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具身体也叫楚灿,今年十五岁,是夏国镇国将军府的小姐,也是夏国皇后的外甥女。虽然身份尊贵无比,却从出生便病痛不断,不满周岁已经几次在鬼门关徘徊,御医都束手无策了,所有人都认为她定会早夭。绝望之际,神殿的人出现了,言称可以医治楚灿的病,却必须得带她走,镇国将军府的众人一咬牙,答应了。
从此,楚灿便开始了她短暂而又悲催的人生。
三岁前,楚灿的记忆并不深刻,只记得喝药比喝奶多。
三岁后的记忆便是一片血腥,一张张狰狞的面孔,痛苦的嘶吼,血淋淋的残肢,让楚灿这个红旗下长大的现代人回忆的时候吐的天昏地暗,而这一切都是为了修炼可以治病延命的血魔功。由于过早的接触死亡和血腥,以及在血魔功这种至阴至邪的功法影响下,楚灿小姑娘的性格变的阴鸷暴戾,偏执狂躁,死在她手上的亡魂不计其数。
唯一平静的回忆便是五岁后每年回夏国探亲的那一个月,那时她会尽力克制自己的杀戮,端着一张生人勿近的冰冷面孔,所以见过她的京城显贵们也只当她仗着身份目中无人,眼高于顶,对于她杀人练功之事却是不知情的。
楚灿叹口气,对前身还是很同情的,就那样的成长历程,不疯癫已经是万幸了,心理biantai些是很正常的。哎,可怜的娃。
后背微微一沉,伴着熟悉的女声,一件厚厚的披风围在了楚灿单薄的肩上。
“小姐,小心着凉,您身子还没恢复呢。”
楚灿的思绪被打断,懒懒的抬眸,问道:“董嬷嬷,什么时候可以动身”
董嬷嬷年约五十左右,五官平凡并不出彩,一身的慈祥和善。她是前身母亲的奶娘,楚从出生便一直照顾着她,是伺候她时间最长的人。
董嬷嬷一边给楚灿系披风带子,一边仔细打量了下楚灿那苍白没有血色的小脸,心疼不已,踌躇了一下,轻声劝慰道:“小姐,修养几天再走吧,这一路回夏国最少也要一个月,您身子吃不消的。”
楚灿移开视线看向凉亭外的荷花池,不言不语,脸上带着几分不耐烦。
董嬷嬷见楚灿如此,也知道劝不了她,叹了口气,也不再劝,便道:“老奴已经准备妥当了,明日就可启程。”
楚灿闻言微微颔首,随着董嬷嬷搀扶的力道悠悠起身,从坐了一下午的凉亭中漫步走向后院的房间,新出炉的大丫鬟轻烟轻灵紧随其后。
“小姐,既然明日就走,您可要去向圣母辞行”董嬷嬷见楚灿没有吩咐,只好硬着头皮提醒她。
楚灿不为所动,只是看着路边那姹紫嫣红的鲜花,随意的道:“嗯,你去说一声就行了,我累了,就不过去了。”
董嬷嬷见状也知道小姐心情不好,毕竟这次神殿颜少主实在是太过分了,差点就要了楚灿的性命,依着小姐的脾气,竟然没有大闹一场还真是稀奇。而且自从三天前楚灿重伤醒来便像变了个人似的,安安静静的,不再动辄喊打喊杀,更是一次也没有提起过颜少主,还真是让人不习惯。想到这里,董嬷嬷又看了楚灿一眼,总觉得这个自己从小伺候大的主子有些不一样了,眉宇间没有了那一抹阴郁之色,难道真的是对颜少主死了心董嬷嬷想着便试探道:“小姐,您可是还在生颜少主的气”
楚灿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神殿少主颜灼天,前身的青梅竹马。
如果说楚灿是因为练血魔功才性格暴戾的话,这位颜灼天就是天生的biantai加鬼畜。两人的成长史上一起做的恶事罄竹难书,今日结伴害人,明日互相打杀,纯属两个蛇精病。幼时还好说,只是玩伴而已,糟糕的是近两年来前身对颜灼天有了男女间的爱慕之情,性格缺陷使得她根本不知道如何正常的去爱一个人,何况是爱颜灼天这样的biantai。两人相恨相杀,闹的不要了彼此的命就不罢休一般。终于,三日前的悲剧,前身带着满腔的哀伤与绝望香消玉殒,而作为后来者的楚灿虽然继承了这具身体,却绝对不要继承那要命的爱恨纠葛。想到这里,楚灿青葱般的小手抚了抚胸口,心脉还在隐隐钝痛,便是服用了疗伤圣药也因为内伤太重而迟迟没有痊愈,这样动辄要命的爱人自己可消受不起,还是赶紧跑路吧。
“董嬷嬷,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我们这次回去夏国便不会再来神殿了,这里的事情便忘了吧。”楚灿郑重的嘱咐着。
董嬷嬷闻言是真的惊住了,小姐对颜少主那是痴情的一根筋啊,虽然表达方式另类了些,咳咳……,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就这样轻描淡写的放弃了,想开了,看来这次的重伤真的让小姐彻底醒悟了,这是不是表示大少爷还有机会呢。董嬷嬷想到这里高兴的差点老泪纵横,吸吸鼻子,轻哄道:“小姐长大了,夫人在天有灵一定会为小姐高兴的。”
楚灿脚步顿了顿,前身的生母在七年前病逝了,因为当时她年幼再加上长期居住在神殿的原因,对于这个母亲的印象很模糊,只记得那是个温柔又美丽的女子,红颜薄命啊。她的父亲到是个痴情人,身为夏国位高权重的镇国大将军,至今不续弦不纳妾,发妻死后便带着儿子常年驻守边关,连楚灿这个唯一的女儿也有两年没见面了。
楚灿将所知的家人情况梳理了一遍,总觉得有些违和感。父亲看她时眼中有着隐藏不住的伤痛怜惜,到底是什么原因让父亲如此疏远她,哥哥三年前突然对她冷淡是另有内情还是知道了些什么,皇后姑姑的愧疚自责又是所为何来呢,皇帝姑爹就更奇怪了,对她是没有底线的宠溺,更像是在补偿什么。也怪前身每年只在夏国住一个月,又一心练功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致使楚灿这个后来者觉得眼前是迷雾重重,唉,前身你是有多宽的心啊,连你身边的亲人都一个没搞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