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巧看向突然发怒的袁寒云,却看见他已经拿起茶盏喝茶,举起的茶盖挡住了看向他的视线。
“这演得挺好的呀。”金燕西看得很开心,“不过这扮相还差点韵味,八弟要是上台演青衣,就没这吴兰仙什么事了。”
他这不过脑的话一说,不仅白秀珠惊讶地看来,袁寒云更是直接用力放下了茶盏:“七爷果然娇生惯养,不谙世事,我袁克文今天才深刻理解了‘口不择言’这个词。”
金燕西不学无术,但听得懂好赖话,顿时脸色一沉,又想起什么,看了看不说话的储巧,偏过头去。
白秀珠只好出来打圆场:“燕西就是连夸人都不会夸,我每天都烦他这张嘴。”
又话锋一转:“这吴兰仙也真是,我在国外也没见这么露骨的现场表演。翰池、寒云,改天我们去参加化装舞会吧!”
此时,楼下又传来观众的叫好声,储巧站起了身。
“翰池,这戏还没到垫场的休息时间,不看了么?”???.BiquKa.coM
闹了一下脾气,看储巧好像想离开,袁寒云有些后悔自己扫了储巧的兴。
不就是个戏子么,自己这是怎么了?
储巧摇摇头:“没事,我一会就回来。”
“八弟是想去洗手吧,去吧。”金燕西找住机会,自然地接话,表示揭过去刚才的尴尬。
他这么一说,袁寒云也只能看着储巧走出去。
两个听差趴在栏杆看戏,门一开,两人回头一看,连忙行礼。储巧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管自己,就往楼下走去。
看戏时候沉浸的思维被打扰,储巧就像吃着冰块融化后的糖水,索然无味。
包厢下来,走廊上也围满观众,却在储巧走过的时候,悄悄打量,不自觉地让开一点路,怕挨到这位一看上去就气度不凡的少爷。
京城贵族刁蛮记仇,已经是深入人心的印象。储巧也乐得不用出声借路,自在地绕着半圈走廊走到了一楼。
来的时候,进门匆匆,没有留意楼梯左边安静的地方还有一扇门,此时打开着,任人通行。
再往里面走两扇门,居然是个大院,摆着一些武器架子,储巧甚至还看见了妆造。
“你是谁?”
正凑近了观赏几个有趣的花样,身后就传来一道吴侬软语的声音。
转头一看,原来是一位穿着棉衣的小少年,看样子大约11-13岁,脸上化着小旦妆,身姿站立如青竹。
“你是待会要上台唱花灯小戏的小旦?”
“……”
小少年一惊,这人居然知道自己要演的戏目,又看他含笑等自己回答,心中猜测这人难道是别家的青衣花旦?可是看着又不像唱戏的人。
看他有些戒备,储巧说道:“我是金家八少爷,今日来此看戏。”
“……少爷好”小少年喃喃道,他第一次接触这样的人,不知道如何表示礼数,“我叫小四,台上青衣吴兰仙是我师父。”
“哦,你自小就跟着吴青衣了?”储巧有意知道更多吴兰仙的消息。
小四摇摇头:“我9岁时才被我娘送到戏班子的,当时……是我师父帮了我。”
听他这么说,储巧脑海里灵光一闪,又问道:“你姓什么?”
“我……不记得了,只记得我娘姓程。”
姓程,9岁被送戏班子……程蝶衣?这是电影《霸王别姬》的剧情?
不对,程蝶衣虽然自小学旦角,但名字是叫‘小豆子’。
“小四,你可认识小石头,段小楼?”
小四摇了摇头。
“翰池,你在这里做什么?”袁寒云三步做两步走了进来,“我还以为你不告而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