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确信这个周末他一定会约我出去。我在等周末,等他来挑明。我的心盲目而热切,来不及分辨对他到底怀着什么感情。他身上包含太多可能性,我想从他那里得到一切。这期望太高,以至于我感到害怕。
我的焦虑与日俱增,在周五晚上达到顶点。那晚我和赵启在阳台上练习吉他。我把手机放在窗台上,不时瞧一眼。没有任何动静。我校音时不小心把e弦拧断了。
“不弹了!”我气恼道。
“你没事吧?”赵启探究的看了我一眼。
这段时间,我按照买的教材特别认真在练习,借此平复心情。指腹都疼得麻了。社长说最多半个月,手指起茧,才不会疼。
“没事。”我把吉他扔给他,“你换根弦吧。”
我伏在阳台护栏上,风吹来有些凉,楼下橘色的路灯光里起了雾。我一惊,忙问赵启:“下雨了吗?”
赵启放下吉他,手伸出阳台,片刻后道:“毛毛雨。”
“好烦!”下雨还怎么约会!我心情坏到极点。
“天要下雨,谁也拦不住,你烦什么?”赵启失笑道。
“不知道,就是觉得烦躁。”我忘了与他的交际边界,说话很情绪化。
“要不我们去吃烧烤?喝两杯?”赵启道。
他的提议让我心动。李帅和小胖不愿出门,这正合我意。走出宿舍,我把伞撑到赵启头顶,他说这么小的雨打什么伞,却往我身边靠近了一点。
我们并肩穿行在细雨如雾的夜晚,走过一盏盏路灯,风凉而不寒。
“一点也不像秋雨,倒像春雨。”我说。
“秋雨春雨不都是雨?”赵启笑道,“像你这样的才分得清。”
“我什么样的?”我说。
“多愁善感的。”他道。
周末夜的破街人烟鼎沸,路边的烧烤摊搭了遮雨棚。我们随意走进一家坐下,菜未上,先干了几杯啤酒。
“原来你能喝酒,看不出来。”赵启道。
“你想不到的事多了去了。”我说。
“你刚才在等电话?”他说,替我倒酒。
没冰过的啤酒,半杯都是泡沫。我点点头,没有否认。
“是上次在唱片店遇见的那个人吧。”
“是啊。约定好的事我想尽快完成,不然悬在心里不舒服。”我解释道。
我猛然意识到我已不那么焦虑,跟赵启处也比往日随性。于子益的出现,产生了另一股吸力,两股力相互抵消,我不至于毫无抵抗的被其中任一方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