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的雨总是始于一声炸雷,网脉的闪电撕裂沉重的黑云,蔓延向那彼岸。顷刻间的闪耀,为了那昏暗的大地,那被黑云压至难以窒息的大地,送去瞬息的光明。紧随的就是那一声震耳欲聋的炸耳之音,炸碎翻滚的墨色,也撕裂这沉重的束缚。最终,一滴雨水坠落,在狂风中飘摇,最终落入大地的怀抱。顷刻间就化作倾盆之势,利刃般刺入泥沙,化作一个极小的沙坑。
“吼一声炸雷。”
这向来了无人烟的漠北,竟有三骑奔驰而入。当头一骑,最是引人瞩目,这男子身着白衫灰色的长发,顺风而开却闭目不开,这相貌更是俊俏,想必着眼睛也是美丽至极。刚才这一声叹感,也正是从她口中发出。其坐下的白马,全身上下无一杂毛,极为健硕,奔驰间竟有冯虚御风之感。
“那殿下何不赋诗一首?”左侧那骑轻笑道。殿下!这当今的夏朝,能被称为殿下的也只有九位藩王和一位太子,而此刻出没在漠北的也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燕王朝良奉。而敢于与燕王调笑的,也就只有那位座下幕僚,韦寒骑。而右侧那骑想必就是朝良奉的飞刀将南宫元年。
朝良奉嘴角微抽,也不接话,一面向北,望往向此行的目的地。也就只能看清那天边的乌云,而那声炸雷,正是从云间传来,想必那儿已是倾盆暴雨。
南宫元年一踢马肚,与燕王起身,开口道:“那夷人已经3度调兵入漠北。如今那儿已经大约有千人。而且已经有探子发现一人中有一位上校带队。根据我们的猜测,那少校大概就是那位成名已久的骑士,普罗米修斯。只怕是有什么更深的谋划。殿下,我们三骑前往多少有几分不妥?”
韦寒骑一皱眉:“这漠北自来不是什么兵家重地?若非要说这漠北,有什么和军事搭架的事情,也就是厮杀之地罢了。这用兵最多也就百人了,可这连骑士都出征了。漠北几座城池,也都没传来什么消息。在明知漠北荒芜的情况下,还是调兵了,这是要干嘛?”
朝良奉笑道:“反正在有骑士的情况下,探子是去不了了,只能我这个宗师亲自去探,而他们要干什么?一探便知啊!”
“这西方的骑士到底用什么方法发现我们探子?大半的探子都是有去无回。我们也没有什么办法。”一旁的南宫元年开口道。
“天晓得他们的机甲到底是什么材质的,早几年也有关于他们发现机甲的消息。可也没发现他们有什么大动作。谁知道他们一动起来就那么大的动静。现在好了,大半个王朝都没什么准备。若不是发现他们的机甲还发现不了宗师的动静。我们现在丢的就不是一两座城了。怕是大半个西部都丢了。”韦寒骑无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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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兵部早些年招揽了几名江湖里的宗师,我们现在怕是已经被夷人打到姥姥家了。”朝良奉睁开眼睛,那眼睛浩瀚如星辰,有深沉如深渊。“现在我这大哥还是没有把收揽江湖高手提上日程。将来怕是会出事儿啊!”
朝良奉的大哥正是当朝皇帝。有些话摆不得在明面上说,私下其自然是要多说说过过瘾。
韦寒骑摇了摇头,无奈道:“还真是你的性子”
谈话间,那山头又近了几分。朝良奉眉头一皱,那眼睛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元年!”一身喝才发出,南宫元年,便已将背上那柄直刀掷出来。那一柄直刀,刀鞘呈圆柱。刀把上有细密的如掌纹般的纹路。而那刀鞘通体乳白,极薄的金箔成蟒状缠绕在刀鞘上,可这刀鞘竟藏不住到的锐意,刀身不断颤抖,似要将那锐意宣泄而出。
长刀入手,朝良奉的气质也随之一变。刚才还在与人调笑的那位,仿佛是另一个人。与此同时,胯下的那匹马,马脚一蹬,速度骤然间加快。闯入那山头的雨幕之中。
雨落下。
韦寒骑与南宫元年相对一视,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能加快速度,追上去。胯下那两匹马,虽然是上等马,但终究敌不过朝良奉那匹御赐的白马。
终于追上了。
朝良奉已经下马,站在雨中。雨滴落在他身上,竟溅射而开,丝毫没有沾染上他的白衣。他身周环绕着淡金色的光芒,依稀可以看见,每一滴雨落下的时候,都有一股气劲将其分散而开。仙人路,如今的朝良奉已经达到仙人路的境界。
可是如今没有人会在意这个场景。
入目都是断臂残肢,雨水一遍又一遍的冲刷着鲜血。新的旧的鲜血,在一次次的冲刷中,汇聚成小溪流向最中间。在哪中间是一个诺大的沙坑。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血湖。
而在那血湖的最中间。
一句机甲的残骸,躺在其中。身周有机甲的断手与断甲。
那机甲哪怕是倒下了,也是极为硕大。哪怕是离得那么远,我们也依旧看得见他,就是那位骑士的座驾――普罗米修斯。
那位骑士八成也是凶多吉少了。本来是应该高兴的事情。可是现在多少有点高兴不起来。那是因为。
就在那机甲之上。
在暴雨中,只能隐约看清一个人影。
但是朝良奉看的清。
那人感受到他们的存在,缓缓站起身来。左手有依次握紧了一把刀。
为什么不是右手?
他的右肩上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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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大的洞,依旧流淌着鲜血。
全身上下除了鲜血就是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