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呢,我估计最晚过完年就得回去,要不不用毕业了。”
“好,东京等着你回来祸害。”
回到研究室,居然空无一人,这种反自然反常规的事情,自尤浅浅进了研究室以来从来没有遇到过。
欧子铭早上说下午在清华这边办事,等给她打电话,接她一起吃晚饭。除此之外,尤浅浅记不得今天有什么特别。
掐指一算,莫非是到了安藤忠雄来做演讲的日子?
齐筱打过来电话,兴奋地问:“学姐,今天是不是有个大牛的建筑师来咱学校作报告,你带我去听吧。”
尤浅浅郁闷的发现,她已经消息落伍很久了,“我不知道在哪开呀。”
“我知道,我知道,学姐赶紧去礼堂门口,我们在那里等。”
如果你对建筑稍有研究,就不会不知道这位获得普利策大奖,东京大学的名誉教授,安藤忠雄。
可以说,安藤的清水混凝土建筑风格,已经成为了他的标志。安藤的建筑,有日本人一贯的精细严谨,空间的把握上达到了很高的境界。东京国际大牌聚集的表参道上有安藤的两个作品,清水混凝土的使沿街立面低调不张扬,但是步入其中,就会发现空间的多变,光影的运用,使得建筑内部丰富多彩。
虽说在之前在东京听过安藤忠雄的演讲,但那时候是纯日语的听力,听得尤浅浅似懂非懂,半梦半醒。
想到这次会有翻译译成中文,尤浅浅迈向礼堂的步伐加快了许多。
果然是大牌效应,礼堂门口人山人海,人头攒动。场面甚是隆重,有红地毯,有保安,有礼仪小姐,感觉像是领导造访或者明星走台的阵仗。
因为到场的人太多了,不得不对入场进行限制,要求出示学生证,对建筑系和经济管理系的学生放行。
于是尤浅浅明白了,齐筱迫切需要她来的原因,敢情她就是一个人肉通行证。
尤浅浅把学生证递给工作人员,装模作样的说了几句日语,说的工作人员一头雾水。齐筱在一旁解释,“她是东京大学来的交换生,不会中文,我是日语系的学生,主要是给她当翻译的。”
工作人员把证件还给尤浅浅,放他们俩进去,自言自语地说:“这日本姑娘怎么起了个中国名字。”
尤浅浅和齐筱憋着笑,镇定的走进去,尤浅浅压低声音说:“这才一会的功夫,你给我国籍都改了。”
齐筱嘿嘿地笑,“待会请学姐吃dq冰激凌赔罪。”
“你学姐我,非哈根达斯不吃。”
进了礼堂,依旧人山人海,一座难寻。
尤浅浅不禁奇怪,“为什么建筑系的讲座经营管理的学生也要来参加?”
“学姐你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和帅男谈恋爱呀。据小道消息,这次的赞助商可是青年才俊一枚,在商界呼风唤雨,他的不少收购项目都是管理学院课堂分析的案例。”
尤浅浅一边找座位,一边感慨,“个人崇拜要不得。”
见到安藤的第一个反应,尤浅浅觉得他老了,岁月催人老,时间真是忒不留情面了,当年普利策颁奖典礼上儒雅,风采奕奕的安藤忠雄,如今已经是一位健硕的老者了。
而这点伤感的感怀,在见到欧子铭衣冠楚楚,冷静干练地走上讲台的时候,被打击的一点不剩。尤浅浅张大了嘴巴,掐了一下旁边的齐筱,“你告诉我那人不是欧子铭。”
齐筱从善如流,“那个人不是欧子铭。”
“那是谁,长这么像。”
齐筱正在为难怎么这么回答明知故问的问题,旁边的女生就压着嗓音惊叫,“看,看,快看,那帅哥就是欧子铭。”
尤浅浅已经被shock得无喜无怒了,平静地说:“想不到欧七还挺有名的。”
齐筱颇有几分同情地说:“欧大神提前就一点也没跟你透露。”
“没,他跟摸宝说的话都比跟我说的多。”
“摸宝是谁?”
“一只色情堪比杨少凡的串种吉娃娃。”
“哦,那必须是狗中色魔呀。”
演讲开始之前,系主任先上来介绍了安藤忠雄和欧子铭,感谢了欧氏集团对于此次活动的赞助,也感谢欧总百忙之中能够抽出时间莅临现场。
根据齐筱介绍担任翻译的是他们系大四的一位牛人,听译的水平已经出神入化了。
可惜牛人只学了日语,没学过建筑,开场不久就卡在了一个专业名词的翻译上。日语里有很多外来词,就是把英文德文法文中的词汇,音译过来用片假名表示,因为日本人不会卷舌,发不出r的音,只能用l代替,所以……日本人的说英文单词,只有日本人能听懂。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下面的建筑系学生有些不满,安藤依旧保持微笑,将那个专业词汇的用英文写了出来。
突然有人轻轻地拍了一下话筒,欧子铭站起身来走过去在安藤忠雄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他对着话筒说:“这位同学翻译的已经很好了,日语水平也非常高,建筑的专业名词的确很生僻,所以我建议找一位本专业的同学来翻译,这样更加有利于大家领会安藤先生的思想。”
下面一片叫好,建筑学的学生是赞同,经管系的学生多半是热情的支持偶像。
尤浅浅顿时有种坐立不安的不良预感,那是每次欧子铭阴她的时候都会出现的感觉,紧张地抓着齐筱的手问:“我现在退场会不会太引人注目了?”
齐筱点头,“恩。学姐,怎么都是一死,不如选择死在镁光灯下。”
欧子铭抬起右手,蓝色的卡地亚手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他食指精确的指向尤浅浅的方向,微笑,“那么请建筑系的尤浅浅同学到台上来。”
于是尤浅浅生平头一次接受到这么多人的注视,并且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走上讲台,无边的压力来自四面八方,她心里想,当明星果然是需要心理素质的。
欧子铭微笑着把话筒递给她,在她耳边轻声说:“就当是台湾那次竞赛了。”
尤浅浅注意到话筒的开关是关着的,咬牙小声说:“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