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刚到扬州,便见城中游人如织,竟有许多步履稳健、气息雄浑的人掺杂其中,有老者也有少年,有翩翩公子,也有魁梧大汉。这些人虽未佩带兵刃,但也明显是练家子。
李立觉得奇怪,拦住一个面色和善的人问道:“兄台慢走!在下见城中有许多江湖高手,这是何缘故?烦请兄台解惑。”
那人反问道:“天卦老前辈推算启明星要掉下来,谁捡到了谁就能够称雄称霸,难道你没有听说吗?”
李立故作不知,道:“这倒不知,烦请兄台为我讲解。”
“这倒没什么,就是天卦老前辈的弟子衢明传出一则首诗谶,为:新皇登基四年中,启明陨坠淮南东。家师问卦已仙去,得陨铸兵天下雄。后来又重新传出一首:新皇登基四年中,启明陨坠两浙东。家师问卦已仙去,得陨铸兵天下雄。虽然不知道哪一首是真的,但大家也都出来凑热闹了,如今江湖各路人马齐聚淮南和两浙,扬州离双方都近,且也在范围之内,来的人也不少。”
“多谢!”
“客气了,在下还有事,先走了。”
李立心惊,消息果然被传出去了,也不在逗留,向人打听知州府邸后,径直过去了。
到了知州府,让一个小厮进去通报,片刻后王举正迎了出来,笑道:“兄长来了!快请,家父正在堂中等候,咱们先过去。”
“好。”
一阵嘘寒问暖,最后直奔主题,王化基道:“你们怎么看消息被传出来这件事?”
李老经验老道,分析道:“后诗必是衢明传出来的,这信息已然不是锁上原文,就已与锁无关,只有可能是衢明重新说出了正确的位置。传出前诗的应当就是那日来夺宝箱的黑渊。”
敖风也道:“两地如此相近,无论哪方得了启明星,都要被围攻。这个衢明纯粹是想搅混水,让各方拼杀争斗,削弱实力,最后玩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游戏,。”
“若黑渊是五代余孽,那他们肯定要拿到这启明星,但他却放出风声,就证明他们已经知晓锁上消息是假的,故意引诱江湖势力去错误的地方,而衢明又说出真正的地点,证明了他不是黑渊的人,而想要黑渊与人拼杀耗损实力的一方就只有龙殿卫了,先让江湖大乱,龙殿卫再趁机出手就有可能一统江湖。衢明应该是朝庭的人。”王举正说到。
李立惊叹道:“真是好大一盘棋,谁先动手谁先死,就看谁能忍到最后了。”
王化基并未说话,敲着桌子,思量片刻后说道:“衢明应该不只是朝庭的人,杀掉天卦不符合朝庭利益,再者,启明星事关国祚,朝庭不可能赌,明显是衢明隐瞒了事实,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语出惊人,但众人思量之后,也觉十分有理。
李立道:“我们知道的位置更加详细,是要先下手占先机,还是要帮助朝廷?”
王化基道:“既然朝廷已受人蒙蔽,肯定也不会轻信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我们尽早过去,早点准备好,查探地形,布置眼线监视各方动静。若我们得了陨石就往东南方走,从海上坐船回来,若陨石落入其他人之手,我们就静观其变,等待时机。此事宜早不宜迟,最重要的是保全自己,咱们今晚准备,明早动身,我假托告病寻医外出,再吩咐下属照看好扬州,咱们到了杭州,我留在城中负责探听各方动向,敖风负责传递消息、接应等事,举正带人去明州备船,咱们若是得手就往明州跑。”
第二日清晨,五人带着十二个王化基精心挑选培养的亲信暗卫出发了,这些暗卫正面打斗的功夫虽然一般,但忠心耿耿,收集情报、保护主人的手段倒是不错。众人天不亮就出城,一路快马加鞭,跑到郊外时,天也蒙蒙亮了,便稍稍放缓了速度。
行至正午,遇见一片竹林,竹林苍翠,生机勃勃,里面有一个亭子,众人便进去歇息了。吃过干粮,正欲起身赶路,忽然从竹林深处传来一阵琵琶声,清脆悦耳,清澈响亮,如珠落玉盘,十分动听。众人忙着赶路,无暇静听,正要上马,林中却传出一道女声:
“诸位~是我弹得不好吗?”声音有些怯懦,又似有些小生气,明丽动听。
敖风听闻此言,道:“姑娘误会了,我们是着急赶路,无福倾听。”
“公子骗我,要是好听又怎不肯留下听完再走?真有那么多事要忙吗?”
“姑娘真误会了,我们要去杭州,再往前八十里也没有人烟,若是不趁早赶路就找不到地方投宿了。”敖风再解释道。
那姑娘听闻此言,略一思量,也是此理,又忽然想到刚刚有些失礼,急忙赔罪道:“小女子陆沁,刚才失礼了,还望海涵!敢问各位是要去杭州吗?”
“我们正是要去杭州,是我们唐突,冒犯了姑娘。”
那姑娘缓步从竹林中走了出来,将一把古典精致的琵琶抱在胸前,半遮眉脸,眉目清秀,半带娇羞,十六七岁,我见犹怜。此时却黛眉微皱,刚张开樱桃小口,似要说些什么,却没说出口,又把话吞了回去,犹豫了半晌,终于下定决心,鼓起勇气道:“能带我一程吗?”
众人听闻此言,有些吃惊,敖风道:“这恐怕不行,一来你一个姑娘家家,和我们一群糙汉子一起实在不方便,再说你走了,你家人怎么办呢?”
那姑娘急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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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亲也在杭州,我见他常常呆呆望着这把琵琶,便去偷偷学了弹给他听,但我太笨了,弹得不好,肯定是我惹父亲生气了他才去的杭州,冒昧发问,也是此因。”
“你的琵琶弹得很好听,你父亲应该不是因这个生气,或许是有其它原因。”
“真的吗?”
“那你其他的家人呢?”
“我从小到大只有父亲,没有其他家人,现在家里除了一个我父亲留下照看我的仆人老婆婆外,便没有人了。”
“是我冒犯了!”
“没关系,但我还是想去杭州找他!”
“这怕是不太合适,你父亲都不知道,我们不能带你走,而且路途遥远,我们需要全速赶路,一路颠簸劳累,你也受不了。”
“我没事的,我能坚持的。”
这是竹里中突然疾走出一个老妪,全身黑衣黑裙黑鞋袜,气质阴寒,六十来岁,皱纹满面,快步赶上前来,用阴毒的眼神盯着众人,随后用嘶哑的声音对女孩说道:
“小姐您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不是叫你不要出来吗?你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女孩明显不喜欢这老妪,但又性格懦弱,蚊声说道:“不会有事的。”
老妪也不管,用狠毒的眼神扫了众人一眼后,要拉女孩回去,女孩不肯,拉扯起来,众人见是人家家事,也不好管。老妪脾气不好,力气极大,用力拉扯,也不管主仆尊卑,竟将女孩拉倒在地。
这时李老忍不住了,快步走了出来,说道:“恶奴欺主?你当真是狗胆包天!”
那老妪恶狠狠地盯着李老,怒道:“关你什么事?想早死一步?”
听到死字,女孩娇躯一震,似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害怕的表情,说道:“你们快走!”又对老妪乞求道:“婆婆别杀他们!和他们无关!”
老妪道:“由不得你,我若杀了他们,你也就能死心了。”
“婆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