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仁半晌无语,自从他妈妈去世后,这是第一次有人记得他生日,“这么破费,我从来不带手表的。”
嘴上这么说,他却接过了手表,单手拿着不住地端详。
当卧底已经五六年了,陈永仁心情情绪不好的时候,黄志成也成了他的宣泄对象。久而久之,两个人之间培养出了一种无形的默契和感情。
黄志成比陈永仁大将近二十岁,即使没有明说,没有孩子的他也开始在把陈永仁当亲近的小辈教育。
“你这变脸比翻书还快,难道你这么疯,真的心理变态?”
就像大部分中国式父亲教育儿子的方式一样,黄志成讲话一向很损很毒舌。
陈永仁摩擦着光滑的手表盘,低头听着。
频繁打人进局子,确实是他理亏。
看他不说话,黄志成又开始添油加醋。
“你别忘了自己是兵还是贼。”
闻言,陈永仁气极反笑,他把手表收进皮衣外套的口袋,甩着唯一能表达肢体语言的右手:“明明说三年,三年后又三年,现在你还跟我说要再跟三年……这样就差不多十年了,老板。”
放我解脱啦——陈永仁很想大声喊出自己的心里话。
“你对我态度好点行不行?现在全香港只有我知道你的身份,我干脆回去洗掉你档案。你一辈子干黑社会,还可以回去跟着倪永信,享受轻松的荣华富贵。”
黄志成知道陈永仁最渴望和最厌恶什么,这番话说得理直气壮。
陈永仁果然被拿捏住了,眼神忧郁了一瞬,换上极度哀伤的表情:“我天天看着倪永信的新闻,天天提醒自己我是一个警察,我做梦时都怕自己会喊出来。我还能怎么样啊?”
“好了……”黄志成移开视线,“韩琛几时会进货?”
“不知道啊,问你曾经的手下sam、现在的倪永信去啊,你们联手就好了,不要折磨我了。”
“我还要你干掉他,就像我们当初干掉倪永孝!我跟他合作什么?”
倪永孝……一个频繁在梦里出现的人,陈永仁忘不掉他临死前把窃听器塞回了自己口袋的画面。
他深深呼吸,胸膛起伏吐出一口气:“……这星期内,具体时间不知道。”
“交易地点哪里?”
摇摇头。
“我不知道,但是倪永信也会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