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京深以为然,乖巧的点了点头,看得护工母爱都快溢出来了——护工完全忘了梁京只比她自己小八岁而已。
至此,程砚秋在这片病区的名声都难听了起来,以至于他后面再来的时候总有人在后面指指点点的。
三天一眨眼就过了,梁京终于把拿自己当“望夫石”的程砚秋放进病房了。
本该自觉出去的女护工磨磨蹭蹭擦了一遍柜子,又把窗户擦了一遍,这才不情不愿的出去,还一步三回头。
“京京。”
“干什么?天天站门口,不觉得碍事吗?”梁京撩起眼皮看了眼他,继续道:“还是说,你在人家文化墙面前面壁呢?”
程砚秋被挤兑的无话可说,但就是不挪脚。
“我以为你是有话跟我说,原来应该我有话对你说吗?”梁京蹙眉,一边往嘴里喂今天送过来的新鲜蓝莓,一边问。
宽敞明亮的vip病房根本不像传统意义上的医院,倒像个便捷酒店的小标间,这一站一坐的姿势也很熟悉,唯一的例外是梁京身上的条纹衣服。
程砚秋吸了口气,却不知道从哪儿开始讲,该讲的不该讲的都已经说过了,有些事情根本无法辩驳,那是真真切切发生了的,说弥补,倒也没有对她产生什么真的了不得的后果,说算了又不可能。
明明这次进医院是个契机,但是他遇上的是梁京,她一醒过来就让他滚了,当天就自己找了个护工,干脆利落的不行。
“那就我来说吧,还是熟悉的我问你答,有意见吗?”梁京放下水果碗,终于正经看了眼他,又瘦了。
她垂眸抽了纸巾,擦手。
“你跟梁婧的契约恋人,还得履行是么?”
“不是!”程砚秋反应快全用这上头了,他瞬间懂了什么,小心地挪到床边,战况解释道:“我跟她讲过了,事情有转机,跟最开始的设想不一样。当时我只答应了她会出力,并没有什么契约恋爱的说法。”
梁京了然,又问:“你天天在这程门立雪,到底为了什么?”
“别跟我说是因为喜欢我害怕失去我,这种话我听腻了。”
程砚秋看见梁京小鱼际上还有一点儿果汁,试探着抽了纸巾替她擦了一下,见她没有抗拒,又轻轻勾住了梁京的指头。
为什么呢?
他明明完成了爷爷的嘱托,也如母亲的愿长成了一个有用的人,明明坐拥很多人可能一辈子也赚不来的钱,明明连对手都在钦佩他,可为什么那个瞬间,他并不感觉到开心呢?
抑或是该问,这些为什么能让自己开心呢?
他不知道。
但是,在他打开通讯录发现没有一个人可以分享在心头多年的终于解决了这件事的时候,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真的有点儿孤独。
所以当他又编了一个谎言,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才发现自己是真的迫切的想去见她时,程砚秋慢慢明白了,只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