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徐长安还想要继续入定,却被陈老拦住,魂渊短时间内吸收大量天地灵气对他的身体没好处。徐长安只能被迫停下,等他爬回到山崖之下时才发现已经是正晌午,缓过神来才感觉到饥饿难耐。等他路过观天殿的时候看到所有弟子都行色匆匆,就跟山里招了贼一样。
徐长安赶忙拉住一个弟子问:“兄弟,怎么了这是,仇家上门了?”
这弟子也是很焦急:“仇家上门就好了!徐长安跑了,我们正……”他话到此处突然停住,不敢相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慌忙一把抓住徐长安,朝着远处喊道:“海旭师兄,找到了,这狗-日……徐师兄在这里!”
然后徐长安就看到远处一个人跑了过来,其貌不扬但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成熟老练的气息,和他年轻的面貌极其不符合。徐长安还对“海旭”这个名字有印象,也知道他的地位其实是要比他大师兄陈海蛟高出不少的,毕竟云琅山内事大多都是他在领命操办。
徐长安赶紧恭恭敬敬一抱拳:“海旭师兄,这厢有礼。”
“不敢当不敢当!”海旭诚惶诚恐,立即扶住徐长安:“我应该叫你师兄,你们首徒之间都是单论师兄弟。我们这些都得称呼你们师兄……在下汪海旭,叫我海旭就好。”
汪海旭随后便吩咐弟子道:“通知下山寻人的弟子们都回来吧,徐师兄昨日只是在山里赏月误了时辰,不要传谣言。”徐长安感叹汪海旭办事还真是滴水不漏,连理由都替自己想好了。
徐长安也挺不好意思的,如此一来他对汪海旭还印象不错,第一眼缘便觉得他平易近人,赔了不是之后便打算回去找师父,指定是这个混不吝认为自己跑了,才发动所有人要把自己抓回来。没想到汪海旭拉住他,正色道:“那我亲自送师兄回去。”
“哎,不用了……我又不是不认识路……”他话没说完,就发现汪海旭的眼神不对劲,心中了然,这是有些事要对自己说,连忙改口:“也好,有劳海旭师弟了。”
两人顺着云栈而行,天上剑啸此起彼伏,都是从山外回来的弟子。徐长安感觉无比尴尬,要把这个由头折过去:“海旭师弟,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吧?”
汪海旭一笑:“徐师兄真是聪明,既然猜到,我便直说了。其实也是因为师兄顺路回去,便告诉你也方便……想必你已知晓前几日海蛟师兄提及山门之中有东海暗桩一事,如今暗桩是谁已经查到了,让七师尊不用担心。暗桩已经被控制住,而且传了个假消息给东海。”
这还是个搞谍战的!徐长安性起,连忙问道:“什么假消息,难不成是我病入膏肓不日入土?”玩笑似的哈哈一笑。
没想到汪海旭根本不苟言笑,依旧正色道:“非也非也,只是告诉东海你修为尽失,七师尊忧思过度病急乱投医,导致师兄你筋脉尽毁,如今的你不仅再也无法修行,而且手无缚鸡之力。”
“够狠!”徐长安竖起大拇指,心说好一招反客为主!
徐长安见汪海旭欲言又止,便又说道:“想必海旭师兄随我而来不仅仅是这一件事吧。”
“是。”汪海旭说到此处,竟然是面露羞愧,似乎难以启齿,长叹一口气干脆一抱拳:“师弟知道徐师兄心里有怨气,怪山门不该应下三月之约。其实师尊们也有难言之隐,还请师兄多多体恤。云琅毕竟是仙家,不可久与皇室勾连,可这大朝贡之位在世人眼里永远都是我云琅山的,师尊们也想借这个机会淡化和皇室的关系,这才出此下策。不过师兄不用担心,大师尊虽然表面不闻不问,但暗中已经做了很多打算,从东海战帖送来之日起,我们已经在观琅城布下了里三层外三层的符法、阵法,可保师兄此战不伤分毫。”
徐长安听到此话不由得感慨:“大师尊还真是刀子嘴豆腐心啊。”
汪海旭点头:“毕竟大师尊有整个云琅要管辖,既要护得住弟子又要让天下人不说闲话,他也很难。”
“这世间有很多人都是身不由己的,尤其是修行之人,表面风光,其实选择比普通人还要少……”徐长安说着会心一笑:“这句话是陈海蛟告诉我的,他顶不会安慰人,应该跟你学学。”
徐长安走在云栈之上,心里五味杂陈,头也没回地挥手告别:“等我赢了,请你和陈海蛟去观琅城最大最有名的酒馆喝酒!我请客!不醉不归!”
汪海旭看着他的背影,挠头,心说自己的意思是没表述明白吗?云琅是希望他输啊,正在思考要不要上去再说明白一点,转而又想起来陈海蛟的一句话,“别人都打上门了,哪有认输的道理”,又一想,徐长安好像没机会胜过金寒延,自嘲着回去了。
徐长安回到住处的时候,云玄正在和六师尊下棋,六师尊应该是棋艺不佳,脸上贴了不少纸条。他看到徐长安进来,慌忙把纸条都扯了下来,脸上写满了尴尬。云玄看到徐长安明显是松了一口气,但还是装作表面淡定:“回来了,回来了就去练功,距离三月之约还有短短十天而已了,可万万不能给云琅丢人。”转而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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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数落六师尊,给自己找台阶下:“我就说我徒弟不会临阵脱逃,都是你,非要发全山之力去找,不是我说你,连我的徒弟都信不过,真是不知道该咋说你!”
六师尊听到这话不干了,撸起来袖子就揪住了云玄的肩膀:“老七!你说话凭良心,明明是你火急火燎招呼人去找,要不是我拦着你,你自己都杀下山去了……”
“哎,你有没有师兄的样子,当着弟子的面说这个……”云玄狡辩。
“黑子落在这儿,白子只能挡拆,这样六师尊就能赢我师父半子。”徐长安不理会这两个为老不尊,指着一个落子说道。
六师尊和云玄都愣住,看向棋盘,两个人都瞪大了眼睛,六师尊更是极其火热:“可他妈赢一局了!输了半天了,高低在你脑门上贴一卷苍念剑法!”
云玄根本不想理会自己师兄,震惊地看着徐长安:“你棋艺这么高?这都看得出来?”
徐长安波澜不惊:“略懂一些而已。”
云玄看到六师尊正在撕书,厚厚的半人高的书!不由得吞了口口水,连忙狡辩:“这是我徒弟落子的啊,不算你赢啊,把东西放下,不要加害于我!”
“我打出来剑起游龙了。”徐长安又是波澜不惊,轻声说道。
“不就是一个剑起游龙嘛,多大点儿事……”
“什么!”云玄和六师尊都齐齐愣住,呆若木鸡。
云玄想是自己听错了,抽了六师尊一巴掌,然后挨了六师尊一脚,两人都确信自己没有听错。
“你练苍念剑法才不到一个月……”
六师尊要比自己师父镇定,连忙说道:“打一招,打一招看看。”
在两个人的注释之下,徐长安回忆着在枯井之中的感觉,起剑,龙啸,娇小的游龙还不如一只狗大,声势也不如一只狗,逶逶迤迤没几米便消失了,而这已经用尽了徐长安的所有力气。
云玄和六师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说这和自己想的不一样啊,虽然已经做好了心里最低的打算,但是这……这有点突破下限啊。不过转念一想,毕竟刚练习没多久,寻常弟子哪个不是十几年才修炼到这般地步,也是这两位这段时间被徐长安的突飞猛进抬高的期望,这才有了心理落差。
“好!”云玄还是在鼓掌,自己的徒弟自己捧。
六师尊摸着鼻子:“打金寒延差了点儿,街头卖艺倒是适合。”
云玄瞪了六师尊一眼,后者眼神赔罪。
往后的日子里,徐长安每日都去枯井之中修习,这转眼之间就到了三月之约。
正因为是大陈最大的两个仙家斗法,不少人已经提前敢来观琅城看热闹,三个月前来这里的修士压根就没走,导致就连茶楼一坐之位如今都是奇货可居,一时间这物价较国都还要翻上几番。
这观琅城中什么地方最适合打架,什么地方观看角度最好?那自然是城中的“伴仙楼”了,此处最高,满城百姓皆可看到。不过最好的几处位置都被云琅山和东海的仙师们占了,普通百姓也只能远远观望,甚至不少百姓租赁自家屋顶,那也是赚的盆满钵满。
姜岁年来的特别早,和陈海蛟挤到了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