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振轩扣动扳机，手指的力道又收紧了几分，阴冷的威逼道：“给我你的答案，我只要你的答案，是你死，还是他死？”
“韩振轩！”念熙此时已是欲哭无泪，她连忙出声阻止韩振轩下一步的行动，闭上双眼又睁开，过去不堪的一幕幕全都浮现在脑海中，她咬了咬牙：“好，只要你能放过楚亦晗，杀了我吧。”
既然一切都是因她而起的，那就由她来终结吧，如果她的死，可以换回他们三个人的解脱的话，她情愿现在就死在他的枪口之下。
“熙熙……”楚亦晗心情沉重又复杂的望向念熙，他担忧的是，念熙真的要为他去死，但他开心的也是，念熙愿意为了他牺牲自己，至少证明她的心里还有他。
“怦！”
正当两人含情脉脉的要来一个生死离别的时候，只听怦的一声巨响，是韩振轩的拳头重重的砸到旁边木桌上的声音。
桌面顿时出现一道清晰的裂痕，然后啪的一声整张桌子断裂成两半，而韩振轩的右手也因为用力过猛，不仅青筋暴起，而且鲜血顺着他手掌崩裂的肌肤，一点点的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一滩血迹。
“好，真好，你为了他，竟然可以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真是太好了。”
他突然冷冷的一笑，妒火瞬间染红了他的双眼，犹如嗜血罗刹般骇人，随时准备吞噬周遭的一切。
念熙惊慌的不由后退了几步，看着顺着他的受伤流淌下来的猩红液体，她的心狠狠的一颤。
“你……你的手？”对上他鹰隼般的双眸，她感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
韩振轩已经顾不得自己受伤的伤口，那里伤的再严重，也不及他的心里痛的万分之一，这个可恶的女人，不仅背叛了他私自跟别的男人一起逃走，还当着他的面这么维护这个男人，难道她的眼中就只看得到这小子，一点都看不到他吗？
他双眼通红，几乎要滴出血来，紧锁住她的双目：“为什么……在你心中最重要的人……是他？”
念熙的心一下子就高悬了起来，表情变的甚为的难堪，她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他，更不知道要怎样应付现在的处境，她满脑子只有一个意念，她要保护楚亦晗，不能让韩振轩伤害他。
“韩振轩……”她看向他，却无言以对。
韩振轩眼中迸射出可以燎原的怒火，他步步逼近念熙，薄唇上扬起的冰冷笑意，几乎要将她凝固，“好，既然如此，我换一个问题来问你，如果今天我跟他之间，只能有一个人能留下来，你告诉我，你想让谁活下来？”
念熙手脚冰凉，身体颤抖着，心中像是被重大的磐石压迫一样，就连呼吸都感到困难。
为什么？他总是要问这种没有答案的问题来逼迫她？
“我不知道，也不懂怎么回答。”她僵硬着身子，脑袋里一片空白，不停的摇着头道。
韩振轩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拉近自己的怀里，低头凝视着她，鼻尖几乎要碰上她的脸颊：“不行，必须要回答。”
“为什么要逼我？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念熙无力的挣扎着，双唇发紫的颤抖，脸上的表情痛苦而没有一丝的血色。
韩振轩眼神阴鸷，紧扣住她的下颚，黑眸上蒙上一层令人惊惧的寒光：“你不知道是吗？那我现在就杀了他，看你还知不知道！”
说着，他手中的枪已经再次举起，对准了楚亦晗，眼中带着恨意的决绝。
“不要，不要杀他，不要！”念熙急忙抓住韩振轩的手，大声的哭喊，眼睛里囤积起十几年都未流过的那么多的泪水。
韩振轩站在她面前，镌刻的面容变的更加的俊冷：“好，那你说啊，是要他死，还是要我死？”
念熙强自镇定的站着，心中抽痛紧缩的心脏变的麻木起来，她闭上双眼，两行清泪滑落：“楚亦晗，不能死！”
她知道韩振轩主宰着他们的生死大权，但她也有想要保护的人，是楚亦晗帮她脱离了苦海的，尽管短暂，但她依然感激他，她不可以连累到他。
韩振轩心中掀起一股窒息性的痛感，那近乎毁灭的几个字，简直要将他的心狠狠的完全揉碎，念熙口中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根根尖锐的棉针，扎在他的心底最深处，那么深，那么痛。
“你的意思是，死的那个人应该是我了？”他紧紧的盯上她的眼，几乎是从牙缝中迸出几个字，硬挺的眉变的寒霜般冷冽。
念熙浑身僵硬的站在，不敢将自己心底的疼痛跟颤抖，泄露出来一分一毫，她兀自垂着头，眉头皱紧：“是。”
她肯定了刚才的说法，并不打算解释，反而想把这个误会加深下去，虽然她心里并不是这样想的，虽然她看到韩振轩崩溃的几乎要杀人的面色，但是她还是肯定的追加了一句。
因为他让她痛了，她就会让他更痛。
以牙还牙，血债血偿，这个道理是他教给她的。
那就让他痛苦吧，误会吧，反正已经被他逮到了，她的人生已经没有希望了，为什么还要给他留有希望呢？
“熙熙，你真的认为我该死，真的想我死吗？”仿佛是要用尽全身的力气，他眼神如尖刀一般对上她的眼，最后不甘心的再问了一遍。
念熙咬咬牙，颤动的眸子盯着韩振轩看了半响，随即唇角扯开一抹清淡的笑容，“是，我巴不得你早点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