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躲在拥挤的床板下,无法观察到外面的情况,只能竖起耳朵,仔细听。这个时候,最怕有人破门而入,老弱妇孺又哪里逃得过官兵的屠戮。
云舟能感觉到母女二人的紧张,轻声道,“这是在抓人,跟咱们没关系。”
云氏掌握的信息有限,云舟心理有无数个疑问,却没人可以询问。没有确切的消息来源,整得跟瞎子没区别。
马蹄声渐行渐远,最后什么都听不见。云舟打算出去看看,却被云氏拉住,“再等等。”
等待是漫长的,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云舟忍不住掀开了床板。阳光昏黄,只剩余晖。
云舟嘴巴干的很,肚子也很饿,脚更是酸软,“阿姐,我先出去瞧瞧。”
除了时有时无的虫鸣,再没有其他的声音。云舟轻手轻脚走到大门口,扯下门栓拉了拉。
没有拉开,门从外面落的锁。他瞥了一眼桃树下的绳子,有些了然。透过缝隙,发现街道上有一串干涸的血迹。对面的大门紧闭,估摸着也不敢出来。
他推上门,挂上门栓,正待返身往屋里走,却陡然一惊。
院子里有一根折断的树枝和许多散落的杏花,断口新鲜,显示折断的时间不长。若是云氏攀树折断,定然不会如此新鲜,他们已封屋躲避了好几日。
云舟抬头仔细搜索,树上挂着一节破布,瞧那布料细密光滑,可不是普通百姓能用得起的。
他操起门口的扁担,仔细搜索着院子里的每一处。因为紧张,手心全是汗水。
这具身体不过十六岁左右,且明显营养不良,如何能打得过成人。若敌人有武器,他几无丁点胜算。现在只能赌,赌对方是逃犯,不敢闹出动静来。如果敌人敢行凶,唯有拼命。在危机面前,只有向死而生,才有一线生机。
找到了!
云氏用来准备裹尸的草席,间歇性抖动起来。云舟并没有抡砸下去,疑惑地仔细打量。草席按照他的身量准备,成人藏进去必然一览无余。瞧这中间实,两端空,唯有小孩子才能够钻进去。
但他依旧没有放下扁担,小孩子有时候也很危险。
“别躲了,我发现你了,出来。”
云舟尽量压低声音,“别躲了,我发现你了,出来。”
草席抖动更厉害,但对方没有丝毫要出来的迹象。
云氏站在内屋门口,拧着眉,十分紧张。
云舟跺了跺扁担,恐吓着,“再不出来,我不客气了。”
草席只是抖动,并没有散开。云舟把扁担递给云氏,“阿姐,他若反抗,别留手。”
云氏点头,“小心些。”
云舟揭开了席子,一个穿着白色绸缎衣服的孩子,正蜷缩着,对着墙壁,瑟瑟发抖。
云舟弓着身,拍了拍孩子的肩膀,“谁家的,怎么躲我家来了?”
云氏道,“吓到了。”
“先前那些人是追杀你的?不至于吧。”
云氏有些慌乱,“他们连婴儿都杀,遭了,那些人找回来怎么办?”
而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声音很低,却不亚于晴天霹雳。
“云舟,云舟,你醒了么?”
云舟快速将席子裹住,拖了个竹筐挡住视线,“阿姐,你进屋。”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