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告别仪式的最后一天,佛罗伦萨在太阳下山后迎来了瓢泼大雨。
斐迪南依旧没有在仪式上出现,人民的议论声从佛罗伦萨的广场传到了美第奇庄园的餐桌。
今晚,美第奇庄园准备进行最后一天的告别家族晚宴。女仆和侍从不断从厨房端来美食菜肴,在桌上细致的摆放好餐具和食物,一切都像以前一样井然有序,丝毫没有受到家族领袖意外离世的影响。
家族众人陆陆续续来到了餐厅,准备开始晚餐。
“皮耶罗,你还好吗?”
站着垂泪的皮耶罗猛然惊醒,抬头看向刚刚失去丈夫的自己祖母皮卡尔达,勉强挤出微笑:“我还好,祖母。”
“那就停止你的哭泣,别站在这里流眼泪了,你祖父会希望你能表现得坚强。”皮卡尔达虽然说着安慰的话,但是眼神和她的神情一样冷。
祖母一向在家族成员面前表现得要强又有威严,即使今天死去的是她的丈夫,好像也不能让她流露出丝毫的软弱。
洛伦佐走上前,伸手握住自己侄子皮耶罗的肩膀表示安慰,然后示意他一起坐下。
看着众人坐下,祖母环视餐桌,又问到:“我的两个儿子呢?”
柯西莫的妻子康坦西娜一直站在宽敞的落地窗前面眺望。
“柯西莫他早上出门了,妈妈。”
“我是问他们在哪里。”
“柯西莫有个会议……”康坦西娜低下了头。
洛伦佐出声帮忙回答道:“马可和柯西莫一起去的,斐迪南已经在路上了。”
“晚宴缺席。好啊,他们的父亲还没下葬,就都已经开始忽视自己家人了。”
祖母听完显得很不开心,她一边说一边拿起餐刀,用力插起一块肉入盘。
众人默然无语,默契的安静下来开始晚餐。
深夜,瓢泼大雨一直在下,佛罗伦萨每年进入寒冬都会下一次这样的雨。
通往美第奇庄园的石板路上,柯西莫在大雨中骑着马出现,马在雨中步伐缓慢,雨水浇透了他全身的衣服和马具。
康坦西娜早已听到仆人通报,此时正提着一盏煤油灯在大门的屋檐下等候。
看到自己丈夫浑身湿漉漉的,嘴唇发白,她等待的心焦变成了担心。柯西莫一翻身下马,她紧忙拉着他进屋。
室内设有壁炉,气温因此被烘烤得很温暖,柯西莫脸上慢慢恢复了血色。
康坦西娜上前,帮他拿下身上的披风:“我很担心你,柯西莫。”
柯西莫背对着配合脱掉披风:“我很好。”他一边说一边转身,向卧室走去。
“你失踪了好几个小时……”康坦西娜跟着进屋,“你、马可和洛伦佐今天下午发生了什么事?”
闻言,柯西莫回过头,浓眉蹙起,显然不喜欢她的询问,语气干巴巴地道:“没有什么重要的事。”
说完,他弹了弹自己身上湿漉漉的衣服,随即坐在沙发扶手,翘起了腿,开始给自己的靴子解绑带。
康坦西娜神情黯然,面对自己丈夫的冷落,她又一次只能深呼吸来平复心情。
当年两个人结婚,是乔凡尼和自己父亲促成的商业合作。柯西莫有自己的所爱,自己也有自己的初恋情人,可这么多年,她早已接受了事实,一直尽心照付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