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缓脚步,传音给尹鸣泉,示意他们先走。
严鸣泉虽然心下疑惑,但还是带众人加快了上山的脚步,给暮流留下了足够的办事空间。
香味没有消散,血腥味也愈加浓烈。
“不如我们都坦诚一点,如果你总是跟着我,我会怀疑你喜欢我。”暮流靠在一棵巨大的雪松下,漫不经心地对空气说。
然而回应他的是一把神剑,虽然有所防备,但偷袭的突然出现还是让他吓了一跳。
快,太快了。
他马上认出,正抵着自己脖子的,是景曙守护的神剑——微茫。和尹鸣泉手握的隐者外观几乎一样,不过是换了个颜色,属性便大不相同,如果说隐者拥有肃杀之气,那么这把就散发着正义之气,正好全方位压制了暮流身上散发着黑暗凌冽。
他差点就要问姜泽梦现在唱的是哪出戏,但还是克制住了,看此情形,即便他不问,对方也会说,他又何必多此一举。
看着暮流欲言又止的样子,姜泽梦靠得更近了,随后厉声问到:”你曾经得到了囚徒之刃?”
虽然不知道何为囚徒之刃,但她说出这个词的瞬间,不知怎么的,那把被他遗忘已久的黑色短刀的身影忽而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里,很奇怪。
“不好意思,我最近只见过杀猪刀。”他用两根手指缓缓推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神剑,但还没来得及脱身,姜泽梦又将他压制在树干上,只不过已经收回了剑。
她忽然闭上了眼睛,感受着他身上残留的囚徒之刃的气息,那气息十分浓郁,甚至和眼前这个少年的味道十分相似。
姜泽梦带着幽香的呼吸就在耳畔驻留,暮流皱紧了眉头,理智提醒自己还有事要做。
长时间的近距离接触在常年冰封的雪山空气中酝酿出了一种热烈的火花,两人登时感到有点手足无措。
“那么聊聊吧,大小姐。说不定我真有什么情报呢。”暮流抬起双手,谨慎地后退。
“你不知道最好,我干嘛告诉你?”她头也不回。
“说实话,我也许真见过它。而且如果我没猜错,你说的应该是一柄黑色的短刀。”他将身位拉倒了安全距离后,向姜泽梦坦白地说到。
果然,少女猛地转身面对他,危险地眯起了狭长的双眸。“走吧,既然你也要上山。”
“囚徒之刃,是我家族的秘宝,它原来的主人,是我父亲。”她开始耐心和暮流解释到,二人边走边聊,完全没有顾虑到雪山之巅焦头烂额的诸位…
……
“也就是说,它起到一种镇压作用。”暮流认真分析了她的前文,若有所思。
“对,你可以这么认为,作为一把血祭武器,它能够在主人危险时刻现身,大大增幅主人的实力,同时它也是一把锁,锁住主人要保存的东西,没了它,东西很容易冲破桎梏。”
“你父亲是它原来的主人,意思就是他们现在已经没有联系了咯?”
“父亲没有得到囚徒之刃的认可,只能发挥它的镇压实力。”
“不过听起来和关押人犯似的。”暮流挠了挠头。
“你可以这么理解。”
“你家还真住牢里?”
“啧。”
……
两人聊着聊着,依稀能看见山顶的轮廓了。姜泽梦先一步闪身进入守护屏障,极为隐蔽地回到了南区队伍。
众人随后也终于盼到了迟迟不现身的暮流,看到他踏入赛场之后,东区九人齐齐松了口气,全场只剩下西区和南区窃窃私语的声音。
裴观山这边,他感受到了长老们不断的眼神示意。他明白,作为群英的宗主,是时候要担起东道主的责任了。
于是他忙不迭地起身奔向赛台中央,宣布决战的开始,憨厚的背影给众人留下了宽容的印象,但也使得背后的长老们非常怒其不争。
随着决战的揭幕,众人脸上都挂着笑容。
除了暮流。
他快步走到暮水涵身边,低声询问:“怎么是他?老宗主死了?”
姐姐白了他一眼,“你从来都不去看涧水的最新情报吗?”
“……呃,看来裴观山陷入困顿之中了,你觉得他还有精力干涉东区发展吗?”
“我也无法肯定,但这梁子已经结下了,冲突绝对是无法避免的。”
暮流审视着台上外表老实的裴观山,又看了看南区默不作声的姜泽梦,心绪突然变得纷乱而杂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