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令李洪林哭丧着脸来求李后。
“娘娘,只怕皇上这次已经对为父心存偏见,所以你一定要帮帮为臣在皇上面前多说几句好话,让皇上知道为父的苦心。”
李后埋怨他道,“父亲,您真是糊涂。女儿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过份信任和信赖太尉大人,您真道太尉能真心实意为咱们李家着想吗?您压着秦珍煜的奏折本来是为了太尉着想,可是您看看,事到临头,太尉连一句开脱的话都没有帮您说,到头来让陛下心生芥蒂,以为你越俎代庖,这又是何苦呢?”
李洪林简直欲哭无泪,直道,“娘娘说得是,只是现在木已成舟,娘娘还是要帮我想想法子啊。”
李后对这个实诚的父亲着实无奈,只得道,“父亲需知道,朝制历有祖训,后宫不得干政,这次能为父亲开脱多少,女儿也只能尽力而为。父亲以后遇事要多想想自身处境,想想女儿的处境,不要事事都受人摆布。利益当前,谁也不会真的顾着咱们,父亲还要长个心眼,多多培养一些自己的心腹才是。”
李洪林听得李后答应,这才展开笑颜,思索着李后的话,他觉得这次颇为吃亏。于是道,“娘娘说得是。这次为父也是为了照看斌儿的颜面,知道谢江与秦珍有师生之谊,且深得太尉宠爱,想着卖他一个人情,到最后谢江不领情不说,差点连自己也折在里面。看来求来求去,不如求自己。”
李后没想到今日父亲终于想通了,颇为高兴,对他道,“父亲放心,只要咱们父子努力,定然有让谢江求着咱们的时候。”
李洪林连连点头,李后想起一事,问,“兄长可曾来信?”
李洪林笑笑地回道,“来信了。为父一时着急,倒忘了说于娘娘听。斌儿自居岳州刺史以来,颇有政绩,再过不久,就会向皇上表奏述职,届时定有嘉奖。”
李后眉开眼笑,“如此甚好。兄长有了政绩,我也好在皇上面前多说上些话,总要让咱们李家强过谢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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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高的青葛坝上,过膝的草地一望无垠,微风过处,青绿的草地翻起一波波的波浪。有过百匹骏马正在这草地上或轻走,或引颈,或吃草,皆悠闲自得。
沈听雨跪坐在案桌旁,一边痴迷于这如画的风景,一边彩墨细细描绘着最后一匹骏马浓密的鬃毛。给她磨墨的是一个清纯俊秀的十四五岁的女孩,梳着两个好看的流云髻,就像是画里走下来的仙童。
她一边磨着墨,乌黑清亮的眼睛入迷地盯着沈听雨看着,带着一抹纯真的笑容,露出一排如贝的小白牙。
“听雨姐姐,你的万马图终于要画完了。”
沈听雨头也未抬,只是微微一笑,说道,“这万马图,也只有在这青葛坝上才能画得出。因为这里不仅有草原,乃至九州最优良的骏马,还是听雨最乖巧懂事的雪儿啊!”
对雪儿,她是从心里喜爱。
雪儿是太尉的私生女,只是她母亲五夫人沈思思出身低微,且性子极拗,不愿入谢家的门户,导致雪儿现在连个正式身份也没有,也也未登进谢家的族谱。沈思思也不在乎,。因为她对谢江已经死心。
十年前只身带雪儿来了草原生活,用她傲的人格在青葛坝上生了根。她出身江湖,武功不错,便以养马为生。是听雨喜欢雪儿,可怜雪儿,不仅帮她请了这里最好的老师,还每年都会来这里教她两个月的才识。
雪儿这孩子极其聪明,所有的东西一学就会。她对听雨极为尊重,虽是姐妹,亦像师徒。
她抿嘴笑道,“姐姐不说我也知道,你画了这画儿,是要送人吧?不然何必日夜不停,如此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