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女孩微微沉思了一会儿,继而答着:
“报告首长!如果孩子一直跟母亲在一起,那么按照中国的律法,两岁以下婴幼儿必判母亲。但是如果孩子现在在美国,跟养父在一起,美国的律法,是以孩子的出生地,从小生活的环境,为主要依据,原则就是在不改变孩子现有的生活条件下进行抚养权判定。”
沈霓尘眸色一懔:
“这么说,没他生父什么事儿?”
女孩答道:
“如果孩子的生父自孩子出生起就没能陪在孩子身边,对于孩子的关怀,教育,抚养,照顾各方面都有所缺失,孩子又是从小跟养父生活在一起,养父那里有他所熟悉的环境跟稳定的生活条件,而且孩子跟养父相处的不错的话,那么,那么美国的律法,孩子是不可能判给生父的。”
听到这里,沈霓尘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面色有些薄怒兼苍白。他有些慌张,遗憾于这两年里对于米娇母子照顾的缺失,缓缓开口:
“那么孩子的母亲呢?如果是孩子的生母要求拿回孩子抚养权呢?”
电话那头顿了顿,随即答道:
“这个,在中国,必判母亲。若是在美国,讲究人权,孩子自己的选择应该是陪审团作出决定的最重要的参考。”
“知道了,谢谢。”
说完,沈霓尘不等对方回话,就将电话摁掉了。
气氛,一下子紧绷了起来。
沈霓尘陷入深深的自责与难过,不知不觉的,握着米娇的打手不断收紧,米娇忍着疼,也不言语。如果当初没有答应乐启枫在出生证上签上养父的信息,也不会惹出这档子事情。
相爱的两个人,为了同一件事情,各自神伤,各自自责内疚。
“对不起。”
“对不起。”
某一秒钟,两个人的异口同声打破了此时的宁静。
他们深深凝视着彼此思念儿子的神色,互相安慰。
“乐启枫,他还说什么了?”
沈霓尘有些挫败地开口,现在,一丝一毫的线索,他都不愿意放手!
米娇想了想,抬起清眸道:
“他说,这半年里,欢迎我去找他,去看儿子,但是,只能是一个人去,不然,就别想见到念宸。”
“为什么说是半年?”
沈霓尘很是不解,乐启枫要求米娇去看孩子,还有时间限制?
米娇微顿,精致的小脸上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懊恼。
“我,那个,海南的事情,惹怒了他,他把我雪藏了,我所有的通告跟排好的档期全部取消了。”
沈霓尘闻言,双眉紧紧拧成了一个结。
雪藏?敢这样明目张胆地欺负他老婆,这口气,他一定要出!
若有所思地想了又想。沈霓尘忽然牵起米娇的小手向外走去。
“我们去找一个人,现在只有他可以帮我们。”
米娇什么也没有想,就这样被沈霓尘拉着,在万众瞩目的注视下,坐上了他的奥迪车。
沈霓尘的左手把握着方向盘,右手一直紧紧地握米娇的小手,帮她驱散心里的紧张与寒冷。很多的时候,期待,应该是蓬勃盛开的花吧?于悄然里绽放。那萦绕于心头的念想,也便葱葱郁郁,即使隔着经年的栅栏,仍会固执且安恬。
一路相对无言,一叶一追寻,一曲一场叹,。对望,两两相知;转身,无怨无悔,只消得,一季花香,暖到落泪。
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沈霓尘驱车从郊外的军区赶到了j市最繁华的商业街。
这里,米娇有印象。
前面那栋商厦,就有乐启枫的弟弟,大炮的健身俱乐部。
将车稳稳停靠在停车场,沈霓尘没有带米娇下车,而是给大炮打了个电话。
“喂,在俱乐部吗?”
“在,怎么了?这会儿想起来看兄弟我了,不是说,你去越南了?”
沈霓尘难得地笑出声:
“呵呵,回来了,演习成功极了,庆功宴都开了。对了,我就在你大厦的地下停车场,靠北出口的位置,你下来,我有事拜托你。”
前半句,沈霓尘说的绘声绘色,颇有几分打趣的意味,后半句,明显气场尽显,有几分凝重。
大炮不是个后知后觉得人,他明白沈霓尘的个性一向沉稳,二话不说,应了一声就下了楼。
米娇坐在车里不由有些尴尬。每每见到大炮,都会有特别的事情。再回首,一抹落红,一腔感叹。才知:一些梦,与季节无关;一些痛,却与心情有染…
大炮见了米娇,微微点头打了个招呼,也没多说什么,就坐在车后座上,跟沈霓尘聊了起来。
有一种感情,相守无语,默默记挂彼此;有一种感情,相约无期,依然静静的等候;有一个人住在心坎,却无力面对现实,只期待前世今生再度轮回,以达成今生夙愿,期许来世缘。
当把一切跟大炮解释清楚,大炮的脸色,越发凝重。
他愣了半晌,消化过来,口吻有些歉疚。
“这事情吧,肯定是我大哥的错。你说吧,要我怎么做,才能帮你把孩子要回来?”
沈霓尘的嘴角边,漾起一抹别有深意的笑,随后缓缓说着:
“我想你给你哥打个电话,就说,就说你爸爸,或者你妈妈,突发性的急病,可能快不行了,然后骗他来中国。”
米娇闻言,嘴角一个劲抽抽。
什么人啊,让人家儿子打电话给哥哥,诅咒自己的父母?
有些不敢去看大炮的脸色,米娇转过脑袋看向窗外,心里七上八下。
“可是,我哥回来了,那孩子?”
大炮有些不解,撒个谎而已,又不是父母真的病了,这个,他不在意,倒是他不能保证,乐启枫一定会把孩子带回来啊。
沈霓尘狐狸般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