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凶犯此时已经丧失了基本的判断能力,别人都知道刷卡解锁门禁,但是凶犯并没有,而是选择了用身躯去顶门。事后我们在凶犯的口袋里是搜出了门禁卡的,但是那个时候他连找门禁卡的动作都没有。”
越听越像磕了药磕嗨了。江凌尘心道。在服用或注射精神类致幻药物后,受者会很快出现幻觉、反应能力下降和明显的认知障碍,上述情景复原中的凶犯也有类似的显性症状。
“凶犯砸门的声音吸引了附近人的注意,这个时候小区门口明显吵了起来。而凶犯回头就看到了那些对他指指点点的居民。就在这个时候,凶犯发起了袭击,并迅速咬伤了两个人。随后保安从门后跑出来试图劝阻住袭击者,但是反被袭击者攻击,又造成一名保安被咬伤,之后保安逃离并报了警。”
白午关掉演示视频,“再然后就和我们执勤警员的描述和执法记录仪的记录一样了。大家看完,对袭击者有什么想法吗?”
秦轩率先举手,“白组长,我觉得这依然和七个月前那桩伤人案件一样,系精神类d品致幻所为的袭击,这也可以解释袭击者明明没有作案动机却还要无差别袭击他人,甚至连警察来了都毫无畏惧。”
“袭击者的症状什么样大家都知道。”马靳良接着举手,“组长,关键是袭击者并未有过吸d史,他本人也不具备购置高纯度的精神类致幻d品的渠道和能力。所以应该不是出自他本人的意愿,而极有可能是他人强迫所为,而他被注入d品的时间,就在那个下午之内。”
“但是刑侦科的其他负责人已经查过全n市的监控,结果一无所获,和七个月前的凶犯如出一辙。”吴姨也举手,“而且我国国内d品是绝对的禁物,无论哪里都会严查,据我向相关缉d部门了解,我国国内并没有过能让人丧失全部理智的高纯度精神类致幻d品的记录,加上n市的海关非常严格,查偷渡货物也是几乎所有沿海城市里最为严厉的,不可能放危害性如此高的d品进入市内。所以我觉得目前曝光给公众的精神药物致幻论尚存在很多疑点,不能盖棺定论。”
“小江,你的看法呢?”
所有目光都聚集到了江凌尘身上。
江凌尘自然也在思考,“精神药物致幻论确实存在疑点,但是也不无道理。这个事件蹊跷就蹊跷在,袭击者的症状同七个月前的袭击者完全一致,所以很难不让人怀疑是制式的精神药物所为。”
“七个月前,我就在凶案发生的现场,并且最后制服袭击者的人也是我。所以我很清楚这两个事件里,袭击者的相似之处。”江凌尘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但是精神药物也很明显有局限,就和吴姨说得一样,我国大规模d品泛滥只存在于上个世纪,现如今我国的缉d力度是全世界范围内最大的,所以几乎不可能存在致幻能力如此强劲、以至于人能发狂成野兽的高纯度d品流入我国而我们一无所知。”
“我同意。”白午赞同地点点头,“d品流通是要存在市场的,我国市场远没有国外要大,如果贩d者费尽心思想要把d品偷运进来,那还不如把d品卖到别的国家,风险和利润都会远低于在我国国内搞这些幺蛾子。”
“我们有过对袭击者的抽血记录吗?”江凌尘突然问道。
“没有。”秦轩嘟囔道,“七个月前那桩案子我们就曾经想过抽血来验证袭击者到底有没有服药的嫌疑,但是当时负责这桩案子的调查组草草地就盖棺定论了,袭击者也随即被送往一家精神病院,此后再也没听到任何消息。”
“那现在这个呢?有没有抽过血?”
“抽血化验需要上级审批通过和家属同意。但是袭击者现在非常难以控制,打了镇静剂都不能让他完全安分下来,贸然抽血容易导致针头绷断,难度很大。”白午皱眉。
“不用针头呢?”江凌尘追问,“用小刀划个小口子接点血不行吗?”
马靳良面色阴沉地打断道,“这要是被什么人给曝光出去了,再添油加醋一下,我们就存在虐待犯人的嫌疑了,或多或少都会让警局的名誉受影响,这种事情断然不能做,没人愿意担这个责。”
江凌尘认命地点点头,“是我草率了。”
看来光靠专案小组也只能单纯地提供一些线索和渠道。真要深入调查,确实必须如局长所说,成为“第十个人”,推翻所有看似合理的假说,自行调查。
是不是精神药物,抽一下血就非常明了了,可是强制抽血势必会陷入巨大的舆论压力,所以一帮人宁愿混沌沌地瞎猜,也不愿意去使用这把双刃剑。
还总有人千方百计地阻挠抽血,故意把事情弄得神秘化……
到底是他们不想被发现什么呢,还是发现了什么后,又不想让这个秘密公之于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