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屏翳还想再说下去,却看见沧海摆了摆手。许久他说道:“我现在心里乱的很,不想听这些话。钱爷爷有他自己的见地,可是我只相信眼前的事!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凭白受了冤枉,这么多年始终不言声的人。”
屏翳无言以对,轻轻点了两下头:“随你怎么看吧,我也最相信实际证据,让我们静观事态变化吧!”
二人都不复言语,只是静静地相对抽完了一颗烟。捻灭烟蒂,沧海已经恢复了素有的冷静:“走了!你回去一路当心。”
屏翳夸张地打了个喷嚏:“我会帮你照顾好妞妞,但是妞妞只能是我妹妹。”
林沧海做了一个谢天谢地的表情,取出门卡转身回去——屏翳能这样说,他反而放心了。此时的沧海,更希望妹妹今后能拥有一个完整的家!
林东韵因为上午有约,不能亲自到机场为哥哥送行。所以只能在清晨,看着哥哥和嫂子一起坐进了出租车,笑着挥手看哥哥离去。
昨晚她几乎一夜都没有睡好,辗转反侧间,耳畔都是哥哥低沉的话语——楚梓的背信弃义,嫂子不能成为母亲的悲哀,还有那永远都不可能出世的小侄子,这些几乎都要把她的脑袋撑爆了。临近黎明的时候,她终于睡着了,可惜旋即被噩梦惊醒!梦中,她听见婴孩的呱呱坠地,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那或哭或校的孩子!她看见嫂子平静地躺在床上,没有了呼吸!她想上前去拉嫂子起来,却看到面无表情的医生,将那预示着不详的白色布单蒙在了展眉依旧完美的容颜上。在睡梦中,东儿大声哭叫,她上去拉医生的手,医生猛然转身,却是一脸如僵尸表情的楚梓!楚梓与她擦肩而过,却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眼!
“楚梓!”女孩哭着从睡梦中醒来,房间的灯突然被打开,徐展眉快步走进来,慢慢安抚着小姑激动的神情。那一刻,从展眉躲闪不定的眼神,东儿笃定:嫂子听见了自己的梦话!
大概是因为做了这个噩梦,一个上午,林东韵的精神都不是很好。匆匆结束了约会,她赶回家的时候,嫂子还没有回来。
正打算打电话叫外卖,拿出手机的时候,优雅的铃声突然响起,这是特地为某个人设定好的铃声。原本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女孩每每都是会心一笑,可是今天她笑不出来了。
接通电话,听筒中第一时间传来男人略微急促的声音:“妞妞,我有急事飞美国,还有半个小时登机……”说到后来,楚梓的声音微弱下去,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起打这个电话,只是单纯地担心女孩找不到自己,会着急!
东儿举着手机,许久没有出声,她拿着电话,款步走到落地窗前,春日正午暖洋洋的太阳照在身上。女孩斜倚窗门,仰起头看了一眼神气活现的鹦鹉小灰,嘴角轻轻弯起:“楚梓……我昨天做梦,梦见你了。”
楚梓莞尔:“真的吗?我出现在梦里,一定是噩梦吧!”
听筒中传来女孩轻声嗤笑,随即东儿说道:“没错,是噩梦,我今天一天心情都不好,你要赔偿我。”
“好吧,除了以身相许,你要什么赔偿?”楚梓声音轻松,因为同样暖暖的阳光也正照在他身上。
女孩略微沉吟:“嗯……我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告诉你!”她顿了顿,似乎下定决心一般,稍显突兀地问道:“楚梓,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在登机前,会想到给我打电话。”
这个问题似乎很难回答,所以电话另一端的楚梓,站起身来看着窗外起起落落的飞机,片刻简洁凝练地回答:“因为想,所以打。”
东儿无声地笑了,她显然很满意这个答复:“早点回来,我等你!”说着不等对方反应,便从容地收线,放好手机,抬头对着小灰,展颜轻笑。
不期然手机已经挂断,楚梓低头看着逐渐暗下去的屏幕,唇角不由自主地扬起一个温暖的弧度。这时候广播里已经开始提示登机信息,他拎起行李箱向登机口走去。
一个人的旅途,不再孤寂。因为心有所系,所以甫未出发,男人已经在想回程的飞机。楚梓仰起头看着即将登上的飞机,即便漂泊天涯,千里之外那份只属于自己的牵挂,也就不再觉得孤单!
19。苦劝
放下电话,东儿看着小灰,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楚梓的电话,让她心中的忧虑释然,可惜太过投入,她没有听到家门的开启声!
徐展眉缓步走进客厅的时候,小姑仍处于遐思状态。她悄悄走过去,晃动手指:“回神啦!”
东儿感觉神经猛地一跳,惊诧不已地看向展眉,许久无语。
“真吓傻啦?那我这罪过可大了!”绕过小姑,展眉顺手从架子上的食盒里抓起一把瓜子,走到鹦鹉架前,开始一颗一颗地给小灰喂鹦鹉。
“嫂子,你回来的好快!我还以为要等到下午呢!”东儿嘟嘟嘴,扬了扬手中的电话,“我正说叫外卖呢,你想吃什么?”
看着鹦鹉接连嗑了几枚瓜子,徐展眉才将手中剩余的尽数丢回食盒,当真正经地思索午饭该吃什么。可惜她想了很长时间,终究还是抱歉地摇摇头:“从怀孕到现在,吃什么东西都没味道,舌头就像失灵了似的!干脆你点吧,叫他们送些既清淡又有营养的餐点过来。”
说话间,展眉已经坐回沙发,她小心翼翼地坐下,抻抻毛衣的边摆,顺手摸了摸尚显平顺的小腹:“还有哦,最近我特别馋酸,原先受不了的酸度,现在总觉得酸得不过瘾。老话都说是酸儿辣女,这么算来妞妞你快要有一个小侄子了!可是我姨说这话不准,是反的,越是想吃酸,越是会生女儿!其实儿子、女儿对我来说都一样,我都会做最好的妈妈,用我的整个世界去疼爱宝贝!”她说到这里,脸上淡淡地漾出只属于母亲的慈爱微笑。
林东韵依旧站在落地窗前,痴痴地看着似乎从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