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_酹江月_奇书网
返回

酹江月

首页
7(2 / 2)
最新网址:www.qisuu.info

作家的话:

其实这一个桥段是我个人颇喜欢的,只是因为写得有点慢,要隔这麽久才贴真是有点破坏了这一个情节的完整,希望有在追文的读者们还能记得上一篇的剧情orz。祝

阅安

、《酹江月》第七章04

「夜深风寒,替你把窗户阖上」大敞的窗口扫入的寒风将桌上的烛灯吹扑得一阵明、一阵暗。没有先回应初星的问题,江楚走向窗边,一边看着窗口,一面询问初星的意思。

「随你吧。」初星看着走近窗边的江楚,内心闪现些许不安。心下臆测着他方才是否听到了些什麽,但江楚只是神态寻常,脸上带着一贯淡淡的笑容,教她分辨不出。

江楚一袭银白衣袍,飘逸淡然,宛若月光所化。

初星想起方才雷铮一身雪灰色的衣裳,同样是月下淡淡的身影,却好像总没有人能比得上江楚一身澄净如澈,浑如天成。

江楚阖好窗,确认它掩得密实後,才回过身,看像身後的初星,眼光却不由自主地停在她仍执着长剑的手上。

「你……方才用剑了」江楚眉心好似微微一皱,又瞬间消去。

「没有。」随口应道,初星轻轻一抛,长剑又端然挂回床头,剑鞘轻轻击在床沿的木柱,清脆一响。「有事麽」

江楚徐徐走到初星身边,手上所执的小物凑到初星面前。是一个银朱色绣着银线的小锦囊,囊口微微被红线拉紧束起,小巧且别致。

初星低下头看着江楚递过来的锦囊,眼神充满疑惑,并没有马上接过。「这是什麽」

「拆开来吧。」江楚唇角轻轻勾起如一弯新月,挂着淡淡笑意。

初星狐疑地眼神扫过江楚笑意如淡淡月华的脸庞,接过那个银朱色锦囊,抽开束口的红色丝绳,囊口松出一个小小的开口,初星执着囊袋的手微微一倾,装於锦囊里的物品滑落而出,沉甸甸地落在初星手上,一股冰凉沁入她的掌心。

凝神一看,竟是她前些日子在岚皋城市集上看过的那块月牙玉佩。月牙如勾,温玉如泽,润白通透,乍见宛如以水凝成,那般淡薄却不失高贵的光采好似能安定人心一般。

「你买下的」初星面色不动,语气却听得出有一丝闪现的讶异,但分不清是恼是喜。

江楚不急着应她,只是微微一笑,唇畔勾起的弧度恰如那块月玉如牙,清华不凡。

那日,他见初星盯着这块玉出神,原以为她是喜欢这块玉,却又总想不透为何她突然喜欢起玉饰来了,她穿着一向简单俐落,不喜欢这些无用碍事的装饰物。

自从那日下午,苏氏发现她的身分之後,江楚才恍然一悟。她盯着这块月牙玉佩,只是因为月──是她的名──就跟她常常看着夜空里的月亮发怔一样。

他才知道,尽管她总说自己忘了幼时的事,尽管她曾经那般厌恶自己的父母,但她却从来没有忘却过,自己真正的名。

「我不收。」初星冷冷扫过那月牙玉佩,将它连同那银朱锦囊递回江楚面前。

「初星……」江楚嗓音沉沉如夜里一道低回而过的风,他敛下眼眸,看着初星递回来的玉佩与锦囊,并没有收回,「还是我该叫你黎月」

「我已经是初星了,不再是黎月。」初星说这话时,语气却不是平常那样冷硬,更像是有一股哀伤在话语里若隐若现。

「我不懂。」江楚看向她,眼神如深凝的一潭止水。

「你……是否觉得我很愚蠢」初星讪讪失笑,别过脸去,「我在心底憎恨了那麽多年,竟只是一场天大的误会。」

「你才是受伤最深的那个人不是吗现在又何必这样折磨自己」

江楚看着初星,自从第一次在山洞里遇见她,他就知道她是冷漠而倔强的。只是,若江楚真的认定了她天x冷漠,或许以自己的个x并不会过分地去招惹,可他偏偏一次又一次看见她脆弱失控的一面,他看过她满身是伤地晕厥在自己怀中、听过她在昏睡中沁着冷汗的呓语、看过她在y影洒落的窄巷中沉痛不已的面容。

所以江楚知道,冷漠不是她的全部。或许她x子里真的有淡漠不喜近人的一面,不论是先天使然或者後天长成。然而,另一部份的她,却只如一头受伤的幼兽,溺陷在伤害的恐惧里,迟迟没有成长。

「曾经,我有一次的任务是一家三口。」初星双眸一敛,眼神忽地朦胧起来,好似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之中。在雷风帮的几年内,她接过的任务不计其数,杀过的人也不计其数,但只有这一次的任务,让她如此印象深刻。

江楚没有打断她,只是默默地、专注地听着,注视着初星的眼神连自己也没有自觉地多了几分难得的温柔。

一种有别於平常温和的温柔,如春日中轻轻拂过杨柳的风,有着那麽一点缱绻难舍。

「那夜,我隐身在庭院的树上……」初星的瞳眸逐渐泛漫,不成焦距。

那一夜,沁着秋夜的肃杀与凉爽,紧掩的窗扉透出鹅黄色的光线,在沁凉的秋夜中成为令人心安的暖源,而相应的是室内和乐无比的氛围。

即使隔着花窗与厚厚的窗纸,初星仍能清楚地听见温暖的灯前笑语,来自一对恩爱的夫妻以及备受宠爱的五岁稚儿。

当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破窗而入时,那男人虽是惶恐,却像是反s动作般地将妻与子护在自己身後,那样坚决以死扞卫心爱之人的态度,让初星出剑顿了那麽一瞬,但也只有一瞬。在初星以长剑贯穿他的x口时,他以奄奄一息的躯体死命地抓住自己,只希望妻子能逃出生天。

摆脱了那男人逐渐颓软的身躯,初星迅速地在前院赶上了正奔命的女人与孩子,女人跪倒在地上,涕泪纵横,哭求不止,而一脸惊恐的孩子被她紧紧搂在怀中,以命相护。

初星一身红衣,如以血染身的死神,艳丽却冷淡,执着一柄宛若秋霜化成的长剑,寒芒清耀,立在月色静静洒落处。

作家的话:

不知道为什麽多了这个栏位之後,好像每次发文都要写一下,不然好像写考卷没答完题一样,我是不是有病祝

阅安

、《酹江月》第七章05

初星眼不动、眉不动,冷冷地看了一眼,只觉那女人的啼哭声搅乱了夜里应有的宁静。手起剑落,瞬间穿心又出,俐落地没有一滴鲜血飞溅,只是缓缓地染红了女人襟前的罗衣,在x前晕开成一副死亡图画。

那五岁小儿看见自己母亲x前那一大片的红,惊惧得哭了出来,却不敢放声,或者他已懂得失去至亲的哀痛,一迳紧揪着母亲的衣袖,跌坐在地。

初星却迟疑了。

任务里所指定的对象确实是一家三口。这名孩童年幼若此,却要成为父母亲恩怨纠结下的无辜陪葬者。

看见他啼哭不止的稚嫩脸庞,初星竟迟疑了,不是因为她顿生什麽恻隐之心,而是她被迫回想起那个在爹娘尸体旁啼哭不止的四岁女娃,被迫回想起被托养於陌生之地的惶恐,以及心底隐隐的憎恨与怨尤。

那一瞬间,初星心中闪过放过这名稚儿的念头;下一瞬间,她却又扬起了剑,夺去一条尚幼的生命。

那一晚,她的剑染得特别艳红,如白月下一朵绽於罪孽血泊之中的花。

初星却笑了,彷佛自己做了一件善事。她偏执地以为如此是减少一条在仇恨与孤独的心病中苟生的x命。

那样的怨艾与憎恶,宛若一场无止尽的痛苦。

「在苏大娘告诉我事实的那一刻,我才惊觉,在我对爹娘死去的那一幕做出错误的解读後,我的心就变得扭曲了,而这麽多年来,只有偏执更甚。」

然而,已经明白真相的自己,解去了那份偏执,又会是何种样貌却连初星自己都不知道。

「初星,别想那麽多了。」以往,她憎恶的是自己的父母;而今,她却深深愧疚於自己的愚昧无知,却一样都是折磨。不管哪样,江楚却都不希望她再这样与自己过不去。

「你总是对人这般好麽」初星失笑,自遇上他以来,就知道他心里总是挂记着别人的事,好像没有为自己考虑过半分。对自己是如此,对叶知秋是如此,对王家之事也是如此。

「人生不过如白驹过隙,能相遇便是缘分,若总是冷漠相待,不是只让人更孤独吗」江楚这番话,似是无心,又似有意,只是在他一贯如清风静水般的笑容之下,初星总看不出他真正的意向。

她方惊觉,她竟一点都不了解他。只知道他总是对别人好,总是温和的笑着,再多,便没有了。

他看似是个很温暖随和的人,带着一份淡淡然的气质,那样淡雅高洁;然而,却也是因为这份淡然,让江楚隐隐地与身边的人都保持着一段难以跨越的距离。他不多话,难以深聊,他无欲无求,看不出喜好,不管处在生命的哪一个情境都能自在自如,无一丝惶惑。虽然随和,却叫人难以看透。

初星心头默默被一股突然涌起的失落淹流而过。眼前这名男人那双澄澈无瑕的眸每每把自己看得透彻,而自己,竟一点也看不穿他。

「累了麽」江楚见初星不语,臆测似地问着。

「不累。」初星淡淡回应,一头高高束起的马尾披垂如瀑,微微晃动在荧荧烛火中,难得地透出一丝温润的光泽。沉思须臾,她才又开口,「所以,你觉得……我是个孤独的人麽」

她是孤独的,却不是受苦於寂寞的那种孤独。而是自小便习於一个人自处,吵嚷的人群反而让她害怕,或许是恐惧、或许是厌恶,所以她自己远远地离开人群。

江楚看着初星,深思半晌。如涟流转的瞳眸恰如他一刻间辗转了数番的心思,而後瞬间澄明,好似在心里厘清了些什麽,决断了些什麽,他的眸里有着一抹难得的自在快意。

「你不需要人陪,也不需要人保护,只是需要一个人懂,需要一个人可以信赖。」再没有看向初星,江楚眼眸对上了灯台上燃得正盛的两g银烛,一向清明若水的瞳眸中,第一次映照出炙热如炽的焰苗,在他柔和无波的面容上。

「那块玉,我希望你收下。」或许是被烛火熨得热了,江楚的脸上泛起一股淡淡的薄红,如一匹红色薄纱轻轻掠过。

初星手上仍旧执着那块月牙玉佩以及j致细腻的银朱色锦囊,刹那间,彷佛透彻了江楚的心意,心底默默地、无可抗拒地塌陷了一角。她感觉灯火晕生而成的热流由四面袭向自己,向来浑身冰冷的她,第一次觉得那一小盏烛火居然可以这样赤热,彷佛要融化她一般。

那样夜风深寒的严冬,在那一刻间,竟如春如夏。

作家的话:

最近《酹江月》的灵感稍多一些,所以写得比较快,但我比较希望可以快点结束短篇()啦′`,连短篇都在卡文这世界是反了麽!(谜音:这是你自己的问题吧==)祝

阅安

最新网址:www.qisuu.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