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闹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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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的j灵纷纷后退。男人三下两下就把尤妮打倒在地,重重几个巴掌辟头盖脸地打下,把她扇得鼻青脸肿。我冲上前奋力拉住他,“你要不要脸,打女人还这么用力……”
话音还未落,那男人扬起手,啪啪几声响,我的脸上就重重挨了好几个巴掌。他对我左右开弓痛骂道:“要你这贱女多管闲事……”
我咬住牙,忍住脸上火辣辣的痛,卯足力气,狠狠踹了那男的几脚,男的没料到我还有这一招,措不及防下,痛呼着捂腿后退。趁着这个时候,我拉起尤妮,“我们快跑……”
尤妮哭哭啼啼地被我拉着向往外跑去。人群自觉地分开,我们冲了出去。夜空仍下着大雨,我们在街道上奔跑。男人没追过来,可能是被同情我们的围观j灵拦住。
夜雨很大,雨雾朦胧,冷风又起。尤妮甩开了我的手,一个人疯狂地在潮湿的路上奔跑着,一辆华丽的马车迎面而来。我惊呼一声,听得几匹俊马嘶鸣一声,抬起前腿,眼看就要踏在尤妮的身上。
可御马的人技术极好,轻轻一个扭转,便刚好避开了尤妮。尤妮哭倒在地上。
我正要奔过去,却听得马车内传来一个熟悉的男人声音:“发生什么事了”
那正是希斯诺的声音。我的心猛然一惊,将自己迅速藏在街边房子的墙后。
御马的卫兵恭敬道:“王,突然冲出一个女人,差点儿撞到她。”
雨越下越大,我几乎听不清他的声音。他似乎急着赶路,并未打算多停留。一个盔甲骑兵从马车后跳下来,将一个重重的钱袋放在尤妮身边。浓浓的雨幕中,马车急驰而去,很快就冲上了夜空,消失了踪影。
我急忙奔过去,扶起了尤妮,“你怎么样了”
尤妮仍旧哭得像个泪人儿,我用力扶起她,并捡起她身边的钱袋,放入她的口袋中。然后,搀扶着她往花店的方向走去。
这次胡闹的结果是,我和尤妮都病了。米塔得知前因后果后,连连叹气,直说尤妮这次闯祸了。那个男人是个有名的小混混,连狄亚斯主事家的管家都敲诈过,恐怕这次会上门找我们要医药费。我忍不住骂道:“那我和尤妮的医药费怎么办”
米塔叹息,默然无语。
过了几天,我的伤寒痊愈,一早便起来在店里帮忙。米塔端来了早餐,我坐在桌旁,问那混混找来了没。米塔犹豫了一下,才慢吞吞地道:“他已经来过了,本想胡闹。但我付了一笔钱后,他便走了。”
我愤愤不平道:“凭什么给他钱,我们也被他打了。”
米塔为我倒了一杯牛n,“我说,你们就为我省点心吧,这种混混,能不沾惹就不要沾惹。”
今日仍是一个y雨天,但花店的女客们却不少。她们边挑选着玫瑰花,边细细低语。
“阿诺表姐,听说希斯诺王很早就离开了。”狄亚斯家的小姐雪儿问道。
阿诺表姐说道:“昨晚我听母亲说起此事,晚宴进行到一半,希斯诺王突然收到王后病情加重的消息,便匆匆离开。”
“你可是失望了”一身紫红长裙的阿诺表姐笑着反问。
“希斯诺王英俊迷人,离开得那么早,当然会令不少女人失望,”雪儿不掩饰地道,“不过,还有亚伦德大公爵嘛。”
“那倒是。”
雪儿又道:“不知亚伦德公爵是否会留意到我们不过,唉,估计他看不上我们这种主事家的小姐的。”
“那倒也未必,”阿诺表姐抚m着一朵黄色玫瑰的花瓣道,“听说三年前他曾和一个出身寒微的女子订婚。那女子曾是他的近身侍女,公爵还要娶她为正室夫人呢。可见他并不是那么注重门弟。”
一直在听这两个表姐妹说话的另一长发女子转过身,“此事当真”
“当然。”
兴奋之下,几个少女讨论起来,连选玫瑰花的事都抛在脑后。我正拿着一把大剪刀,在角落里修剪着花枝,心下感叹。幸而那个雨夜我没有和尤妮一起冲上主街道,否则就会遇上希斯诺。我不想介入希斯诺和阿芙拉之间,在心底默默地为他们祝福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三日后,尤妮的身体恢复,听说那混混来要钱的事后,呆坐在椅子上,半天都没有说话。下午,她拿起两个玫瑰花篮准备去送花。米塔瞥了一眼她,对我道:“欣然,你与她同去如何”
我叹道:“我这人x子急,若真遇上事,只会和她一起冲上去打那男人一顿。”
米塔听我这样说,遂决定自己与尤妮一块儿出去。可临出门前,恰好有一批玫瑰花到了,需要她点货亲收,结果还是只能由我陪着尤妮去送花。
世事就是这么巧,我和尤妮刚走入集市,就遇见了那混混。他正搂着那晚见到的女人,大摇大摆地在人群中穿行。
“你站住”尤妮一见他,怒火冲天。她把花篮放我怀中一放,就冲到了他面前。
那男人见到了她,耍赖似的一笑:“怎么,又给我送钱来了”
尤妮是个火爆x格,原本就为了米塔给他钱的事不痛快,现在被一挑衅,越发火冒三丈:“我咒你这辈子生不出儿子,咒你倒一辈子霉,咒你马上就死……”
尤妮的谩骂声很大,集市中人纷纷围来。
男人恼火道:“你再敢骂句试试,你妹妹就算给我钱,我都不会让你活。”
尤妮尖叫了一声,扑打了过来:“你敢。”
男人再次恼羞成怒,推开身边的女人,怒打尤妮好掌,把她打开:“骚婆娘,jian货,你当老子想跟你shangchuang,还不是为了你那几个钱。”
尤妮的眼泪纷纷而落,她失去了理智,疯狂般地再次冲来,死力捶打男人的肩与背,“你这个混账,你这个混账……”
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男人脸色越发难看。他狠狠揪住尤妮的头发,把她的头往一边墙上撞,“老子要你打,老子要你跪地求饶……”尤妮哭叫连连。
我把花篮扔在地上,抓起一dab玫瑰,冲过去朝男人狠狠砸去,“我要你打女人,我要你打女人……”玫瑰花刺把男人刺得嗷嗷叫,他反手又捏住的手腕,“又是你这个贱人……”
“你才是贱人,”我骂道,同时用玫瑰扎他的脸和头,“贱男人,贱男人……”
围观的人群发出了哄笑声。
集市的不远处,一辆奢华贵丽的马车正缓缓驶来,骑在马上的一华服年轻男子朝热闹的地方看了过去,猛然一震。他再次凝神细看,确定了自己的想法。那个女人身影再熟悉不过,哪怕她跳起来大骂和砸人的模样都特别眼熟。
“吉罗,怎么了”马车内传来一道极华丽而冰冷的声线。
“大人,前面有人吵闹,所以堵住了路口。”
“从另一条路走。”马车内的声音冰冷至寒。
“大人,”吉罗壮起胆子,吞吞吐吐地道,“那个骂街女子怎么看起来像欣然夫人。”
集市口堵得越来越厉害,尤妮从痛哭中清醒过来,奋起反抗,抓起剩余的玫瑰花朝男人砸去,男人惨叫一声。我趁机逃开,并用手中的玫瑰继续打去,男人反手狠打,正巧打在我的手腕上。一阵剧痛传来,我松开了手,玫瑰花落在地上。我愤怒不已,想起花篮中似乎还有剪刀,便冲过去拾剪刀。
尤妮已被男人甩到了一边,痛哭不止。我手握剪刀,一副凶悍模样登场。男人见我拿着一把剪刀,也做好了随时反攻的准备。当我正要举起剪刀朝他扎过去时,他也准备狠狠扇我一巴掌。他的动作似乎比我快,可那巴掌却没有落下来,虽然离我的脸只有一步之遥。
我不由得抬起头,发现四周突然静了下来,所有目光投向一个方向,连披头散发跌坐地上的尤妮也不例外。她张大了嘴,定定地看着前方。
我的手停顿在半空,不禁也看向了那个方向,霎那呆住。
人群的正前方,一个身着华贵长衣的英俊美男正在数名部下的簇拥下,缓缓朝我走来。一种高贵而霸气的气质从他身上散发而出,隐隐还有种冷血嗜杀的气息。他的眼睛冷冷地盯着准备扇我一巴掌的男人,那男人惊得停住手,还吓得浑身直打哆嗦。
这个男人仅用眼神就能把这混混定住,而我居然喊打喊杀也没用。
天旋地转,我头晕目眩,头皮也开始发麻。我松开了那混混,软软地靠在墙边。怎么正好会被他碰上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我的眩晕感开始加强。
那高高在上的美男的眼睛又看向了我,流露出了微妙的欣喜、喜悦、愉悦等情绪。他的气质y森寒冷,残忍冷酷,却偏偏对我展现出微暖的笑意。
我紧贴靠住墙身,浑身虚软、颤抖。
尤妮看着他,露出惊为天人的表情,又看向了我,眼里又流露出诧异而兴奋的光芒。
那个英俊完美的高贵男人离我越来越近,我的呼吸便越来越急促。就在他离我只有几步之遥时,我猛地把剪刀对准了自己的喉咙,厉声喊道:“别再过来,你再过来我就……”
他的脚步顿时停住。
“别……过来”我重复着,死死盯着他,充满了宁死不屈。
尤妮惊得从地上爬起来,对我道:“欣然,你干什么啊干吗把剪刀对着自己”
我不说话,只是死死瞪着那个冷酷俊美的高贵男人。
他看着我,突然笑了起来,笑容很是桀骜不驯,颇为玩味似的对我说道:“那你想怎么样”。
第四卷第七十二章将爱(一)
第七十二章将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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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跟你走。”我立刻道,并把剪刀抵得咽喉更近了些。
他的眉头皱了皱,立刻反问我道:“我有说要你跟我走吗”
闻言,我微微地松了口气,握剪刀的手也松了些。就在这时,我只觉得眼前刮了一道风,凌厉的风过后,我的手腕一阵发麻,剪刀随即掉在了地上。我惊惶失措,慌忙去捡,却被人一脚踢得老远。
“你……”我抬眼看他,满是恼怒。
他的眼睛里流露出戏谑的笑意,凝注我几秒后,便扬起披风,转身离去。他的十来个下属也紧跟在他身后。人群渐渐地散开,我重重地吐了一口气,靠着墙边,缓缓滑落瘫软在地上。如果他真要强行带我走,我还真不知该怎么办。
尤妮奔到我身边,与我坐在一块,“欣然,你认识他吗”
我连忙摇头摆手:“不认识。”这时有几个人匆匆过来,一把抓起了吓得瘫软在地上的那混混,凶神恶煞地把他带走了。和混混在一起的那女人,目瞪口呆,吓得一动不动。我和尤妮不禁面面相觑。
夜间大雨哗哗下个不停,潮湿而y冷。尤妮已兴奋地叫了一晚上:“天啊我有生之年竟然能见到亚斯兰的大公爵。我的天啊,早听说他是天人之姿,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我差点就为他倾倒了。”
“那男人又凶又残酷。”我说道,“你只是没见过而已。”
米塔递给了我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低声嘀咕着:“我原先就猜测你可能是伯爵家的逃妾。”
“为什么会这么猜”我接过了红茶,问道:
她道:“虽然你那时穿着侍女的衣服,可当我们想与你多说上几句话时,却被你身旁的侍女坚决拒绝,并丝毫没有商量余地。定是伯爵为了你的安全,才不让陌生人靠近你。”
“我是被逼婚的,”我愤愤不平道,“我从一开始就没答应过他什么,是他逼我的。我出逃在外好几年,没想到还是被他碰上了。”
尤妮在一旁好奇道:“跟着伯爵不好吗狄亚斯家的小姐不知多想做他的侍妾呢。”
“我与他的母亲不和,也不喜豪门里的明争暗斗,和他也有数不清的矛盾。我不可能与他在一起。”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米塔问我。
“我也不知道,”我叹着气道,“不知还能躲到哪里。我曾流浪到迪尔国,谁知在迪尔国也碰到过他。”
“那塔尔特呢”尤妮问我,“塔尔特国比迪尔国大一点,是个躲藏的好地方吧”
我噤了嘴,不出声。米塔笑笑,忽然道:“你一定是个奇女子吧”
“什么奇女子我笨得很。”我失笑道。
“你当初奋不顾身地救了我们的丈夫,却又不居功,自顾离去,甚至不愿我们过多道谢;你帮我们经营花店,想出了许多好点子,我应早猜出你不同寻常才是。”米塔分析道。
我哑然失笑:“那些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一天折腾下来,我有些累了。回到我的小阁楼,躺在床上,哀声叹气。我翻来覆去,听着屋顶上雨声,心烦意躁,怎么也睡不着。我想我该逃到哪里呢,想了很久,却得不出一个答案。就这样想了一晚上,天快蒙蒙亮时,我才疲乏地缓缓睡去。
可还没睡上两个钟头,就被尤妮摇醒。“欣然,欣然,醒醒……”她焦急摇晃着我的肩膀。
“怎么了”我迷糊地翻了个身,“一大清早的……”
“你快下来看看。”她不由分说地拉开了我的被子,就把还穿着睡衣的我拉到了楼梯口。
我揉着惺忪的睡眼,看着十来个人搬着箱子从我身边经过。花店的大门敞开,门口停着好几辆华贵马车。“这是……”我转头问尤妮。
尤妮兴奋:“今天一清早就有人来敲门,米塔去开门,来了一个穿戴不凡的年轻男人,说公爵大人从今日起就搬到我们的房子与他的未婚妻住在一起。”
她激动万分地道:“你能相信吗欣然,公爵大人要搬到我们家来住了。天啊,是公爵大人”
“啊”我一个脚下不稳,差点儿从楼梯口跌下去。尤妮慌忙扶住我。我推开他,忙朝搬箱子的十来人奔去,拦在他们面前,“你们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
可我阻挡不了他们,他们仍旧扛着箱子从我身边绕了过去,我正要再拦时,听到了身后吉罗的声音:“夫人,您改变不了公爵大人的决定。”
那个年轻冷峻的男人来到我身边,还先行了个礼才道:“大人稍后便会到。”
我喃喃着:“你们的脸皮真是厚啊”
“夫人,您失踪多年,大人为您寝食难安,如今终于找到了您,当然一刻都不想与您分离。”
我坐在楼梯口上,呆呆地看着那些人忙来忙去地搬东西。吉罗正要离去时,尤妮小心地问他昨天那集市上被他们抓走的男人怎么样了。
吉罗反问她道:“曾揭过公爵夫人掌的男人还能活吗”
尤妮听得一呆。我朝吉罗怒道:“你们什么时候才能不要这么血腥,那男的虽讨厌,可也罪不至死。”
“大人还请我转告您,”吉罗对我彬彬有礼地道,“只要夫人您少惹点祸,因您而活下来的人就会有很多。”
吉罗走后,尤妮坐在我身边,伤感地道:“没想到我的诅咒居然成了真,我当时曾咒他死……”
“这都怪我。”我的声音颤抖,“我没想到会这样。”
“有什么好怪的,”尤妮的眼睛里流露出了悲哀,“我早知他会有这一天。他也暗地里杀了不少对手了,还杀过一两个情妇。我曾劝他要为自己积福,他不听……”
我拍了拍她的手。
当亚伦德来的时候,我正在花店里修剪花枝,手起刀落间,几片烂枝落在地上。米塔和尤妮曾拼命阻挡我继续在花店做事,可硬被我回绝。
“没想到你是个全能女子,”亚伦德含笑走到我身边,看着我修剪花枝,“会画画,会制衣,现在还会修剪花枝。”今日的他犹为帅气,一身华丽的黑衣华服,长长的紫色微卷头发束在脑后,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透出隐隐的银色,散发出迷魅诱人的光芒,充满致命的诱惑力。可惜,这些都打动不了我。
我抬脸,冷冷一笑:“我还会打人和砸人。”
他拥住了我的腰际,低头吻住了我的脸,我急忙避开,却被他大手一捞,又捞了回来。他把脸蹭在我的脸上,耳鬓厮磨,“今天晚上到床上来打我如何”
我又一使力,推开了他。我走到粉色玫瑰旁,继续修剪花枝。他跟随我身边,语气里多了几分不满:“你不该消失那么久。”
“我本不打算回来,”我剪掉了一片烂悠地来了一句:“前几日公爵大人与我缠绵到天亮的时候可没这么冷淡啊。大人的j力那么旺盛,害得我那几日都起不了床呢。”
我的心一紧,但没多说话。亚伦德加快了脚步,带着我离开那扇大门。走在空旷冷清的走道上,我一言不发。他看了看我的脸色,本欲说什么还是止住了。这时那些细细的声音又出现了。
“别走,别走,亲爱的新娘,你还没为我们解除诅咒呢。”
“别走,别走,亲爱的新娘,请你帮帮我们吧。”
“是的,是的,”那些细细的声音道,“我们知道你具有异能,能看到j灵心底的故事,帮帮我们吧,帮帮我们吧。”
“我们已被诅咒困住很久很久了,帮帮我们吧。”
“别走,别走,亲爱的新娘……”
声音越来越细,越来越小,充满了悲哀,还有绝望,似乎还有隐约的哭泣。我的心中一动,顿住了脚步。“欣然,怎么了”亚伦德温柔地问我。
蓦地,我甩开了他的手,s箭般往回跑去。亚伦德没想到我会来这一招,立刻追了上来,“欣然,你回来……”眼看他就要追上来,我奔得飞快。那公主仍站在门前,还未离去,正惊奇地看着我们一前一后奔回。
我咬了咬牙,冲上去就给了她一巴掌,“啪”的一声响,公主呆若木。“你这个不要脸的公主,勾引我男人,活该挨这一巴掌。”我边骂又边给了她一巴掌,公主清醒过来。在挨了第二个巴掌后,尖叫着向我扑过来,抓住我的手腕,与我扭打作了一团。
她的手与我的手紧紧捏在了一起,一阵奇异的触感引起我的全身发麻,颤栗与抖动,我的头脑猛然晕眩,隐隐约约中,浮现出一幅幅模糊的画面,尔后,那些画面如同被水洗过一般,在哗哗几声响后,又逐渐而慢慢地变得清晰。
我呆住,脑海里除了画面外一片空白,对公主的反击也失去了应有的反应。当她用尽全力反揭了我一巴掌后,那猛击的力量使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我的呼吸变得困难,闭上眼睛,那意想中的倒地却并未出现,直直倒下的我似乎正好被人接住。倒在那个熟悉的温暖怀抱里,我失去了意识。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我变得很小很小,正坐在一间极华丽的起居室的地毯上玩积木。我穿着小小的公主裙,伸出两只小手,呼啦两下,将刚搭起的积木房子弄撒了一地。“天啊,我亲爱的大公主,你怎么能这么玩呢”年轻的n妈拍着脑袋无力道,“真拿你没办法。”
“抱抱,抱,我要去花园玩。”我n声n气地说。
她无奈地抱起了我,“现在天色已晚,又下起了雪,一会儿着凉了看您怎么办。”我嘻声笑着,并未回答她。
花园墓地里,清冷寂静。雪花缓缓而安静地飘落,撒在黑灰色的墓碑上,呈现出一种哀伤肃穆之感。天已然全黑了,赤红色的月光撒在这片y冷的墓地上,我正奔来跑去地堆雪人。我在n帮助下堆起了一个小雪人,可还差一g胡萝卜做鼻子,n妈只得为我去厨房拿来。
静静的墓地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兴致勃勃地往小雪人身上拍着雪。
“嗨,我能和你一起玩吗”
我闻声抬起了头,一个年龄和我差不多大小的小女孩站在雪地里。她的长发垂至腰际,小小的脸上嵌着一双奇特的眼睛,深沉的黑,像深深的夜空。
“你是谁”我问她。
“我一直住在这里,可没人肯与我玩。”她的声音细细的,尖尖的。
我咬着手指头,有些迟疑。赤红色月光照在她的身上,黑色的眼睛散发出一种奇异的光,小小的嘴唇粉嫩中隐约又有深深的红。月光下,她有一种让人目眩神迷的美。
我被她的神情迷惑,情不自禁地道:“好吧。”
她与同坐在了小雪人旁,望向我时,眼睛里充满了一种迷离的美。
“他们全都看不见我,只有你能见到我,亲爱的格丽儿公主。”她的声音犹如迷梦。
“为什么”我好奇地问道。
“只有你才拥有皇室的嫡系血统,拥有特殊的气场,只有你才能感受到我。”她的脸上露出奇异的笑容,“我已经注意你很久了,但是一直不敢接近你。直到你过了八岁生日,我才能接近你。”
“为什么呢”我又问。
“只有当你满了八岁,你的特殊气场才会慢慢减弱,我才能接近你。”
“你不是说我因为特殊气场才能看见你吗如果减弱了,我又怎么能看见你”
她静静地凝视着我,过了很久才答道:“因为,减弱的那部分只是保护您的气场光晕。一旦那层光晕消失,我就能接近你了,我的公主。我在皇家墓地里已经飘荡了多年,孤寂了多年,一旦能接近您,感到无比的荣幸。”
“你是谁”我吃惊地问。
“我有很多名字,通常被叫做恶灵、幽魂或灵异j灵等,如果你喜欢我,我便能成为你的朋友。”
她很美,真的很美。静静的月光下,散发出一种柔美的光泽。我很喜欢她,便点了点头:“好。”
n妈回来了,她的手中拿着一g小胡萝卜。她蹲在小雪人前,把萝卜当作鼻子c在了小雪人的脸上。我欢笑出了声,她的嘴角也轻轻弯起。n妈果真看不见她,她坐在我身旁,冰凉的手放在我的脸上,n妈却丝毫未察觉。
慢慢地,我长大了,她却一直是个小女孩模样。我们在黄昏时分在墓地里奔跑,玩捉迷藏;在雪花纷飞的日子里牵着手漫步在雪地,她凝望着我的面孔出神,“你已经这么大了,格丽儿,而我的外表却仍像一个八岁的小女孩。我永远不可能长大,你害怕吗”
我使劲地摇摇头:“不,不会,洁雅月,你永远是我的好朋友。”
她曾告诉我,很早很早以前,她有一个名字,叫做洁雅月。后来,不知过了多少年,这个名字才逐渐被人们遗忘。
“我叫洁雅月,亲爱的公主,你可以叫我洁雅月。”
“好,洁雅月。”
“我的公主,我不愿永远只做你的好朋友,”她在我耳边轻柔细语,“我还要做你的恋人,你永远的恋人。”
“可我们怎么能做恋人呢”我惊奇地问道,“你只是个小女孩啊。”
“不,我不是一个小女孩。早在一百多年以前,我就不是一个小女孩了。我不属于你们的世界,和其他异j灵一样,只是在夹缝的结界中生存。我出生在一个美丽的庄园里,我的母亲见我是女婴,便将我遗弃在深山里。我被一个巫师拾到,他抚养我长大,把我禁锢起来,并为我取名为洁雅月。我不甘心被他控制,便偷偷地学习他的魔法,准备适时反击。八岁那年,当我用他的魔法准备把他杀死时,他将一瓶魔药倒在我身上。他死了,我从此也无法再在那个结界里生存。我失去了真实的形体,飘荡在风中,飘出了我曾赖以生存的结界,来到你们的世界。我被你们墓地的灵气所吸引,便在这里生活了很久很久。
“直到有一天,我听到了你降生时的哭声,蓦地被打动。那声音充满了生命的活力,让我突然间发现自己很寂寞很寂寞。我开始守候你长大。我常常飘荡在你房间的窗外,看着你躺在小摇篮里哇哇地哭泣,看着你呀呀学语,看着你蹒跚学步,看着你一点点长大。
“你是多么幸运啊,我的公主。你从出生那天起就拥有了关爱。你的父母虽然并不相爱,甚至互相憎恨。可他们全都爱你,在你身上倾注了无私的爱。因你是他们的女儿,还是这个王国的大公主,他们都对你疼爱有加。这一切都曾让我羡慕不已。但我并不妒恨你,因为我也爱你,从你出生的那一刻起,你的哭声和你的成长便缓解了我的寂寞。”
听着听着,我的眼泪落在了我的手心里。我从不知有这样一个女孩一直在守候我长大。她的孤独与寂寞,让我心疼,更让我怜爱。
她爬上了我的柔软宽大的床,像恋人一样吻去了我脸上的泪珠。“我早已不是一个小女孩,”她轻柔地对我道,眼睛里闪动着柔软的光芒,“我爱你,我的公主。”
我的泪水不停地涌出,她怎么吻也吻不过来。
“来吧,我的恋人公主,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狂欢吧,让我们忘掉所有的痛苦和烦恼,忘掉我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的悲哀与不幸。”她轻轻对我说着,然后,用手蒙住了我的眼睛。我的软床忽然裂开,我们同时掉入一个无底的黑洞。
我们携手走在黑漆漆的洞里,她的冰凉小手将勇气和力量传递给我,使我能有勇气在黑暗中走下去。慢慢地,当我们走到黑洞的尽头处,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一道石门便开了,一道刺眼的光亮s了进来。她用柔软的小手蒙住了我的眼睛,待我适应了光亮,才慢慢松开。
她带着我走入了这道光之门,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座堆满了金子和银子的山洞。那些光亮便是由这些财宝所发出。洞内一片宽阔,数百位长相俊美妩媚的男女妖j在欢歌热舞。他们唱歌、跳舞、热吻和拥抱,整个山洞充满了欢乐的氛围。
“这是哪里”我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她拥抱住了我:“我的公主,这是我们这些失去居所的飘荡的j灵之魂的暂时寄居之地。我们是那么脆弱,又是那么孤独,也许明天这里被谁发现,我们就不得不分开,离散各方。”
我的眼泪再次涌出,“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虽然她无法流眼泪,但她的表情充满了哀伤,“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我的公主,除非你想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