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燕西却在去往金铨院子的路上停住脚步，实在想不出怎么问明情况，大概率自己还会挨一顿训……
想到这，他干脆扭头也往府外走，不想去撞枪口。
再说储巧这边，他离开金府并没有特意掩藏行踪，稍一打听就知道他在落花胡同租了一间清静的房子。
一扇黑色的木门关着，左侧挂着门牌号“二十六号”，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写明屋里主人的事物。
他看中了这里邻居少，没人打扰。但也正因为邻居少，附近住的人家都知道新来了一户。
比如十二号冷家。
帮佣韩妈正给坐着绣手帕的冷太太说起储巧。
“太太，千真万确，我那天看着入住二十六号宅子的是位少爷，龙章凤姿，不像寻常人。”
“行了，如果是那等人物，咱们就更应该避开了。清秋问起来，你就说什么都不知道。”
“晓得了，晓得了，太太放心。”
正说着，院子前边中庭的月亮门处，闪过一袭青蓝色学生衫的衣角。
“是清秋回来了。”
冷太太将手中针线话递给了韩妈，眼神示意她什么都别说。
“我回来了，妈，你们聊什么呢？”冷清秋抱着书本和报纸，好奇地看向冷太太和韩妈，两条黑亮的麻花辫搭在左右肩，尾端系着蝴蝶结形状的素银色丝带。
“聊纹绣呢，给你做件新衣裳。韩妈，你准备准备，开饭吧。”
韩妈赶紧先去屋里放好了手上的针线，才进了屋子左侧的厨房。
“清秋，你是不是没听妈的话，又去听学生讲座了。”冷太太看向自己女儿手里抱着的书和报纸，愁绪浮上心头。
自从报社披露“二十一条”，京城的学生组建了不少爱国交流社，还经常动员学生聚在一起举办“讲座”，冷太太很不想见到冷清秋也去参加。
“嗯。”冷清秋点点头，往自己屋里走去。
知道她这是不想听自己唠叨，冷太太张张嘴又合上。
恍惚中，她在自己女儿的背影里看见了一道执笔而书的瘦高身影，他摘下圆框眼镜，笑着看向自己……一如跟她年少相识相伴的模样。
可惜啊，这只是幻想。
教仁，我们的女儿清秋今年十六了，性子也越来越像你，如果你在天有灵，请保佑我们母女平安健康、无病无灾，我这辈子就知足了。
天色转暗，储巧刚点起灯，就听见有人喊门。
“翰池，我知道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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