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住余初阳的袖子,道:“安儿要去哪?”
余初阳没有回头看他,冷冷地说:“伤了就好好休息,我锅里的水快烧开了,我要去看看。”
严灯词实在没有力气拉住自己的媳妇,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余初阳离开。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最近江湖上有一件奇特的事情,”他看见余初阳停下了脚步,但是她仍然没有回头。严灯词无奈地笑了笑,继续说道:“有人花十两银子,杀一个朝廷命官。这么少的钱,别说杀人了,怕是去京城都不够。自然,也就没有人的接。但是,我接了。”他的语气倏然变得严肃起来。
“雇者,是几年前项阳镇染疫病活下来的人;他们七拼八凑,好不容易拿出了十两银子;被杀之人,是当年项阳镇的知府。知府被当地百姓刺杀,呵……”严灯词冷笑一声,“疫病究竟有没有死那么多人?死得人究竟是不是因疫病而死?朝廷曾于两年前派一位余姓大人来此追查赈灾款,但是因为路途山贼猖狂,余大人不幸殒命……”
他看见余初阳紧紧地攥着衣角,唉,我的安儿啊!
“其实那一片哪有什么山贼,是那项阳知府买凶杀人罢了。我杀了他,但是,没有取雇主的一分钱。”
余初阳再也忍不住了,她转身冲到床边,她顾忌严灯词的伤口,不敢抱住他,只是仰头瞧着他,一味地流泪。她满脸都是泪水,严灯词看的心痛极了。他伸出手去替她擦,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傻子,哭什么啊?你哭得我袖子都要湿透了……”严灯词笑着,温柔地替她擦着脸。
“你才是傻子……”余初阳哭地上气不接下气,她看着严灯词,这个不善言辞的男人,他为什么要出去,又为什么要杀那个人;她怨自己,为什么不理解他。
“傻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们是你的爹娘,也是我的爹娘啊!”他眉眼弯弯,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搂住余初阳,说:“安儿,有些事情,你不说,并不代表我不知道;也不代表我会忘记。”
幸福的人,大都是相同的;不幸的人,却有自己的不幸。
余初阳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了。那一天,余初阳洗好了衣服正打算晒,她抱着木盆,却突然有些恍惚,然后就失去了知觉。她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当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在一家山下的医馆了。
“我在哪儿?”余初阳心想。
“师傅,夫人醒了!”一个童子冲着屋外叫到,余初阳在迷迷糊糊中看见了一个白胡子的老人还有他身后的严灯词。
她困极了,明明很想叫一下严灯词,但是没来得及,她就再次陷入昏睡。
“尊夫人这病……老朽怕是无能为力。”
“大夫,您再想想办法!我求您了!”严灯词握着余初阳的手,此刻,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他拉住老大夫的袖子,求他再为余初阳诊一次脉。
“老朽真是无能为力!您要不再找找镇子上其他大夫?”
他抱着她,一家一家医馆去看,余初阳一直没有醒。她仿佛睡着了一般,严灯词好怕,他真的很怕,因为所有看过自己妻子的大夫,都没有办法。
余初阳在睡梦中,感觉到有人将她扶了起来,自己好像靠在一个很熟悉温暖的怀抱里,有人在喂她喝药。她知道是严灯词,这种熟悉的感觉,只能是她的夫君。但是,她还是没能醒过来,无论她多么的想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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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学会了很多,我明白了:你不努力,你都不知道什么是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