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苏陌迎来了自己的期中考试,没什么难度。文学系的期中考试只有笔试,比起导演系不时就得交两个小作品,表现系动不动就要演上一段舒服得多,在这方面,文学系一直是学校其他院系羡慕的目标。而后他就泡在自己想出来的那个小品剧本里磨功夫,经常拉着几位舍友一起参考,然后再不断地往里添加包袱。
刚开始苏陌还是以二十几年后的小品套路在写,后来看了不少近几年春晚或者其他晚会的语言类节目之后他顿悟了。
原来这个年代的小品压根不需要‘主题升华’‘装傻充愣’‘宣教煽情’这类东西的,那些玩意儿都可以说是几十年后小品才慢慢走上的‘歪路’。这个年代的小品突出一个‘演’,在舞台上的演绎中去逗乐,讽刺和教育。不会跟二三十年后的一样愣是得整上一段尬的要死,劝人向善的大主旨来强行把自己小品所表达的东西塞进观众的耳朵里,就跟上学时期的主动学习和被动学习的差距一样。这个年代的小品更多的是让观众在看完小品之后自己去体悟小品想表达的内容,然后不管是自嘲还是自省总归能有所收获。
举些最简单的例子,你无法想象春晚舞台上的小品可以散烟卖烟还特么直接点烟抽起来吧?你也无法想象在春晚舞台上可以直接骂官僚阶级‘你把我放出去我就去春晚舞台上说相声讽刺你们!’所以说,八九十年代的文艺工作者比起二三十年后的那一批兼具才华的同时,更有勇气!
因为尺度这个问题是一直存在的,区别也就是放的有多宽,收的有多紧。但这在这个年代,他们更敢于去尝试尺度的底线,也勇于用自己的渠道去发声,揭露,讽刺。抓住社会乱象的痛点,经过整理和改编后用戏谑的演绎方式摆在人民群众的面前,这难道不是喜剧本身最该坚持的特质么?
伍迪艾伦这老头拍的午夜巴黎里有那么一段永远不过时的台词,‘每个时代的文艺创作者和批评家们总是在怀旧的时候感叹黄金时代的过去。’不管是谦虚也好还是真的怀旧怀得厌倦了现实,总归原因都是那么几个。
不可否认上了年纪的人确实会有那么一些怀旧情结,带着自己的主观情绪和记忆滤镜去看待曾经过往岁月的种种,觉得啥啥都比现在好。这是一个通病,但如果理性一点的来看这种事,确实不能忽略客观事实就是八九十年代的语言类节目还真就比二三十年后的强太多了。租上碟片看了整整一天最近几年的小品让苏陌大呼过瘾,好的喜剧作品本身能给人带来的反思确实不是强行正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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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比的。
更可笑的是这种反思其实没啥卵用,反思了二三十年还是这副模样,不对,可以说更乱了。苏陌很奇怪,他用二三十年后的视角来看这个年代的小品竟然还是觉得一样紧跟时事或者也可以说,和他一样像是预见了未来。什么打扑克,如此包装之类的都能看到未来流量的那一套影子。甚至九六年的打工奇遇更是深深的刻在了一代人的记忆里,梦里那个苏陌直到二十多岁的年纪了还能记得‘群英荟萃’阿,不是,是萝卜开会这种梗,可见能称之为经典的东西不会因为时代的变迁而有所改变。
看了一天的小品之后,苏陌也不指望自己能写个什么经典流传的好本子,反正也是校内自娱自乐的东西,想了好一会儿他原来还觉着尺度会不会太大现在在反而认为自己太过保守。‘校长’的人设直接给改成了官僚阶级的负面典型,打着官腔不干实事儿,校内风气好坏压根懒得管,只在乎升学率和社会影响这种实打实的‘业绩’。
老师的台词也得改得更带劲一些,毕竟‘和平演变’会在接下来的二三十年内在网络和其他传媒平台上畅行无阻,那些段子对看过记忆的苏陌来说真的是信手拈来,梦里的他生在那个‘漂亮国就是天堂’的年代长在‘漂亮国至上’的环境里,真的可以说是从小就被洗脑。可惜洗着洗着时代变了,信息传播的更新更快,壁垒也被慢慢打开,最后新冠这么个‘大浪’打过来了之后再去看裸泳的是谁简直是一目了然。
放开了写的后果就是他不自觉地差点把几百字的玩意儿给折腾成了个短片剧本,最后自己检查了遍感觉删了又很可惜就直接拿去表演系找老师,这两天他们的考试也结束了,应该有空的。
照旧揣着包晃悠到了教学楼的教师办公室,趁着下课时间摸了上来。虽然一路上总有同学送来异样的目光他也懒得管,除非是认识的人才会停下打个招呼。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刚好想找的两人都在,他很是满意省得自己再跑两次。
装作礼貌地敲了下门,朝着抬起头来的崔老师和老黄点了点头喊了句老师好。就走到崔老师的面前从包里把自己写的剧本掏了出来放在她的办公桌上说道“老师,写得快您先看看?”
“嗯,名字你取了么?”
“阿?就叫慕洋犬好了。”
“你写了个养狗的本子?”
“额...您先看,看完咱们再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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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