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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雨幽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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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枫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恰巧见她本已离去的身形忽然晃了几晃,几乎立足不稳,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奔了过去从后面将她一把扶住。

没想到明枫会来扶自己,银萝惊喜交加,眼中的盈盈之泪立时流出。

一向只见过她春天般笑脸的明枫忽见她的泪容更是无限心痛,脱口问道:“你那晚受的箭伤……好了吗”

听他关心地问及自己的伤势银萝欣喜不已,答道:“早已好了,只是太医说伤及血脉,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调养,每到变天之时伤口就会隐隐作痛。”

明枫更加心疼,低声责怪道:“你当日太傻了,其实就是那箭s到我,也未必真能要我的命。何必要拿自己的身体去挡”

银萝眼中柔情无限,毫无悔意,“好多年前,你便救过我一命,如今你还我一命,也算是两不相欠了。”

“我救过你”明枫皱眉,“我怎么不记得”

银萝笑着,脸上焕发出动人的神采:“我八岁那年,就在清州郊外,你家与我们辽国有过一次大战。那时候你年纪还小,却已是先锋了。我父王也把我带至身边,让我从小学习习惯烽火和兵戈。后来我与队伍走散了,在战场中哭着跑来跑去,就在我快被流箭s中时,是你一把把我抱上马背,将我带到了安全地带。直到父王派人来寻我,才把我接回去。”

“有这事吗我已经不记得了。”明枫说的是实话,当时战场混乱,杀敌之时他或许也救过什么人,但事隔太久,难以记清了。

“你忘了,但我至今还清楚地记得,你那天穿的是白袍,骑着一匹白马,手里是一杆亮银枪,特别威武。”

明枫此时才恍然大悟:“难怪你会对我的那杆枪印象深刻。”

银萝红着脸道:“后来我做梦经常会梦到那天的情形。怎么也忘不了。”

也难怪银萝会对初见面的明枫钟情不已,那一次战场见面毕竟是她少女心中一个美丽的梦,明枫当日在战场上白袍白马,浴血杀敌的景象也成了她眼中最完美的少年英雄的形象。幼年的她并不太懂事,所以她甚至会忽略掉明枫的身份,忘记明枫杀的原本是她的同胞,与他是不共戴天的仇敌。而当她成年之后,尽管意识到两个人之间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仍难以抑制想再他一面的渴望。几个月前偷溜出皇g,一半是为了到中原玩,躲避家中的压抑与众多的烦恼,另一半便是想能重圆少女之梦。她确实得偿所愿了,但接下来她要面对的将是更沉重的代价与打击。

“我说你跑到哪儿去了。原来是偷着和情郎幽会。”不远处忽然响起一个极具嘲讽的声音,原来是耶律木合站在园门口,冷笑着看着他们。

明枫一震,忽然惊醒,发现自己居然还扶着银萝的肩膀,甚觉尴尬,满腔的柔情忽然间荡然无存,以前对辽人所有的恶感全都浮上心头,也顾不得银萝的感觉,撇下她独自匆匆离去。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来不及说。

银萝前一刻幸福的表情霎时化成失望与幽怨,恨恨地对二哥道:“你为什么总盯着我”

耶律木合面如寒霜,危险地警告:“别忘了你是咱们辽国的公主!少跑到这儿来丢人现眼!”

银萝本来还有几分羞色的红晕忽然变成激动的神采:“想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就是丢人现眼吗那二哥你为何要追那个女人那么久都不肯放手”

耶律木合如被雷击一般,眼神躁动不定,高抬起手欲打下去,却始终未曾真的下手。

银萝一甩头,跑出了静园。

京城。皇g。熏风殿。

殿中有两个男子正对坐在一张龙桌旁,共同喝着一壶酒。酒香四溢,即使是站在殿外伺候的小太监也在偷偷地干咽口水。

那两个男子,一个身着龙袍,仪态雍容,坐在那里自有一种难以言语的尊贵气质。而另一个是白衣宽袖,神情懒散潇洒,喝酒更像是在喝水。

皇帝见他喝酒的样子,忽然一笑道:“你知道吗我每次看你喝酒,都会想起杜甫的《饮中八仙歌》里关于李适之和崔宗之的话:左相日兴费万钱,饮如长鲸吸百川,衔杯乐圣称避贤。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被说之人不为所动,意兴阑珊地答道:“我是李适之,却不知何人是李林甫”

(注:李适之典故出自于《旧唐书李适之传》,李适之,天宝元年代牛仙客为左丞相,雅好宾客,夜则燕赏,饮酒日费万钱,豪饮的酒量有如鲸鱼吞吐百川之水。天宝五载适之为李林甫排挤,被罢相位。)

“怎么心情还这么糟”皇帝看出他心情不佳,也不与他计较,持壶为他再斟了一杯酒。“没想到自诩是天下第一无情人的慕容七公子也会有为情所困的时候。”

慕容雨挑挑眉,也不与辩驳,仍是一仰头将杯中的酒喝干。

“既然想她,为何不去找她将你的心意直接告诉她不就是了”皇帝好心劝解。

慕容雨摇摇头:“我不会勉强她什么,若她认为我们现在这样保持距离更好一些,我尊重她的选择。”

“你不是要放弃吧”皇帝对慕容雨太了解,不相信这会是他的本意。

慕容雨不语,之所以忍耐了这么久都不去见君碧幽而是为了将g瑾之事慢慢沉淀下来,待她心境平和,可以重新审视两个人的感情之时,他自然会飞身而去。事实上,从当初见到君碧幽的第一眼起,慕容雨就坚信这将会是那个与他携手共渡红尘的人,无论前面有什么样的阻力,他都不会放弃的。情不轻许,心不轻抛,况且他深信君碧幽对他也非毫无感情,他愿意等下去。如风用了两年的时间终于等到了冷若烟,自己这才不过是个开始。两年吗用不了那么久的。想到这里,他的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一手轻抚着腰间的玉箫,呐呐自语:“她会明白的。”

第八章

西域。幽罗城内。

“秋天到了——”一个低缓柔美的声音在枫林阁中如风铃回荡。这里是幽罗城唯一有生气的地方,高大的古墓里,奇迹般地生长着十几株枫树,这是年初从外面游历回来的城主特意命人栽种的。为了让枫树可以同外界一样茁壮地生长,城主甚至打破多少年的禁忌,命人在墓顶开了数个天窗,可让阳光普照,雨水滋润。由于修建得十分j巧,这里就恍若是世外桃源,与幽罗城的气质格格不入,却是使他们尊贵的城主流连忘返的地方。

红枫遍地,阳光透过天窗照s进来,令枫悠然道:“若以热血拼着色,青莲幽谷更多愁。”

“碧幽!”慕容雨激动地声音都要发颤,再也不顾忌什么,将她深深拉进自己的怀中,君碧幽的双手轻轻环上他的腰,微笑着将头靠在他的肩上……

亭外细雨迷蒙,亭内浓情似火……

坐在亭中的两个人,身子依偎在一起,四手互握,低着头诉说着彼此间的喁喁心语。

“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君碧幽道:“当日在慕容山庄,有天我去归雪庐,听见你在湖对岸吹了一下午的《泛沧浪》,是有什么心事吗”

慕容雨促狭地一笑,并未正面回答,只是引用了《诗经》中的话:“兼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君碧幽眼波一转,故作怒容:“原来你是在故意扰乱我的心神。从那时起就打起了我的主意了”回身做势欲打,慕容雨笑着握住她的拳头,道:“我苦心一片,你应该感动才是啊。”

君碧幽今生头一次与男子这么亲密的接触,轻闻着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男子气息也是一种享受,但又令她想起一件事来:“你可知我最初钟情的对象并不是你。”

想来他一定诧异,谁知他竟不假思索地答道:“我知道,是如风嘛”

这反令她吃惊了:“你从何得知”

慕容雨深沉地笑笑:“第一次遇见你时,你看我的眼神中满是惊诧困惑,好像曾在什么地方见过我似的,但又似乎在从我身上找寻另一个人的影子。我确信自己之前对你毫无印象,而家中如风与我的外貌最是相象,于是那时我便猜测,你可能是见过如风。后来我每次见你看如风的表情都很复杂,就断定你对他的感情非同一般。”

“你既然知道我心里的事,难道就不紧张”君碧幽故意逗他。

慕容雨再笑道:“我没什么可紧张的。如风那边自有个冷若烟能拴住他全部心神,况且你与他相处时间尚短,谈不上是什么真正的情。”

“不是情吗”对于他的回答君碧幽更加吃惊,困扰自己这么久的问题难道就这么简单

慕容雨摩挲着她纤细的手指,眼神中全是怜爱,回答得却是斩钉截铁:“不是,你那充其量只能称作是迷恋而已。”

“迷恋”

“是啊。”他也回视著她。“这就好像女人看珠宝,无论什么时候看,都只会喜欢外表最华丽的那一个。而如风的那张脸足以在第一时间迷惑住全天下的人。你久居幽罗城少见外人,会为他所惑也在所难免。倘若你最先见到的人是我,恐怕我也不必费这么大的劲儿来追你了。”

“好大口气!”君碧幽啐骂了一句。这几年的心结竟被他轻易解开,顿觉轻松释然了不少。不过她还不愿放过这个话题,继续问道:“那你又凭什么认定你我之间的感情便是男女之情而非什么友谊”这句话问得尖刻,看他如何作答

“凭直觉。”他答得更是省事。

“直觉”她显然不满,“仅凭一种虚无的感觉”

慕容雨朗朗笑道:“对于我来说这就够了,我要的无非是个答案而非过程。就像人与人之间有时候会没缘故的喜欢与憎恨一样,何必一定要去深究它的来源呢”

君碧幽现在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慕容雨深深吸引了,原来在两个人的身上,有着那么多的共x,共同的爱好,共同的志趣,对待事物共同的看法,他们原来是一种人啊。

好了,此刻握紧他的手吧,别再放了,人一生要想找到一个可以信赖,可以牵手的人是件多难的事啊。终于找到了,就千万不要轻易地放开。“追悔莫及”这四个字是用无数的血泪写成的。她不要自己成为它缔造者中间的一员,也不再考虑自己究竟是什么城主,她只要做一个平凡幸福的小女人就好了。此刻的她爱着人,也被人爱,人世间最幸福的事也莫过于此了吧

g瑾那边是君碧幽单独去见的。她知道慕容雨及皇帝的意思,更不希望两派因此而展开无谓的仇杀。既然她能说服g瑾断掉刺杀皇帝的念头,想来此次与红袖帮之争也应该不难化解才是。

g瑾对君碧幽的到来显然很意外。他听说慕容雨去了红袖帮,也猜出他来到临城的动机,但却不知道君碧幽也赶来了。

面对君碧幽,g瑾率先开口:“黑鹰门和红袖帮的事你不要c手,我自有我的解决之道。”

“什么道能说来听听吗”君碧幽好脾气地问。

“合则来,不合则散。”g瑾答得干脆。

“会怎样散”

g瑾嘴角一挑:“你既知道,何必问我”

君碧幽思忖片刻,又道:“我虽身在西域,但听说近两年黑鹰门名声很响,大有一统中原北部,欲做武林盟主之位的意思,是吗”

g瑾无声的一笑:“人在江湖,除了泄私怨、救众生,图的也无非是名利二字而已。嫌我俗就别告诉别人咱俩的关系。”

君碧幽蹙眉:“你现在连我这个朋友都不肯认了吗”

g瑾眼眸微转:“你现在已是他的人了,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

没想到竟被他看出自己与慕容雨的感情有了飞速的进展,君碧幽略微有些吃惊。“我没料到你会这样浅薄。”她停了一下,道:“就算我真与他好了,也并不妨碍你我的友情,你无非是还在为半年前的事对他耿耿于怀罢了。”

“我不耿耿于怀,难道还要感谢他吗”g瑾的眸中闪现出火光,举起自己的右手:“若非他逼我,我怎么会没了一g手指今生我都不能使剑了,几十年的功夫几乎毁于一旦,就算没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也不会原谅他的!”

“他当时只是要你一句承诺,并没有逼着你自残啊。是你自己太过偏激,冲动之下作出傻事,怎么能怪别人”这半年来,君碧幽在幽罗城中终日思考,终于能够体会慕容雨当时的良苦用心与尴尬处境,所以不再怪他怨他了。

g瑾却y阳怪气地冷笑:“听你说话越来越像他了。看来你入主慕容七少夫人的日子已不远矣。”

君碧幽气得无法,知道自己现在越与他争执他越是听不进去。只得道:“那你自己多保重吧,别忘了每走一步想想身后的人。”

g瑾嘿嘿笑着:“多谢你的关心了。小师妹。”

初八这天,君碧幽与慕容雨暗暗来到两派的谈判地点:无望峰。因为不便显身,只有躲在暗处观察。只待两边言语不和便飞身赶救。

君碧幽遥望着对峙而立的两派人,似乎漫不经心的问道:“听说你和叶惊鸿很熟”

慕容雨露出一个慧黠地笑,一手将她揽在身边,轻声问道:“怎么,你也会吃醋了”

君碧幽推不开他强硬的手,反嘲道:“别自作多情了,为这点事吃醋我多划不来。日后待你的红颜知己都跳出来时,我若个个都去吃醋,岂不是掉在醋缸里出不来了”

若非碍于外面的人,慕容雨真想开怀一笑。但此时此地又实在不宜,只有将她搂得更紧,眼看着她秋波流慧,面颊生辉而心动神摇。正要吻下去,君碧幽忽然推了他一把,低声道:“他们那边有动静。”

慕容雨看过去,此时双方首脑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眼见似乎随时有可能兵刃相向,慕容雨道:“看来不劝是不行了。”说着站起身。

君碧幽也随后站起,“我也陪你过去,只怕瑾哥见了你更压不住火。”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了。糟糕,他们真动上手了!”慕容雨一眼窥见,高喝一声:“二位且慢!”然后如风而至,挡在两人中间。

叶惊鸿自是惊喜,指着g瑾道:“是他无理在先,我不过是在维护红袖帮的声誉而已。”

g瑾冷笑道:“几个女孩子不知天高地厚搞的小帮派,别人不与你们一般见识,就真把尾巴翘到天上去了。哼哼,可笑之极。”

叶惊鸿脸色骤变,也顾不得慕容雨的拦阻,一剑又向g瑾刺了过去。

君碧幽也已赶到,一把抓住g瑾的袖子将他拉开,责怪道:“你不是答应我做事会先好好考虑的吗怎么又冲动了”

g瑾一手拂开她,依旧冷笑:“我的袖子可不是慕容雨的,你别抓错了。”

“她是谁”头一次见到君碧幽的叶惊鸿慑于她的气质与美貌,又听到g瑾的话,一股妒意从心底滋生。

“我叫君碧幽,来自幽罗城。”看出对方眼中迸s出的妒火,君碧幽依旧风姿嫣然,似乎成心在给叶惊鸿以打击。

“哼哼,有人心碎了。”g瑾抬头看着天,嘲讽的口气一听就是在针对叶惊鸿。

叶惊鸿急怒交加,道:“黑鹰门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群无赖而已!”

眼看g瑾的手已m向腰畔的长链。而叶惊鸿的长剑更是毫无放下之意,慕容雨怒喝道:“二位可以够了吧都是一派之主,如此斗嘴就像市集街头的长舌妇,何来大家风范可言,就算二位不顾及自己的身份形象,难道要让你们的属下也跟着看笑话日后传扬出去,威风尽扫,颜面尽失,看你们如何挽回”

几句话掷地有声,登时堵住了两人的嘴。

见他们暂时沉默,慕容雨喘了一口气,“二位所争的无非是几座小城的归属权。其实往大了说,这是朝廷管的事,你们自立门派,擅分疆土都是死罪!但因为这是千百年的惯例,而你们也并未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朝廷于你们也是睁一眼闭一眼的。如今你们为了一点私事在此大打出手,若伤及无辜便是逆天之罪,谁也救不了你们!”

g瑾不屑的冷笑:“原来七公子也会讲大道理,还一套一套的。”

“你以为我喜欢讲吗”慕容雨瞪视着他:“这其实是某个人托我带给你的话。”他指的当然是皇帝,他也知道g瑾心里清楚他指的是谁。“你自残,无人拦得住你,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伤身边人的心于你又有何好处当你身边再无一个亲人朋友可以为你分忧解愁,与你把酒言欢之时你便悔之晚矣了!”他的瞳仁几乎望进g瑾的内心深处,一字一顿道:“无物比情浓,更何况你们是血脉相连的手足之亲。”

g瑾终于彻底的平静下来,慕容雨刚松口气,一眼瞥见叶惊鸿袖口一动,有银光闪烁,心惊之下猛地推开g瑾和君碧幽,只听“嗤嗤”几道破空之声,几人都看到几条银针从自己身边飞过。

“叶帮主这么做太有违仁义之道了吧!”慕容雨气得脸色铁青,没想到她竟然会趁这边毫无防范之时使出独门暗器“流星花语”。自从叶惊鸿出道,便有无数武林名人死在她这种霸道的暗器之下。距离这么近,如非他深知她的秉x和她的绝技,君碧幽和g瑾未必就能躲得过去了。倘若说她攻击g瑾还是因为门派之争略可理解的话,那她刚才明显攻击君碧幽的那一针简直就是毫无道理了。

叶惊鸿被他的气势吓到,竟不知如何分辩。

慕容雨用手紧紧挽住君碧幽,昂首对叶惊鸿道:“红袖帮在我心中一直是光明磊落、侠骨柔肠的帮派,叶帮主更是做到了前人所不能之事,令人敬佩景仰。但有件事我必须声明:我对贵派的好感并不包括你我私交的逾矩,也请帮主能冷静处理与慕容雨的关系,不至于走上偏激。”他回眸凝望着君碧幽道:“碧幽是我今生最钟爱之人,她对江湖之事还知之甚少,以后还请叶帮主多照应。人生得一好友难,得一可托付依靠的朋友更难,望叶帮主能不负雨之期望。”

叶惊鸿听得脸色忽白忽青,突然双手掩面,转身飞奔下山,她身后的诸多随从侍女也紧随其后,瞬息之间,守望峰上变得空空荡荡。

“没想到风流倜傥的慕容公子原来也是个铁石心肠。”g瑾忽然打趣。

慕容雨满不在乎地一笑:“我的情只为一人而动,没有那么多颗心分给别人。”他说这话时眼睛仍然看着君碧幽。这一回君碧幽没有避开,只微笑着回视着他。

g瑾心里酸酸的,眼前一双璧人俪影双双,而他自己倾注在君碧幽身上多年的感情已顿觉无望。于是也不准备再呆下去,转身欲走。慕容雨又叫住他:“你就没有什么话可留下的吗”

g瑾停住片刻,背着身回答道:“烦你转告红袖帮,就说我黑鹰门如今羽翼已丰,不屑于再去争夺那些弹丸小地,叶帮主可以放宽心继续去做她的正派掌门。至于京城里的那个人,也烦你转告,今生我也决不会再去见他,请他也放宽心吧。”说完便率人而去。

“都走了。”君碧幽微叹着:“但愿他们真的能想通。”

“会的,”慕容雨也叹着:“千般烦恼无尽处,相逢一笑泯恩仇。他们就算今天不能明白,总有一天会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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