的人。
山顶平台的护栏旁有一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她长发飘飘、两臂前伸、随风摇曳像是想要飞翔,也或许在想象自己的泰坦尼克。然而事情显然不会这么美好的开场,她的双手一撑,就上了栏杆。嘿!这姑娘要干嘛?不能吧,谁会这么不开眼,跑旅游景区寻死,这是想上头条的节奏啊。
突然,那姑娘猛地翻过护栏,手抓着护栏身体向外倒去。哎呦!我这小心脏,能不吓我吗?出来玩一趟怎么都能碰着这种鸟事。情势紧急,不容多想!我赶忙冲上去一把抱住姑娘的腰,“哎,姑娘,别介,有什么想不开啊,想不开咱也不能选跳崖啊!摔死多难看,到时候开追悼会吓坏亲朋好友怎么办?咱换种死法,呃…不是,姑娘爱情诚可贵,但是生命价更高啊,万事都可以想办法啊!”一向与世隔绝的我突然遇到这种需要劝解安慰的人意识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胡言乱语起来。
白衣姑娘先是一怔,回头满眼恐惧的看了我一眼,我这边卖命的把她往回拖,终于把她拖回到了护栏里边,总算松了口气。可是我这边手还没来得及放下,白衣姑娘猛地转身抓住我的头发怒气冲冲的说道:“臭流氓,谁要跳崖了,让占我便宜,吓我一跳,差点把老娘推下去!”接着姑娘的手就在我的头发上起起落落,咬着牙的撕扯。疼的我眼泪鼻涕都要出来了。手一翻把丫放地上,就去扯她的蹄子。
“我靠,松开,你丫怎么这么不知好人心呢?嘿,别,别使劲啊!姑奶奶,我错了!我手欠,您死不死的,关我毛事啊。您松开,松开行不行?”
这时候,她还不依不饶了,“你不是喜欢占便宜吗?看老娘不把你就揪成光头!”
“姑奶奶,我错了,我哪知道您翻护栏干嘛啊?我手欠,我人欠,您大人大量放过我吧!”
“姑娘,再不放开,您就走光了!”
“啊!”一声高分贝尖叫,那姑娘兔子似的窜起来了。赶忙转身整理因为自己的肆无忌惮而变得褶皱的裙子。
“呦,您这叫声快赶上柯南里的命案现场了。”终于松开了,我坐在地上喘息着,满眼含泪的揉着脑袋瓜子,可怜我的头发,眼瞅着头皮都下来了。这真不是我矫情,是真疼啊。
“臭流氓,你找死是吧?”白裙女扭过头,满眼鄙夷的俯视着我,那神色像是在看一臭虫。这时候终于得见白裙女的真容了。散落的头发因为雨水的原因,显得有些湿润。细致的眉毛下,一双大眼闪着光芒。琼鼻小嘴,嘴角微微上翘,白皙的脸上充满嘲讽的意味。我的天哪,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脸盲的。除了二次元里的动漫人物,三次元里的活人我是根本没办法辨别容貌的,更别提区分美丑了。
我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她,可是转念一想,美女啊,管我鸟事,反正一转眼也就不记得了,出来散个心都这么不顺。叹口气,用自认为比较帅的姿势起身,拍拍屁股,转身潇洒的开路回家。
“我的鞋,我的鞋呢?臭流氓,你别走啊!你把我鞋弄哪去了?喂,你别走,你站住…”
鞋没了?和爷们有关系吗?嘿嘿,活该,报应,爷们这堵塞的心情瞬间就通畅了。苍天啊!大地啊!是哪位天使姐姐替我出的这口气啊。这下我可以神清气爽大踏步向前了。
“崩!”一个大鞋拔子砸我后脑勺上了。卑鄙啊,暗器伤人,果然是心狠手辣的妖女。
“我靠,你丫来劲是吧,我他妈欠你的啊,鞋都拿来砸人,还找什么?你还有完没完?你说你到底想怎么样?”我转回身愤慨的指责她的不义行为。
“你瞎啊?另一只鞋呢?你给弄哪去了?”白衣姑娘悲愤的说着,本来就很大的眼睛,现在瞪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鞋呢确实没了,白裙女正光着两脚站着呢。为了不让那两漂亮的眼球掉下来,我只好走回来问她:“鞋在你脚上穿着,不见了你不知道啊,你问我我问谁去?”事先申明我这可不是怂,我就是单纯的爱美..不,爱惜美丽的物件。毕竟美女这种生物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我的视眼里了。
“刚刚你那么突然冲过来,人家害怕,一紧张哪里没注意的到嘛!”白衣姑娘一眨一眨的看着我说道,水汪汪的眼睛直戳人心。这位绝对是戏精,这角色转换也太快了吧。
“别跟我这装纯啊,刚刚的匪劲哪去了?”还跟我装羞涩,这观景台上平平整整的,哪有鞋啊。不会掉下去了吧!我走到刚刚的护栏边上朝下看。哎呦,还真在呢!于是回头对她招手:“在这呢,在这呢!”
“哪呢?哪呢?”白衣姑娘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
“那不就在那棵树上吗?”我指着山崖下的一颗歪脖松给她看,一只白色的nike休闲鞋正静静的挂在崖下的一颗小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