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三十多岁的村妇吵嚷要给自己挖坟,还让儿子丈夫将自己埋进去,说自己已经死了,不入土进不了地府,睡了一觉后便将此事忘了个干净。
又有一位花甲之年的老头,整日整日的哭泣,直到眼睛都流出血来,问他为何哭泣,却一句话都不肯说,但是他的哭声却是女人的声音,凄切悲凉,让人汗毛倒竖。
诸如此类撞邪之事,几乎家家都有,王道婆因为从爷爷那里学来一些道术,所以成了村里人的救命稻草,但她只会一些皮毛,面对这些邪事却也无能为力。
因而想到平日天气好的时候,雾气不那么浓重,可以看见飘渺峰,偶尔还能看见仙人飞过,她决意前来寻求仙家庇护,为此带了一些村里的物产,置于那块祖传的令牌上镶嵌的芥子空间之中,便只身来此。
孟芜接过令牌细细看了一番,又瞥见戒子空间里满是蛆虫,强压下腹中的恶心之感,问道:“从出发到现在,过了多久了?”
王道婆掰着手指头细细算起来,“老婆子我实在记不清了,原本身上有一个口袋,过一日我就往里面放了一块小石头,等快到了才发觉底下破了个洞,怪道这些天背着一袋子石头赶路,都没觉得重。”
孟芜递给阿姜一个眼神,阿姜先出去了,孟芜又与王道婆说了会话,便让她略坐一坐,出了偏殿,吩咐在外等候的阿姜:“你去外阁寻一位长老,往北边飞去看有没有什么悬崖之上的山村,若是有,打听打听村中之人是否有怪症?再者就是这枚令牌,像是我们宗门旧时候的样式,让他们送到飘渺峰藏仙阁,寻一位老长老辨认一番。”
说罢将令牌递给阿姜,她接过侍女送来的一盘点心,走入殿内,阿姜急匆匆走了。
“婆婆尝尝这点心。”
“姑娘,你这样神仙般的人物,待我这般好,老婆子不知是哪世修来的福分,又该如何回报啊?”
“婆婆这话说的,原本这事儿该由我爹爹管,他正巧外出,我这才揽了过来,原以为婆婆是凡间城池来的,还想让婆婆给我讲讲凡间的故事呢!”
“可惜我们村子里除了方才讲与姑娘听的事,并没有其他为人称奇的事情,不过老婆子见姑娘眼下发黑,是否有失眠多梦之症?”
孟芜闻言起身走到妆奁前,取出铜镜略看了看,“倒是让婆婆见笑了,该拿粉遮一遮的。”
“姑娘若是梦见鬼怪,且被吓得惊惧异常、难以醒来,可以在梦中默念一段经文,再将鬼怪杀掉就可以醒转了。”
孟芜并未当一回事,“果真有这样神奇的经文?婆婆写于我,教我如何读吧”,随手从书桌上拿来纸笔,递给王道婆,而后将其记了下来。
“这文字倒是从未见过,读音也甚是拗口”,又问道:“若是我并未梦到鬼怪,这经文可还管用?”
“姑娘不妨说说。”
“梦见什么天空之上有许多眼睛,而后地动山摇,一只无边的大手拍下,仿若是末世。”
王道婆罕见地沉默了,过了半晌说道:“梦就是梦,姑娘若是能明白,身为梦中人,你才是梦境的主宰,大约什么都不怕了。”
说罢天边已经黑了大半,王道婆想要出恭,孟芜领着她到了后院东边的茅房,眼看着她进去,等了多时都不见出,这时天已经全黑了。
孟芜大声唤来侍女,提着一个灯笼进去找人,全然不见其人。
后来阿姜回来,不记得白天之事,也不知王道婆是何人,令牌也不知去向,到了夜晚,她父亲孟庆凡回来,问他今日午后去了哪里?却说一直都在外阁看公文。
孟芜再去寻找一切能证明王道婆来过的凭证,却都消失不见,唯有那张纸上的经文还在,白纸黑字,旁人却只认为是她无聊所画的鬼画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