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正值金府晚餐时间,金铨在和金太太一起用餐。
军队的人送来调任书和入部队的一次性奖励金两块银元、米粮两袋,文书被金铨拿在手里,其他的送去了翠姨院子。
连年战乱,部队越来越多,人手却不足,现在军队主体都是一些没有文化,没有教养甚至是不守纪律、不讲道理的一些地痞流氓或在社会上混不下去的人。
民间对军队是又敬又畏又恨,为了吸引有文化有教养的有为青年当兵,一直以来都有银元和米粮奖励。
金太太已经让人去喊翠姨,站起来也看着金铨手里的文书:“这可是去往战场,危险啊。”
金铨想着之前和储巧的交流,神色几次变化,最终叹了一口气:“这孩子……或许正如他意。”
“内阁已经没时间再和日方周旋,袁公也压力很大,现在也在扩军调往东北,机遇和危机并存,这不是一条容易走的路啊。”
翠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更是直接软下了身体,眼含泪水。最后在金太太和金铨的劝慰下,才接受了现实。
“这去东北,多久出发?”
“约莫一个月后。”
一个月后,时间到了1912年7月19日。
送军去往东北的火车将在天黑后出发。
送走了翠姨和金燕西,储巧又迎来了袁寒云。
“你这是,今天就出发去上海?”储巧看向他提着的行李箱,又看看他新修剪过的头发和一身新的白色西装。
袁寒云点点头:“嗯,今晚就要动身,就在你的上一趟车。”
“时间还早,你这是专程来看我收拾行李?”
“翰池,不怕你笑话。我离开京城前最想见的人就只有你,到时候我们一个在北,一个在南了,想见面不容易了。”
他神情认真,目光在储巧还未换上军装的米白色丝绸长衫和马褂上流连,这种中式服饰很挑人,穿在这个人身上却正好,衬得他更加唇红齿白。
“你啊……”储巧没有回应他柔情的眼神,“进来坐吧。”
“我就不进去了。”袁寒云赌气看向别处,又看回来,还是没直接说破自己心声。
“你不进来,那我就送客了。”储巧也习惯了他这副模样,没有纵容他。
说着,储巧伸手就按上木门,却被袁寒文伸手挡住。
储巧的手皮肤白皙细腻,让他露出的食指关节和虎口上的薄茧更加明显。反观袁寒云,就算肤色偏暖,手上也看不到茧。
失落地放下手,袁寒云又一次意识到自己和储巧的差别,军校四年并没有改变他从小的不学无术。
“翰池,留件信物给我吧,这么多年我们两个第一次分别,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面。”
信物……储巧想了一下,自从决定去往前线,他就没留东西,现在只剩下一串回京的时候,金燕西送的佛珠。
“那你带上这个吧。”他拿出了放在身上的佛珠。
袁寒云不知道这串佛珠的来历,一看是储巧的贴身物品,开心地伸手接过。
"翰池,以后一定要主动找我见面,我就把这串佛珠还给你,好吗?"
储巧笑了一下:"好的,你放心吧。"
看见储巧点头,他把佛珠戴到了手腕上,眼睛里有种说不清楚的东西。