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郡侯对他说起过香水的事情,他一直有派人调查,前天终于得到确切的消息,松仁村有一家作坊,提纯香水的主要原料是香菜,从明面看着,是一个普通的青菜蔬菜仓库,仓库东另有乾坤,东侧多出的一米墙明着保暖,其实,相同的青砖只有李北知道哪几块与众不同,他那把宰牲口的刀拔出来,另一头就是钥匙,检验刀子的仵作,怎么也不会想到,剑柄上的花纹,根本不是装饰。
没人的时候,李北用钥匙把墙打开,青砖交叉错开,一个人走过去没有问题,只要两只脚过去,青砖自然合上。
你看到的,这桌子上摆放的瓶瓶罐罐,各种齑粉和液体,就可以提炼出香水来,香水的香味各异,与众不同。
李北拿起一个蓝色琉璃管,装了五分之一的金色齑粉,突然传来脚步声,他没有紧张,淡定地问:师姐,你来了。
杜仲:师父受伤了,你看过了吗?
我不能去,珍珍会发现。你看了?怎么样。
狼咬了,并无大碍。
师父吓坏了吧。
他怎么会害怕。
师姐,你不能这么说师父。
杜仲抿抿唇:我帮你。
你最近都到哪看病去了?
到哪看病,我看你有病。
李北皱眉:师姐你怎么了?
师弟,你说,咱们这么做,是对是错。
师父让咱们咋做就咋做,师父苦啊,老来丧子,杀人解恨也正常。
你真是秋昇的徒弟,张珍珍也和你学的,见到秋越被杀无动于衷,可怜了芮芮,还是闻不到味道,那天,那么浓的血腥味。
别说了,都过去了。
不是你的孩子,你不心疼。得,不说了。然后把装黑色齑粉的红碟拿过来。
上面,村民正在挑菜,对地底下的对话完全听不见。
村民当中,有一个整张左脸脸颊都贴着烫疤面具的,你一眼就认出来是陆承。
他将香菜倒在桌子上,香气扑鼻,但也有村民感到恶心,交头接耳他怎么拿这么多,然后,就过来找茬为难。
陆承唯唯诺诺,认错道歉,陪着笑脸,你都看不出他在生气,但你能看到他的心和气炸的肺,你也知道,他生气不是因为村民找茬,而是……
晚上的饭菜没有肉,味道还算行,陆承自己一个桌吃,他脸上的疤着实吓人。
当然,也有人不怕。
一个个子高高的小伙子端着饭碗过来坐下,问:陆大哥,你多大年纪了。
四十有二。
四十不惑,我还没而立。
孙女都有了,我还迷茫,这不,来这想想以后的路怎么走。
我看您的气质,最好去城里,这个鸟不拉屎的村子,想不到什么。
不是吧,老弟,我听说,这村里有宝贝。
这村哪有宝贝?你听错了。
我真听说有宝贝。陆承表现的像个视财如命的鬼,抽搐着饥馋地嘴脸。
我有亲戚当官,只要你让我看一眼,我就让他给你搞个县令当当,咋样。
小伙子狐疑地瞅了他仿佛有一个时辰,说:我看你也不像这种人啊!
别废话,就说,想不想吃香喝辣。
我娘教我不能取无义之财,今天我就当没听见。说完起身过去和其他人吃饭去了,时不时看上一眼。
陆承眼神失望,他当然以为看不到宝贝。
你听到他的心左思右想,或许,能帮得上什么忙呢?不就是宝贝,陆大哥想看,就想办法让他看看,陆大哥没少帮自己干活。
就这样,这小
伙子夜里把陆承叫了出去。
陆承揉眼睛,问:咋了,这么晚叫我。
你不是要看宝贝吗,我打听了,确实有。
陆承当即两眼放光,问:在哪?
跟我走。
陆承就跟着他,两人一路向东,从这走到了村里头,路线图上的红点到了,竟然是村长家。
陆承摸了摸脸上的疤,心想,村长会不会把自己认出来。
要不说,人走运,搬石头都砸不到脚呢。
村长一家都出门了。
陆承和小伙子进了院,只有狗在狗洞外头汪汪,汪了一阵可能觉得没意思,看他俩也不像贼,怕而不慌,就趴在了那,舔爪子玩,而且吧,你看他不到半米长,也打不过两个老爷们。
正房的门锁着,厢房的门也锁着,仓库,也锁着,不过,一动就开了,这两人发现了仓库的秘密通道?
这不俗吗,不套路吗,不无聊吗?
他俩进去,就看到一个老鼠,小伙子当即喊了一声跑了出去,陆承让他把路线图给他,小伙子不敢过来。陆承只好出去,拿着看。宝贝还真在这。
村长家的粮食不少,有五十亩地的苞米高粱和黄豆。
粮食有铺在麻袋上的,有装在麻袋里的,装得很满,嘴口用麻绳扎紧,一袋就有两百多斤,摞了六七层。
袋子,不太一样。
你看,有的干净,有的脏。
麻袋装粮食,不可能干干净净。
那是什么呢。
你仔细看,就能看见,最上面鼓鼓囊囊的,发飘,陆承也发现了,他拿过来三角梯子,很轻松地就拽下来一袋,好家伙,打开一看,是香菜。
上面一排都是香菜。
当然,是晒干的。
老弟,你进来吧,老鼠跑了,真有宝贝。
小伙子走进来看,问:啥宝贝啊。
你看!
小伙子走近一看,说:这不就是干香菜吗,这是什么宝贝。
是,没错,就是。
但也还不能这么说,因为,暂时无法确定是不是这些香菜提纯了香水。
搬上去吧。陆承说。然后直了直腰。
我来吧。小伙子一只手就抬了上去,还挺稳,看起来就像没搬下来似的。
陆承:走吧。
你说,他们私闯宅院,动人家东西,能这么顺利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