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昭宁袖下的手指紧紧掐着衣裳,她素来爱惜自己的容貌,是而有了些年岁,也因着保养得当看不出什么,而没曾想那宋白竟如此心狠,分明能够将她击晕,却偏偏对准了她的脸,一下手便是径直见骨。
她容颜被损,自是惊慌失措,若非她解药取得快,只怕又是一刀会落在她脸上。
而宋白从前从未直接对她出过手……也正是因此,她才敢处处针对宋白,但今日忽然下此狠手,当真只是为了获得解药?
她忽然就想起,宋白身后的那个侍女。
她本转了神思,一旁的如鸾却是护主,明明才挨了打,又撑起了腰杆冲着玉步临尖酸道:“你玉家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嘲讽我们家主?今日我家主不过偶然失利,若换成了玉家人过去,只怕是连命都捡不回来了吧?”
玉步临因着自己确实没有功夫傍身,遂被噎了一噎,而凤昭宁听见如鸾的话语,复又乜了玉步临一眼。
脸上疼痛难忍,她心里暴躁得很,如今瞧着玉步临冷嘲热讽的样子,火气更是上头。
然怒极反笑,她忽然收起了狠戾的神色,正了身形,从如鸾手中接过玉骨匙来,替自己敷着药。
玉步临见她适才破口大骂,现下突然又缓了神情的样子,只觉脊背寒意生起,料想这女人定是精神错乱,不知又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下意识便朝后头缩了一缩。
玉步临这副瑟缩的模样落在凤昭宁眼中,凤昭宁更觉好笑,她不屑地瞥了玉步临一眼,冷声道:“你玉家还真是废物扎堆,先前这药人就跑过了一次,如今又弄丢了,这便是你玉家的好本事?”
“得了,”凤昭宁伸出一只手,如鸾忙上前扶住,将凤昭宁从竹椅上扶了起来,“原本我凤家来这穷酸地方一趟,便是看在那边的面子上,既然你玉家拿不出这药人,那我凤家留在这里也是无益。”
“玉步临,我会将你玉府弄丢药人的事,如实上报给那边的,那位主儿可不是好相与的,我劝你还是早日洗干净了脖子,等着那边的发落吧。”凤昭宁盯着玉步临,动动手指,示意如鸾为自己戴上面纱。
如鸾取出那朱红的面纱,小心地别于凤昭宁发上。
然那道伤口实在太深,即便有面纱的遮掩,伤痕也还是依稀可见。
而凤昭宁自是看不见,如鸾也不敢出声,戴好面纱后便又退在了她的身侧。
玉步临见凤昭宁起身,琢磨着她的话语,有些胆寒。
又似想明白了什么似的,方才还满是嘲讽之意,转瞬便对着凤昭宁赔上了笑脸:“凤家主息怒,原是我气急说错了话,何必影响到我们玉凤两家的情谊?家主且留在我玉府中,我玉府收藏了千百种奇药,定能医治好家主脸上的伤,至于这药人嘛……我即刻便派人去找,便是将这上绕城翻过来,也定将这药人双手奉上。”
他提到了凤昭宁最在意的伤,若是平日,凤昭宁定会为了医治好这伤再给他些面子,然而如今……
凤昭宁瞳孔一缩,身子隐隐有些战栗。
如今宋白,终是对她出了手。
她始终不相信宋白来上绕城是有什么别的事,定是为了破坏她与玉家的联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