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赤亭点点头,看着稼芫说道:“保护我可以,但是不能太过了,要是神游境界之下的修士,决不可轻易阻拦。还有,即位大典起码要等我登太华后,在此之前,我不希望有任何人知道我的身份。”
稼芫掩嘴笑道:“阁主就该这样子才对,可以平易近人,但是阁主就是阁主,闯过三十六峰的阁主没人会有异议,更没有人敢有异议。”
说着,稼芫微微退后,轻声道:“属下遵命。”
刘赤亭微微一笑,点头道:“我在明年入秋前会返回九洲,咱们九洲再见吧。”
稼芫抱拳道:“送阁主。”
转头看了看李幼,后者咧嘴一笑,将小花猫收进乾坤玉,接着挥手召出刘赤亭背后的长剑,两人御剑划开渡船大阵,化作一道白光直往曲女国。
稼芫转过头,立即脸色立即阴沉了下来。只见这位自始至终都是一身红衣的美娇娘冷笑一声,开口道:“阁主令,五洲邸报放出消息,佛门入九洲,与儒道二家有三足鼎立之迹象。”
顿了顿,稼芫冷笑道:“有个骑象秃驴正由九洲赶往赡部洲,我不希望他能上岸。”
等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有了阁主,能让你们这些个满嘴众生平等的家伙害了?
刘赤亭与李幼落在曲女国的京城,落地之后便直往一处小巷去。
李幼轻声道:“就这么直愣愣去?那人家能答应咱们开炉铸吗?”
刘赤亭则是微微道:“那不是得去了才知道,那位大师若是不肯,咱们想办法就是了。”
少女一步迈到前头,围着刘赤亭看了好几圈儿,笑盈盈说道:“啧啧啧!咱们刘阁主如今真是换了个人一样,腰杆儿硬了啊?”
虽是玩笑话,可刘赤亭知道,李幼是在担心。
这就如同一个前一天还穷困潦倒,连一口白面都吃不上的人,一觉醒来方向自个儿躺在金银珠宝堆里,陡然而富,很容易守不住本心。
而刘赤亭摇身一变成了竹余阁主,比之坐拥千万座金山银山尚且还有过之。李幼其实相信刘赤亭守得住本心,只不过作为女子,难免心思细腻些。
刘赤亭笑着说道:“当年爹娘双双离去,我将将能活着,养了一条小红鱼在水缸里,后来八卦石被凿开,我就放它走了。事实上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天底下有妖魔鬼怪跟神仙了。因为小红鱼走的时候变戏法儿似的给了我好多金子,那时候我都没觉得会怎样,更何况现在?”
后来那笔钱分别给了陈灵舟跟陈青鱼,因为他们离乡比自己早。
李幼咧嘴一笑,“这还差不多。”
往巷子口走去,刘赤亭心说不愧是一国京城,相比旁的地方就是热闹,且有烟火气。
易宝城当然也算热闹,可始终都是炼气士居多,哪儿有什么烟花气?
叫卖声不断,有人高喊:“香菜、辣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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椒。”,有人喊着:“北方甜胚子,今个儿第一天开业。”
大致左右看了看,刘赤亭忽然一把拉住李幼往个路边摊儿跑去。
李幼没好气道:“大街上动手动脚的干嘛?”
刘赤亭嘿嘿一笑,对着摆摊儿老者伸出两根手指头,笑笑着说道:“两碗。”
摆摊儿老者笑着说道:“客官有眼光,我这可是跟个神仙学来的做法儿,曲女国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片刻后摆摊儿老者端来两只碗过来,李幼瞧了半天愣是没看出来这是个什么。
这不就是一碗椿去外皮的麦子泡着开水吗?
刘赤亭咧嘴一笑,轻声道:“我谈不上有什么特别喜欢吃的东西,但这个算一个。你尝尝,很好吃的,小时候每次过年,娘亲总要弄上一大锅,给左邻右舍各自挖上一大碗。”
李幼这才端起碗尝了一口,心说这不就是米酒的味道么?只不过酒味淡到几乎没有,甜中略微带涩而已。
刘赤亭凑过来问道:“好吃吗?”
李幼只得点点头,“好吃。”
类似于这种拗着性子说违心话,在李幼这边,唯独刘赤亭有这待遇了。
摆摊老者哈哈一笑,轻声道:“这曲女国人吃不得好东西,一个个都嫌弃我这难吃,您二位真是好眼光。可惜头一天摆摊儿,做的少,不然可以送二位一些。”
老者只差说一句野猪吃不得细糠了。
刘赤亭笑着说道:“这个有很多种做法的,老伯不妨往里边儿加些柿子,让酒曲发酵时间更长些,酒味儿浓了又有了柿子味道,味道差别极大的。”
老者一脸好奇,询问道:“这做法儿乃是我半月前才学来的,这位小公子似乎极为熟悉啊?”
刘赤亭放下一枚碎银子,笑着说道:“这是我老家吃食,自然熟悉,老人家按我说的去做,保准儿生意翻倍好。”
说完后便与李幼继续朝着小巷子走去。
按竹余阁消息说的,那位冶卢前辈在这曲女城中开了个铁匠铺,什么都可以打,就是不做剑。
走到巷子口时便听到了叮叮当当的打铁声音,李幼还说这也太好找了,结果下一刻,两人便对视一眼,双双叹息。
站在巷子口就瞧见了巷子尾一道巨大幌子,上面写着三个字,“不铸剑”。
李幼撇撇嘴,打趣道:“刘大阁主,还有什么法子吗?”
叫你跟我吹牛,怎么?当了阁主了又怎样,还敢跟我唱吹牛,反了天了你。
缓步走过去,刘赤亭率先上前,还未开口,铁匠铺里头一个中年人便斜眼瞟来,冷漠道:“眼瞎,没看到挂着不铸剑的幌子吗?”
一时之间,刘赤亭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难不成世外高人都这么脾气古怪么?
刘赤亭还是抱拳道:“晚辈刘赤亭,九洲人氏,家乡小镇有位姓钟的铁匠。”
李幼心说提这个做什么?
果不其然,刘赤亭话音刚落,铁匠一把扔掉锤子,瞪眼道:“他欠你人情你找他去啊?他娘的都来找我,我还活不活了?”
刘赤亭赶忙摇头,轻声道:“并非是钟铁匠欠我人情,是我拿了他极其珍贵的一柄剑,欠他一个人情。当年他曾说,要还这个人情,就得帮他向他的师兄还个人情,抡锤九十九下。”
一旁的李幼瞪大眼睛,气呼呼传音询问:“怎么不跟我说这事儿?”
刘赤亭无奈道:“你也没问啊!”
打这会儿起,刘赤亭觉得以后但凡能说的,都告诉李幼好了。要不然这大小姐又像上次一样找不着了,不得急死个人?
铁匠拿起抹布擦了擦额头汗水,伸出脑袋,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刘赤亭,冷不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片刻后笑的愈发不可收拾。
这位铸剑大师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捂着肚子说道:“就你?抡锤九十九下?他姓钟的就用你这么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糊弄我?”
说着,指了指铁匠铺里边儿,有个披头散发,胡子拉碴的家伙。要是铁匠没指,刘赤亭压根儿就没发现。
铁匠说道:“瞧见这人没有?神游巅峰,在我这儿耗了大半年了,将将能做到抡锤八十下而已,你一个破烂黄庭,还想着以抡锤九十九下换我开炉铸剑?”
现在的年轻人啊!越来越会招摇撞骗了,不就是认识那个狗日的吗?谁还没有几个厉害朋友了?老子说不铸剑就是不铸剑,除非你能抡九十九下锤子。那柄锤子,老子都没能抡九十九下,就凭你一个小小黄庭?就算是兼修了武道,那又如何?
转过身去,这位冶卢先生缓步走到墙角,拿脚尖戳了戳那青年,吼道:“起来!娘的当我这儿是什么地方?抡不动了就麻溜儿滚犊子,你以为谁都能拿动我的剑呢?”
铁匠猛地转头看向刘赤亭,一脸不可思议,沉声道:“你说啥?他把那柄剑给了你?确定是那柄剑?”
刘赤亭笑道:“千真万确,那柄剑暂存昆仑学宫。”
铁匠差点儿一个没站稳,大骂道:“杀千刀的钟骆,你坑老子啊你!”
李幼小碎步上前,轻声道:“这冶卢先生瞧着好像脑子不太清楚啊!要不然还是算了吧,待我破境神游之后去九洲取另外一柄剑就好了。”
铁匠忽的停下大吼,一脸生无可恋的看向刘赤亭,沉声道:“你背上那柄剑已经是了不得的好剑了,还得了钟骆的那柄古剑,还要铸剑作甚?攒着传给儿子啊?”
刘赤亭心说这位前辈说话咋这么没溜儿?好歹是天下第一铸剑师,咱有点儿前辈风范成不?
李幼迈步上前,轻声道:“剑是给我的。”
铁匠瞪大眼珠子,没好气道:“你们吃上我了?”
片刻后,铁匠恢复平静,笑呵呵说道:“既然钟骆给了那小子古剑,说明他拿的动我的锤子,至于你?咦!是个元婴剑修?可那又如何,瞧见后边儿那个没有?赡部洲青云榜首,一洲年轻一代当之无愧的第一人,他都不行,你凭什么?”
后边儿那个蓬头垢面的青年人无奈至极,心想你说归说,扯上我作甚?合着我是个秤砣怎么着?
李幼淡淡一笑,开口道:“就凭天底下没我拿不动的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