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聂席郎又拿出了两包褐色油纸包。
「对了,还有这东西务必要随身携带。」
韦玉笙拿起其中一个小纸包捏了捏。「里头放的是什麽?」
「迷药,要是过到危险就把纸包打开,将药粉撒到对方的脸上,只要对方吸入药粉,就算只有一点点,也会马上晕过去。」
「哇,你怎麽会有这种东西?」杜月香惊讶的睁大眼,真看不出来,极守规矩的他也会有迷药,这与他的形象不符呀。
「拿来自保用的,不行吗?」聂席郎板着一张脸将另外一个小纸包递给她。「这个你拿去。」
「呃?为什麽我也要?」她不解的眨了眨眼,她又没有要进雷府。
「以防万一,谁知道计画开始之後会出什麽状况,你放在身上就是了。」他当然希望最好不要用到,但该预防、该做准备的部分,还是得做到足才行。
「喔,好吧。」她喜孜孜的收下,没有拒绝,知道他又在拐个弯对她好了,有人关心真是一伴令人再感动不过的事呀。
接下来就要开始执行计画了,无论如何她都要拚一拚,绝不退缩!
七日後,春风阁里——
才刚入夜没多久,就有不少寻芳客陆陆续续进到阁里,花娘们巧笑倩兮的招呼着客人,一楼大厅是越夜越热闹。
约过了两刻钟,当来客达到巅峰时,屋後花园突然响起一记清亮的笛音,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大家陆陆续续聚集到花园,就见水池中央的凉亭点起了好几盏灯,而笛音正是从凉亭传出来的,一位姑娘端坐在中央,姿态优雅的吹着玉笛,左右各有一名随侍的丫鬟。
「是新来的花娘吗?」
「笛音真好听,但人更美呀……」
隔着池子,大家争先恐後的在岸边探头探脑,想要看清楚凉亭中的美人。
吹笛女子艳丽无双,只要随意眨个眼,就足以动人心魂、勾人魂魄,红唇再淡淡一勾,只要是男人,理智都飞到了九霄云外,连自己姓啥名谁都忘了。
而左边的丫鬟有股冷艳气质,就是俗称的冰山美人,右边的丫鬟则是一睑甜笑,右眼角还有一颗小痣,看起来非常讨喜,三人各有不同的特色。
中间的吹笛美人正是韦玉笙,而一脸甜笑的姑娘是杜月香,至於那位冰山美人……当然就是聂席郎了!
「哇……真美……」
「不只中间吹笛的美,两旁的丫鬟也美呀……」
听到四方赞叹的声音不断传来,聂席郎必须非常努力忍耐,才没有面容扭曲的捣住耳朵,或者是不顾一切的咆哮出声,叫他们闭嘴!
他从没想过,自己竟然有沦落到必须男扮女装的一日!要不是杜月香执意要跟韦玉笙一起进入春风阁随时掌握状况,他也不必咬牙一同「下海」,忍受这种有损男子气概的事!
这些男人眼睛都瞎了吗?看不出来这三个人里头有两个是伪娘?吹什麽口哨?全是一群瞎眼的大猪哥!
不过他还是不得不佩服杜月香的「变脸」襁技,在她的巧手之下,韦玉笙化完妆後居然变成了另一个绝世美人,就连韦玉笙见到镜子里陌生的美颜也吓到,不敢相信这判若两人的美人真的是自己。
而他现在的美貌也是她画的,至於她自己,同样变了一张脸,从原本的艳丽变为甜美可人,丝毫不费吹灰之力。
原来女人的化妆技巧可以练到这种神乎其技的地步,只要适当的改眉,重新勾勒眼形、唇形,用深浅不同的脂粉修饰脸蛋,再加上更动发型,似乎没有什麽事是不可能的。
杜月香也没想到自己在二十一世纪练就的化妆技巧竟会在御史台派上用场,她不仅仅是一般彩妆师,甚至也有在研究「特殊化妆」技巧,所谓特殊化妆,就是能因应各种需求帮人「变脸」,像是角色扮演的各种奇怪妆容,甚至电影中也常需要特殊化妆师帮演员改变外貌。
一曲完毕,韦玉笙起身向众人行完礼後,就在聂席郎与杜月香的随侍下离去,从头到尾不发一语,不但神秘,更是成功引起大家的好奇心,想知道这位花娘的芳名。
「这位姑娘究竟是谁?」
「太美了……真的太美了……」
短短时间,春风阁有大半的男人都在讨论那名吹笛女子,後来才知道,吹笛女子就叫「玉笛」,在春风阁里卖艺不卖身,但还是有不少寻芳客开始打起玉笛的主意。
说什麽卖艺不卖身?只要钱砸得够多,他们就不相信折不了这朵花,既然都来到青楼了,还妄想保持清白之身,简直可笑。
韦玉笙每隔半个时辰就在凉亭吹一次笛,次次不同曲,惊艳春风阁,其他时候就待在高嬷嬷暂时借他们的厢房里休息,不见客。
要他男扮女装勾引男人已经够让他觉得恶心了,要是再有人敢对他毛手毛脚,他肯定拳头直接挥出去,哪里还管男儿身曝不曝光的问题?
而杜月香则趁韦玉笙休息的时候在春风阁中到处走动,四处探听客人对玉笛的评价,要是大家都不热烈讨论,玉笛的名号就无法传开了。
她大致上绕了一圈,发现不少人在打听玉笛的行情和规矩,忍不住暗自窃笑,十分满意自己的计画还挺顺利的。
杜周香独自走在两旁都是厢房的走廊上,迎面突然发现一个非常面熟的客人,那位客人鬼祟的左瞧右看不知在找什麽,感觉很可疑。
她愣了下,他不是御史台的方侍御吗?没想到他会跑到青楼来鬼混。
虽说古代男人上青楼很寻常,但就是令人观感不佳呀,尤其对女人来说。
这位方姓侍御史某日在御史台偷听到杜月香与聂席郎在讨论设局春风阁的事,好奇地想知道他们到底打算玩什麽花招,於是一个人前来一采究竟,但找了老半天,也没发现杜月香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