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先皇下旨摄政王府爵位世袭罔替,若非谋逆大罪任何人都不得动摄政王府,这就注定他们不需要和其他皇族一样削尖了脑袋去搏出路。
谢钰没有接他这话,而是往后靠在椅子上,云淡风轻的开口:“公主殿下吃了这么大的亏,二殿下不准备为公主殿下报仇吗?”
穆景行看了他一眼:“你想怎么做?”
“还记得那位在府中思过的七殿下吗?”
穆景行面无表情:“你想说什么?”
“当初长乐宫惨遭屠戮,刺客光明正大的闯到了公主殿下的寝殿外伤了公主,公主殿下险死还生,最终也不过换来七殿下被幽禁府中,二殿下觉得怎么做才能让他们付出比这更惨重的代价。”
他看着男人凝重的脸色,不紧不慢的补充了一句:“要知道,上一次是有人招认,而这次我们甚至还没有证据。”
穆景行没有开口。
“不彻底把人打怕了,他们只会变本加厉,一次次想方设法的欲置公主殿下于死地。”谢钰倾身,悠悠的端起案上的茶盏,垂眸时很自然的掩住了眸中的冷意。
他压低声音,用一种只有他们三个人听得到的的声音冷然说道:“……要想让他们彻底翻不了身,就只能让他们主动去犯皇上的逆鳞。”
对于一个皇子而言,能置其于死地的罪名实在不多。
穆修远在一边听着他的话,有些心惊于他对三皇子一派的心狠。
这甚至超出了一个谋臣为自己主君筹划的范畴。
穆景行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平静说道:“我会看着办的。”
他知道谢钰说的是什么意思。
什么是逆鳞?那是任何人都绝对不能碰的东西,不论那人是谁,哪怕是妻儿也一样。
对于一个帝王而言,这绝对不能碰的东西只有一个,那就是皇位。
谁碰谁死!
谢钰想逼皇子谋反。
没有人关注他们这里,刚成为驸马的大将军眉开眼笑的接受众人的祝福,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今日的新人吸引,穆景行看着今日满目的红色,无可避免的想起了他当初送给长姝嫁妆时,那微微泛着湿意的眼眶。
他心中其实觉得很遗憾。
那份嫁妆准备了许多年,哪怕是太子皇兄和皇后娘娘去世之后他也依旧在准备,他想过无数次嫡长公主出嫁时会是何等的风光,却唯独没料到她会是昏迷不醒的上了花轿。
这是一个女孩子一生之中最重要的一天。
再美再热闹的风景,她也没能亲自看到。
曾经他想要辅佐皇兄,替他开疆辟土为他征战沙场,他没有做到。
后来他在皇兄灵前发誓,他要护着这唯一的妹妹,让她心愿得偿,长乐无忧,他也没有做到。
他一生之中最在意的几个人,只有他母妃保全了下来。
而当初会欢喜的在他面前笑着的姑娘,终究是被杀死在三年前东宫的那一场大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