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清欢嗅到了檀木香,淡淡的,悠远的,让人忍不住想深深地埋进去。
向清欢忘了站起来,向上望去,映入眼帘的是沈琼一脸担心的神色。
“向清欢,你没事吧?”沈琼皱着眉头问道。
向清欢懵了,一时竟忘了回答:“啊……我……”
“她在这儿。”那群小混混追过来了。
沈琼见势不对,立马拽着向清欢的手跑。
之后的向清欢回想那个夜晚仍然觉得很梦幻,风一样的速度,近在咫尺的檀木香,温暖的大手紧紧地包裹着小手,向清欢怔怔地望着前方带着她奔跑的沈琼,莫名地感到无比地安心。
后面的小混混紧追不舍,沈琼拽着向清欢的手躲进巷子里,巷子里很狭小,向清欢和沈琼胸贴着胸躲进去,他们的脸近在咫尺,再近一些就可以贴上去。
随着小混混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两具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了下来。
向清欢由胸向上看沈琼。嗯,有肌肉,皮肤白,还很细腻,有喉结,有清晰的下颚线,薄嘴唇,高鼻梁,不得不说,季凌看男人的眼光不错,向清欢想着。看到眼睛,向清欢怔住,因为这个眼睛也在看着她。
“看完了吗?”沈琼淡淡地说。
“嗯……”向清欢摸了摸有些红了的耳根。
向清欢和沈琼从巷子里出来。
沈琼皱着眉头问道:“你怎么会在这种地方?你知不知道我在你的学校门口等了你四个小时。”
哦,向清欢恍然大悟,她是打车回家换的衣服,来吃烧烤也没给季凌说。但一想到沈琼和季凌的狗男女关系,她仅存的那点歉意也都消失了。
“不是,你谁啊你,我去哪儿跟你有关系吗,你真把你当我爸了啊?”向清欢冷眼瞅着他。
“沈琼,别以为上了季凌的床就是我爸了,没扯证,没有法律承认,知道不?”向清欢用食指戳了戳沈琼的胸膛。
沈琼的嘴唇绷得紧紧的,开口:“其实,我和你妈妈已经领过证了。”
向清欢气笑了,她没有想到这次季凌是认真的,还真给她找了个后爸。
“怎么,有法律保证了?来管我了,你也不看看你比我大多少,你和季凌出去,谁不认为你是她儿子?你是不过为了钱罢了,为了我家的家产上了季凌的床,你好歹是个大学生,你不觉得脏吗?”
“你、不、觉、得、恶、心、吗?”向清欢一字一字地说。
向清欢盯着沈琼,试图在他身上找到怒意。
可沈琼还是一如既往地没有表情:“我和你妈妈是合法的夫妻关系,在法律上,我是你的监护人。”
“呵。”向清欢嗤笑一声,不接他话。“我真看不起你,沈琼,拿上床换钱?”
“向清欢,我不想跟你吵架,但是现在,必须回家。”沈琼盯着向清欢说道。
“家?我还有家吗。我爸死了,季凌天天忙工作,根本没空管我,二百多平米的房子,只有我一个人,你说的家,不过是个睡觉吃饭的房子罢了,哪里还有家的味道?”说到最后己经带了哭腔,向清欢低着头,睁大眼睛,尽力不让眼泪落下来,因为在别人面前流泪,是很没有面子的一件事。
沈琼看着她想哭但不敢哭的样子,心里生出了同情,声音缓和了很多
“清欢,跟我回去,好吗。”
沈琼瞥见向清欢走路有些不自然,说:“你的脚怎么了?”
向清欢刚才玩命似的奔跑,又和沈琼吵架,根本忘了这回事,这才后知后觉感到疼痛:“可能是刚才那些人拽我的时候崴着了。”
向清欢继续往前走,沈琼走到离他半米的距离,蹲下,说:“上来。”
向清欢懵了。
“我背你。”沈琼说。
“不用,我自己走。”向清欢撇撇嘴。
向清欢刚想走就被脚上的疼痛劝退了。
“上来吧。”沈琼扔蹲在地上。
向清欢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头埋在他的颈处,这里充斥着檀木香的味道。
向清欢红了脸,她偷偷的去瞧沈琼的脸,她鬼使神差的伸出手,从眉骨开始向下划去,然后是鼻梁,沈琼的右鼻梁有一颗痣,再向下是嘴唇,就在快要碰上的时候,沈琼走着走着停了下来,向清欢收回手,把头埋在沈琼的颈间,装死。
沈琼和向清欢回到家中,季凌还没回来。
向清欢洗好澡,坐在床边,忽然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向清欢以为是季凌回来了,从床上起来去开门。
打开门,看见门外不是季凌而是沈琼。
没等向清欢开口,沈琼就走进门,坐在书桌前。
“喂,你来干什么?这个时候,你不应该洗漱好暖好床等季凌回来吗?”
沈琼并不搭理她,他看着她堆满化妆品的书桌,转过来,对着向清欢说:“你已经高三了吧,把你的一模卷子拿来给我看看。”
“没有,不给。”向清欢看着自己的指甲,漫不经心地说。
沈琼见她这么僵硬,缓下声音道:“清欢,你离高考只剩几个月了,你不应该放弃你的前程。”
“我干嘛要考大学,家里又不是没钱。”
沈琼皱着眉头:“让你妈妈没有能力养活你的时候,你应该扛起一份责任。”
向清欢笑了一声,挨近他,挑眉道:“我妈妈没有能力的时候,我不还有你吗,你总不会不管我,是吧,沈爸爸?”
“你上季凌的床不就是要钱嘛,干嘛一定要上她的,我的不行吗?”向清欢贴的很近,眼神勾人。
“向清欢,你要自重。”沈琼面不改色。
自重?向清欢从小到大没有一个人跟他说过这个词,第一次听到还是从这个继爸这里。
“向清欢,你不应该这样堕落下去。”
“堕落?这不是堕落,这是我的常态。”向清欢挑挑眉。
沈琼不接她话:“没有试卷,课本总有的吧。”
“脚边的书包里,自己拿。”
沈琼拿了课本就走了。
第二天,清晨。
向清欢像平时一样下楼,楼下没有人。
向清欢走到冰箱前,准备拿一瓶牛奶作早餐,她看到餐桌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向清欢走近看。
餐桌上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一排手写的纸,向清欢凑近些看,虽然平时向清欢对学习不感兴趣,但她还是看出来了,这是她现在学的内容。向清欢拿起来细细读了起来,英语,数学,语文,物理,化学,政治,一科不落。
向清欢想起来昨天沈琼朝她借书的情景,原来这些是沈琼写的。向清欢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一夜之间写完这么多的,但她还是嗤笑一声:“真想让我学习?不可能。”向清欢用力地把纸拍在桌子上,转身走了。
向清欢打车到学校,进了教室,坐下。
今天的教室格外的安静,旁边的宋悦戳戳他的胳膊,眼睛朝后撇,示意让她看后面的肖阳。
向清欢不明所以地回头,只见肖阳神情严肃,好似有什么大事一般。
“你怎么了,一副要死了的表情。”向清欢问他。
“向清欢,这次可能真有大事。”肖阳严肃地说。
“到底怎么了?”向清欢有些不耐烦。
“欢欢,事情是这样的。”宋悦在旁边说。
“昨天你走之后,三班有人要拼桌,肖阳那时喝多了,一个劲儿地不让人坐,那群人临走时放下狠话,说要今天来收拾肖阳。”
“哦。”向清欢点点头。
“欢姐,不能哦啊,我是你小弟,小弟被欺负,大哥脸上也挂不住啊,欢姐,你得帮我。”肖阳拽着向清欢的衣服,哀声道。
“去你的,我看你就是欠打。”向清欢白了他几眼。
“欢姐。”肖阳欲哭无泪。
“什么时候?”向清欢闻他。
“今天没有晚自习,就放学后,烧烤一条街小巷。”
“记得喊我。”向清欢转过头去。
“太好了,我们欢姐一出场,不用动手,绝对杀倒一大片。”肖阳大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