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姚皱眉「怎麽!那人是圣上仇敌啊」
洁儿急澄清「才不是,才不是,别瞎猜!」
老姚安抚她「就算是,老朽也不会说,你我熟稔本属秘密,说出来老姚我也难逃失职一罪,若真叫我为难,大不了立即告老还乡,不淌这混水便罢……倒是丫头你,到底想保护谁说出来老姚不定能帮你。」
檍洁想起太后近日频频暗示她不可再与玄平过份亲近,说是翌年要为他选王妃,且属意有后命的她及笄时嫁与太子。檍洁从不稀罕什麽后命,她只愿喜欢的人平安喜乐,但若玄平知道她将嫁给太子,会快乐麽还是如她听到太后要为玄平立妃,人选却不包括她时,心里莫名失落。
檍洁更想起玄平曾要她等他,那坚定神情令她不由得心凛脊凉,後悔不该应许他。
她不是不想等他,而是怕,怕太后知道玄平对她的心意,会对他不利,毕竟他现下失恃,虽贵为王爷,宫中处境仍是艰难,事事不由己。
再说,立妃之事圣上该也默许吧。这心事她更不得说与老姚听!
大事既说不得,这临别的夜晚还是云淡风轻的弄星赏月吧。
洁儿支开话题「老姚,你说星象能改麽」
「洁儿何出此问」玄平也问过国师这问题,他当然知道答案,但他不确定的,是檍洁心意。
檍洁心想,若天命难违,强求岂非徒劳苦笑懒懒地答「倘不能改,说了也白说。」
玄平不觉得他与檍洁非得走上分离道路,歛眉正色道「天象不能改,但人心能。」
是啊,人心变幻莫测,檍洁听出另一层意思,无奈笑答「也是,但愿他能改变心意就好。」
「那檍洁你呢你能改变心意」玄平一出口便後悔不该叫她檍洁,好似泄漏真实身份与情感,好在声音仍是老声,眼珠亦上了黑膜。
但洁儿仍是受那玄平独有的称唤震住,好似玄平藉着老姚的口在质问她般。
「不能……」檍洁终归是无法谎答「但为保彼此周全,我会试着隐藏。」
「你能隐藏,难道他就不能」玄平称谓是去了,也记得哑着嗓,但口气仍透出玄平的不服。
「我不想他难受,宁愿他……忘了我,毕竟我还只是个小丫头,而他明年将满十八,已可婚配…」檍洁开始萌生退意。
玄平眼里闪过一丝失望,怒想着:你就如此看不起我,当我要你等我是哄小孩,最後弃誓另娶他人玄平眉间嘴角增生皱痕使老姚脸面更显苍老肃穆,语调带气「丫头,你当真这麽不信他」
这脸面让檍洁终於暂时清除脑中浮现的玄平声貌,而有能力隐藏真意「是,我不信!」然而檍洁心想着:我信,但我更怕,宁可假装那不过是孩童间的玩笑话,怕太过当真的结果害了彼此。
老姚不只脸皱,掌心也跟着蜷握,咬牙道「老姚最恨人不守信,你快说那人是谁,我提他来见你说清楚!」
洁儿深知老姚很是照顾她,有时见她趴在窗台迷迷糊糊睡下,他便跳进窗,抱她shangchuang安睡。还给过她银针,教她防身xue位,他待她比亲人还亲,是故,她更担心老姚一气之下,会找玄平麻烦,急着劝阻「……你别费心机了,死活我是不会说的。」
老姚声调趋缓,却有浓浓自信「你不说我也能猜出,这些个观星夜晚,你哪次没提到他,而皇宫内除了三皇子,还有谁明年十八」
换檍洁急了,直拉着老姚哀声「老姚,别多事……当洁儿求您!」
老姚看了檍洁一眼,哼声「要我袖手可以,除非他不负你。」放松的眉间再度皱成川字「可你又不信他……唯有当面对质一途。」
檍洁再不敢赌气「我信,我信的……老姚,玄平他不会负我的……你别去找他。」
都直喊出玄平,还能不信吗玄平内心欣喜,却佯装勉为其难放过檍洁心上人的样子「那好吧……」老姚拍拍檍洁紧扯她衣袖的手背,扯嘴一笑「瞧你紧张的,人不在这,已是百般护着他,当心他吃定你。」
檍洁发现老姚笑话她,放手?嘴,偏过头去抱怨「谁让你没事吓我,以後洁儿受了委屈,定找您讨公道!」想想又转回头拉着老姚「不管,既然您知道了,给我起个誓,就说你……绝不会跟人提起这事,否则……」
老姚见她想不出违誓的惩罚,也不催她,反倒想看她为了玄平要让老姚发何毒誓誓言越毒,兴许他越开心啊。
檍洁半天终於吐出八字箴言「走路跌着,喝水呛着。」
连毒誓都这麽欠缺杀伤力,玄平也懒得应承,再说老姚知道,玄平也肯定知道的,这誓不起已破。
老姚打马虎眼「我连你到底讲啥都还迷糊着,起哪门誓啊」
实际上是玄平想趁机套檍洁更多体己话。
檍洁那敢再多说,改使哀兵政策,晃着他衣袖「老姚,别让洁儿走得不安心呐。」
玄平眼角余光察觉远处似有人影,决定先离开,勾指敲檍洁额头「傻丫头,话别乱用,什麽走得不安心要走也是老姚先走。记得收好防身针,保重,後会有期!」
檍洁望着老姚飞快蹬地踩跳屋檐身影,用气音朝空中大喊「欸……您还没答应呢…」
老姚挥挥手,嘴似没动,声音却清楚传进檍洁耳里「丫头,还信不过老姚关窗睡觉去,明早一群人等送你呢!」
檍洁依言关好窗,倒了杯茶润润刚才嘶吼过的乾嗓,接着叹气,老姚该是传闻内力深厚的武术高手,还能千里传音呢!玄平那文弱书生若惹脑他,肯定死惨。
shangchuang躺平後她继续想着,早知道今夜一开始啥也不说,只要求老姚答应保护玄平,老姚一定不会拒绝的,那她也不用在这悔恨得睡不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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