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就算不存在于这个世上,也不会有人在乎。
热泪在眼眶打转,艾米洛亚只觉得头痛欲裂。
我是……多余的嘛。
如果没有我,妈妈也不会被那个男人更加冷落吧
是我害妈妈的世界更加痛苦的。
像我这样的拖油瓶g本是不必要的,我到底浪费了多少人的时间与心力
『这个孩子活不过三岁。』『虽然比预期的存活时间还要久,但不能保证可以撑到十岁。』『鄙人从没看过这幺有求生意志的病患,愿主保佑她走到成年……』
你以为我是经历多少痛苦才活到十六岁的全身疼得要死,比各种酷刑还要可怕,连我都不晓得为什幺要活下去,存活的意义究竟是什幺谁可以告诉我你们永远只会用同情的眼光看我,反正事不关己,生病又不是你,不过就是以虚伪的怜悯覆盖在侥倖上……
「来吧,前天走到这里了,今天再走一步就好。」
额上冒着冷汗,忍受着腹痛,艾米洛亚不禁咬牙,甩开萨尔的手。
在场的人都为艾米洛亚激烈的举动给愣住了。只见少女颤抖着,豆大的泪珠不断从眼眶中滑落,粉唇被咬得渗出血丝,艾米洛亚紧抓着裙襬,开口:
「我受够了!我乖乖待在房间,到底哪里碍着你了」
萨尔愣了愣,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艾米洛亚没有理会他的愕然,像是要把累积在心的压力一次发洩似地,继续说道:
「为什幺一定要这样逼我我真的、真的不想出去,你g本不懂我心中的恐惧,胆小鬼、被害妄想,你爱怎幺说都随便你!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认为人生很美好;不是所有的人都有像你一样的幸福生活!你有过生病严重到差点没命的经验吗明明病情一点都不乐观,所有人都还叫你不用担心,说什幺一切都会没事的!你有被人伤害过吗有被你的亲人伤害过吗前一秒还跟在他身后,下一秒却被他拿刀划过心口,那种感觉你体会过吗
「反正我就是拖油瓶啦!我就是一个任、麻烦的大小姐!歇斯底里什幺的,你不也说过吗你不是很讨厌我吗我每天都在担心什幺时候会发病,无时无刻都战战兢兢地渡过,大家在我身旁总是跟着紧张兮兮,怕我一昏倒就再也醒不过来,为什幺我的人生要过得这幺累!为什幺你要救我!让我自生自灭不就得了!」
萨尔不禁瞪大了眼,深蓝的眼眸逐渐黯淡,艾米洛亚没有注意到萨尔的异样,自顾自地说着:
「你总是太强硬了,为了达到目的,你可以用尽办法逼迫!为了你的喜好、为了让自己看得顺眼,也不管别人怎幺反对!这样强势的你和书中的暴君到底有何差别!」
话语传入耳中,萨尔哑然失笑。
艾米洛亚见他久久没有回应,困惑地抬起头,脸颊上的泪水仍不停滑落。
冰冷的笑容映入眼帘,萨尔猛地握住艾米洛亚的手腕,将她拉入怀里。
萨尔捏起艾米洛亚的下巴,逼得她不得不与自己对上视线。
少年冷冷地笑着,眼中闪过一丝残忍。
「是啊,妳说得没错,我是暴君。」
艾米洛亚被捏得疼,双手抓着少年的手指,希望他能放鬆一些。
「正如妳所说得,我就只会逼迫,下达许多c死人的命令。」
艾米洛亚不住寒颤,心中顿时溢满恐惧,这个眼神她看过,跟那个晚上一样,却比那次更加深邃。艾米洛亚忽然很后悔说出那些话,似乎挑起他不愿回想的记忆。
「不要以为只有妳的人生很悲惨,只会沈溺在自我否认的深渊,真可笑呢!妳算什幺东西!」
萨尔放开了艾米洛亚,不顾少女吓得双脚瘫软、跌坐在地上,逕自走到离少女有一段距离的墙边,信手拉了一旁的椅子坐下。
萨尔架着腿,愤怒在脸上绽放。
「谁准妳坐下了」萨尔厉声责问。
心跳得很快,艾米洛亚被他的态度所震惊,一时间无法反应。
「快啊!不要挑战我的耐!」
「陛下……」纳恩上前想劝阻,却被萨尔遣退。
艾米洛亚缓缓地站起身,双脚不停颤抖。
「杵在那干嘛快走啊!这幺简单的事还要我开口」
「唔唔……」
艾米洛亚双手交握,艰难地迈出步伐,每走一小步都让她更加难受。呼吸很不顺畅,但萨尔完全不把少女难看的脸色放在眼里,只是眼神冷淡地看着她一步步走来。
我好像把话说太重了……
艾米洛亚吃力地行走,不堪回首的记忆随着步伐不停浮现。
腹痛难耐,但艾米洛亚不敢停下,怕又激怒对方。只能忍耐着,硬着头皮走下去。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