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几样菜。一大碗酒。一张冷峻的脸庞。这就是何天宇第一次见到欧阳辰的场景。
随便叫了几个菜以后,何天宇坐了下来。闲来无事,他开始打量起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个人来。
三大碗酒下肚,眉头都没皱一下。对方的这个举动一下就引起了何天宇的注意。
“老板,给我来两瓶好酒。”何天宇高兴地这样喊道。
“啤的还是白的?”老板模样的人走过来客气地这样问道。
“白的。”
“稍等。”老板说完转身走了。
酒来了以后,何天宇什么也没说就先喝了三大碗。
也许是他弄出的动静太大了吧,反正结果是他喝完以后对方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
然后,他们开始你一碗我一碗地喝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看着对方又毫不犹豫地喝干了一碗,何天宇并没有跟上去。
“何天宇。”何天宇伸出自己的手微笑着这样说道。
“欧阳辰。”欧阳辰抬起头来冷冷地这样说道。
“喝不了了。”放开对方的手以后,何天宇诚实地这样说道。那个时候,他是真的喝不了了。
“我还能喝。”
“哈哈哈。。。。。。”
之后,他们谈起了各自的人生经历以及人生理想。一交谈之下,他们才发现彼此有那么多相似的地方。
那个晚上,欧阳辰人生中第一次对一个陌生人完全敞开心扉。从此,他们成为了很好的朋友。实际上,何天宇是欧阳辰这么多年来交的唯一的朋友,而且这辈子也很可能就这么一个。
所谓同道中人,说的就是自己和他吧。许多年后的今天,何天宇仍然这样认为。
“不喝酒,我没灵感。”这就是欧阳辰的回答。
“欧阳辰,你就作吧!”
欧阳辰继续画着自己的图,没有回应。
“你看上次那单活,还要继续接下去吗?”何天宇想起了自己这次走进来的真正目的。
“这方面的事不是说好了一切由你做主吗?你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
“这样的大事当然还是要找你商量一下的。”
“利润如何?”
“利润倒是挺高的。我就是怕忙不过来。”
“那就接了吧。我们都多做一点就是了。”
“但是这几天的课,我还必须去上一下。都好久没有去过了。”
“那就交给我吧。”短暂的停顿以后,欧阳辰淡淡地这样说道。
“那我就接了?”既然欧阳辰这样说了,他知道自己就不需要再劝解,更不需要说上几句表示感谢或者是愧疚的话。
“好。”
“要不我们再多招几个人吧?”临出门的时候,何天宇又回过头来这样问道。
“你看着办。”
“你就这样相信我?”
“对。”
看着欧阳辰自始至终都没有抬起来一下的脑袋,何天宇默默地离开了。真正的朋友之间,从来不需要多言,只需要信任,绝对的信任。那一刻,何天宇的心中也许在这样想着。
2有时间了,回去看看吧
“欧阳辰,我要走了。”面对欧阳辰,孙诗雅的语气第一次如此平静。
“哦。”欧阳辰头也不抬地这样回答道。
“我要去伦敦了,不会再回来了。”
“你等一下。”这一次,欧阳辰的头抬了起来。
“到底还是什么都还给我了。我的东西,你到底是什么也不肯收下的。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来告别了。”看着放在自己面前那几叠厚厚的钞票,孙诗雅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如果不方便,我打你卡上也可以。”眼前这个女人的眼泪并没有让欧阳辰的声音变得温暖一点儿。
“不用了。就这样吧。当初,我不就是这样把钱借给你的么?还是这样拿回来吧。”孙诗雅擦干了自己的眼泪以后悠悠地这样说道。
“诗雅,谢谢你。”看着孙诗雅马上就要消失在门口的背影,欧阳辰淡淡地这样说道。那一刻,他的声音里是有温度的。虽然很低,但是谁也不能否认它的存在。
“呵呵。用三年的时间换来你这句话,姑娘我值了。”孙诗雅背对着欧阳辰看着头顶的天花板笑着这样说道。那一刻,没有人看到她脸上的表情有多无奈。那一刻,没有人看到她泪流满面的哀伤模样。
“我会永远记住你这句话的。”
欧阳辰沉默以对。
“其实,根本用不着记。把这三年来你对我说的话放在一个口袋里。我伸手进去一摸,让我感觉最温暖的那一个,一定就是它了。”那一刻,孙诗雅的声音是苦涩的,有忧伤的,也是无可奈何的。
欧阳辰沉默着。他咳嗽着。他喝着酒。听到孙诗雅一句接着一句地说着,他本来想说点儿什么,但是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明天来送送我,可以吗?”
“好。”
“九点。”
“嗯。”
第二天早晨八点半。机场。
“欧阳辰,还记得吗?三年前,就是你带着我来到这片土地的。”孙诗雅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欧阳辰笑着这样说道。
欧阳辰点了点头。
“飞机飞离中国大地的那一刻,我天真地以为从此你就是属于我一个人的了。到头来,我才发现不是你的终究就不是你的。偷,偷不来。抢,也抢不到。”
欧阳辰沉默着。他咳嗽着。他喝着酒。
“欧阳辰,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良久,孙诗雅再次小声地这样说道。
欧阳辰看着远方的天空,没有说话。
“欧阳辰,我走了。”
“路上小心。”
“嗯。”
看着孙思雅渐渐消失的背影,欧阳辰转身走了。
“欧阳辰,你等一下!”孙诗雅追着渐渐远去的欧阳辰的背影大声地这样喊道。
欧阳辰转过身来看着孙诗雅,等待着。
在距离欧阳辰大约十米的位置,孙思雅停了下来。
“有时间了,回去看看吧。”沉默有倾,孙诗雅说了这样一句话。
良久,欧阳辰点了点头。
“其实。。。。。。”
“快进去吧。别迟到了。”
“好。”孙诗雅说完就转身走了。这一次,她是真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