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的,化生从酒葫芦的话里听出些期待的感觉,当下如实回道“跟村老学过两年,写文章不行,写个信简单算个账还行。”
“这样啊,把家伙事扔了,让他们挖坑去吧,哨长召集我们这些队长议事,你跟我一块去吧。”酒葫芦说完就大踏步出了院门。
化生赶紧放下铁镐,拔腿跟上,没走两步又折了回来,先是拍了拍身上的土,还想打个水洗洗脸,一旁的杜宝看的着急,拿起把腰刀往他手里一塞一边往外推他一边说着“赶紧走吧,再不跟上该挨骂了,你以为跟队长去议事是什么好差事,还不是跟门口给当官的站岗放哨去。”
化生听劝,挂上刀就跑了出去,就默默地跟在酒葫芦身后。
一会,两人就到了议事的地方,是个并不算宽敞的小院,不过围墙倒是挺高,酒葫芦来的算是晚的,屋门口已经占了好几个和他一样跟着队长来的兵,好些都是和他一样紧紧握着刀使劲攥着枪的憨憨的新兵。
而在门外站岗的老兵则每人身上都带着好几把武器,有自己的也有各自队长的,化生见状赶紧在屋门口主动接过酒葫芦的兵器。
屋子里已经乱糟糟响成了一片,不过酒葫芦的人缘应该不错,自从他进屋,化生就听见好几个不同的声音跟他打招呼。
化生腰上挎着刀,左手握着酒葫芦的腰刀右手扛着他的火铳,在屋墙外站定,听着酒葫芦可能随时会来的传唤,别的老兵也一样默默站着,纹丝不动。
又过了一会,宋风清和林楼来了,他俩身后跟着整整一队人,想来是两位哨长的心腹亲兵,各个都挎着刀扛着火铳。
化生顿时有些紧张,心里盘算着待会怎么行礼,是鞠躬还是下跪?下跪的话是单腿还是双腿?队长也没说这事啊,自己要是行错了礼会不会受罚,自己怎么就没问问杜宝呢。
化生心里胡思乱想着,哨长身后的亲兵已经先行一步把站在台阶上的士兵们挤了下来然后排排站好,化生也跟着那几个老兵重新在院子里站成两排。
化生紧张的低着头用余光不住的偷瞄旁边的老兵,一旁同哨的老兵被他看得莫名其妙,结果宋风清和林楼从他们中间穿过,这些老兵只是低了低头拱手作揖叫了声‘哨长’就了事了。
化生赶紧跟着做,长出一口气的同时心里也暗自纳闷,这些军官怎么这么奇怪,连个官架子都没有。
两位哨长一进屋子,大门就被站在门口的两个亲兵关上了,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然后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站在台阶上不知道能不能听见,可站在院子里是绝对听不见了。
过了没多久,屋门被从里面推开了,宋风清和林楼先出来,化生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发现两位哨长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但一站到台阶上就变得笑呵呵起来,这让化生大感佩服,心说真不愧是当官的,真能藏事。
各位队长紧跟着也出了屋,跟两位哨长告辞后,招呼着自己的兵就互相道别着出了院子。
跟着酒葫芦往回赶一路无话。
等会了队里,大门和院墙外的壕沟已经挖的足有三尺深,竹子粗木钉的拒马也摆了一圈。
弟兄们见队长回来,都围上来打招呼,酒葫芦挨个挥了挥手站在院子中间环顾了一圈就回了屋。
杜宝靠在墙上拄着一把铁锨叫化生过去“咋样,给队长站岗扛枪啥滋味?”
周围的老兵也笑吟吟的看着化生,化生一下就打开了话匣子,说他啥都不懂,怎么怎么紧张,哨长来的时候他又怎么害怕。
周围的老兵都哄笑起来,他们都在去队长议事的时候给队长扛过枪,站过岗,也都经历过见哨长过来时的不知所措。
一个老兵调侃杜宝,说杜宝那时候,哨长一站到他跟前他就跪了,吓得哨长身边的亲兵以为他要行刺,差点一刀砍了他。
大家听了都哈哈大笑,连杜宝也跟着笑,他边笑边说“咱那会懂啥啊,再说跟三山所当兵的时候也没这样过啊,那会儿是个官你都得跪,要是不跪给你俩耳光都是轻的。”
作家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