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没腿毛的猴子，有那么开心吗？”曾一刀挤兑着姚凯，又问“到底应不应该说呀，这事儿你不能让楚晚秋和刘老师她们两个说吧！”
“嗯”姚凯点头“是不能让她们讲，晚秋嘛说不定能和楚恒说，买套儿的钱我报销，刘老师嘛，估计能给楚恒弄出一本教课书来。”
“没那么夸张吧”曾一刀抽了口冷气“不过这事儿确实得咱俩说，要不然我们请教下john，据说他们老外在这方面的教育上比咱们前位许多。”
姚凯点头。
于是两个男人回船舱拿酒的时候，顺便给john带回了一个遮遮掩掩的问题。
john在中国生活了近二十年，知道中国人的矜持，也多少了解了中国人谈及性的时候的腼腆和隐晦，但却不能理解，为什么中国人把谈性视为羞耻，淫秽，在他看来，性本身而言是生活的乐趣，孩子怎么来的是科学。
少年时他受的教育太久远了，他也不记得父亲和他说过什么。
“嗯”他想了想说“我初次对性的体验，应该是十二三岁，和楚恒的年纪差不多。好像是去拜访新西兰的叔叔时，他邻居家的女孩子.”他回想着自己青涩的少年，太模糊了“不是那种真正的最爱，就是一种体验，记不得做了什么，但一定接吻了。”
“十二三岁？”姚凯和曾远脑子里都是楚恒，纯洁无暇美好的稚嫩容颜，腹诽着，荒淫无道，世态炎凉。
“学校里有专门的课程，老师会讲，还要写感想，交作业，算学分”john，没有看懂两个中国大男人尴尬的眼神接着说“其实我也是疏忽的，当时我的大儿子在学校拿回作业问我时，还真有点措手不及，当时是我太太和我一起去图书馆找了些儿童性教育的书，仔细讨论过，才由我认真地和他谈了一次，对他的问题给了正面的和客观的回答。”
john在曾远手中拿过被他捂温了的酒瓶，给自己倒了杯酒，又给曾远和姚凯各倒了半杯。
“其实这种事呢，绝对不是一件羞耻的事，你们中国不是有句话叫无不可对人言吗，事情本身是简单，明了，坦荡的”他摇着酒杯，看着浓艳的红色液体挂在杯壁上，心里想，这两个年近中年的中国男人，懂红酒的品质，为什不懂性的意义。“和孩子谈话的方式和技巧我没有资格教你们，文化差异，你们应该也有这方面的书吧，可以先参考一下。”
说着john将一饮而尽，看着前方出现的小岛，起身说“就在这里下锚吃午餐。”
关于如何对楚恒小朋友进行性教育的话题就此打住。
姚凯心里想的是，作为妈妈，李芸会怎么教育姚瑶呢？自己是不是应该找对自己避而不见的前妻讨论一下这个问题。
曾一刀则想的是，对精子的优胜劣汰，和一颗精子如何险象环生地抵达卵子的过程他是完全懂的，可是这要和楚恒说吗？他觉得要他去谈论楚晚秋的卵子似乎总有那么些别扭。曾大医生，搓了搓自己的额头，莫名地回想起，这么多年见到的形形色色的人体，和女人的胸，对那些的无动于衷，视之如案板上的鱼肉，不仅扭曲地想，这感觉是源于自己的良好的性教育，还是失败的？
“嗯！”他猛地起身。
“干嘛去？”姚凯问他
“我去翻翻手机里的同学录，找几位从事儿童心理学的学弟，学妹聊聊。”曾一刀是个行动派，一动念头，就要付诸行动。
“你别听风就是雨的”姚凯伸了个懒腰，决定先享受一下难得的假期。“这又不是今日事，今日毕的事儿，你还是去看看老john需不需要人帮忙做饭吧。楚恒又不会一天就长大，等过两天回国以后，你再想也来得及”
“也是”曾远觉得这事还真有些乱，要静下心来好好琢磨，然后再和刘老师讨论下才行。“我去帮john”
他寻思着是不差这一时，可终究是放在心上的事，所以经过楚恒时，不禁仔细地打量起他来。
他在心里嘀咕着，这孩子的身高已经比刘爽差高了，估计下半年就能超过楚晚秋，少年人细长的骨架，腿上还没毛呢，我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楚恒似乎是感觉到了，曾远落在他身上的无影盯，转身对他笑着说“干爸我们要下锚了，你和姚叔叔要是在前甲板，能到前面帮忙看下吗？”
曾爸爸下得一手好棋，跑得了全程马拉松，做得了满汉全席，加上家乡话会说六门外语，熟悉人体结构，满屋子都是别人看不懂的天书，虽然不善言辞，但若要讲，也可通古论今。可对此时楚恒讲的下锚，真是一窍不通。
他原本认为，十三岁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年纪，可不想就被这下锚撞出了新的领悟，原来楚恒已经在他们的翅膀下露出脑袋。
“嗯，知道了”他有些没底气地走到前窗对着悠然自得的姚凯说“楚恒说一会儿下锚，让你帮着着”
“我看着，怎么看，看什么”姚凯直言自己的无知，叫着“你让楚恒小船长自己来，顺便我也学学”
楚晚秋接了楚恒的驾驶位置，让楚恒去前面待命。
曾远望着楚恒轻松步上甲板的身影，心里嘀咕着，腿毛都还不显的屁大孩子，都到了要学习生理卫生的时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